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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酩道,“可能会多坐会儿,你别一直等着,错过吃晚饭的时间。”张酩点点头,看叶南期进去了,又低头发了条信息。钱潜选的这个西餐厅颇有格调,可见变态和品味其实关系不大。叶南期随着侍者的引导找到座位,钱潜似乎也才刚到,四周有小灯亮着,桌上点着蜡烛,映得他的脸苍白阴柔,眼神总有些阴沉癫狂,像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和薛向榆的感觉完全不同。叶南期略感不适,坐下后保持着得体地笑,道:“钱少,好久不见。”钱潜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道:“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叶南期依旧含笑看着他不语。“幽黑,澄澈,像星星一样。”钱潜也笑了,“和我以前碰到的一个人像极了,眼神都一模一样。”叶南期长得像父亲,叶湄和叶宛长得像母亲,姐弟俩要说像的地方,只有一双眼睛。他在说叶湄。叶南期无意识攥紧了餐刀,假装好奇:“是谁呢?”“是个婊/子。”钱潜抿了口红酒,幽幽道,“已经死了。”“……”一瞬间的愤怒差点冲破伪装,又在和钱潜对视的瞬间冷却下去,叶南期不再说话,只微微笑着,漠然想,钱潜肯定就是“那些人”的其中一个。还不用他旁敲侧击,这个人就自己招了。叶南期借着低头看菜单掩饰自己,悲哀,愤怒与绝望在胸腔交织着。他的对面坐着他的仇人之一,可是他不能妄动。这些人……都该死。点完菜,叶南期已经收拾好了情绪,钱潜也不再有意无意地说到叶湄,一本正经地说了几句,叶南期有意无意地提起那天聚会时的那些人,微妙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向往与崇敬。钱潜心高气傲,在家被家里的老大处处压制,心里本就扭曲,更讨厌那些和自己一样、却一个个宛若天之骄子的人,不屑地道:“那是你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一个个的……”话没说完,他就闭了嘴。叶南期围绕着“真面目”说了几句,钱潜盯着他,慢慢道:“很想知道?”叶南期转着酒杯,声音温和:“只有朋友才能看到朋友的真面目不是吗?我可是很想和您当朋友的。”钱潜嗤笑一声:“那还是有区别的,我和他们算‘真朋友’,不过我可不想和他们上床。”叶南期决定卖一卖薛向榆:“是吗?薛少说过你的大腿上有胎记……”钱潜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去他妈的薛向榆,我和他清白着!有胎记的不是薛景山吗!”薛景山。叶南期回忆了一下,那天来了另外两个薛家的,一个有点阴沉沉的,另一个看着阳光灿烂,薛向榆介绍那是薛景山。他的笑容不变,想要继续说下去,钱潜却摇了摇手:“老说别人干什么,别扫兴了。”叶南期只好咽回话,钱潜把自己身边另一杯酒推过去,笑容诡异:“来,试试这个酒。”叶南期微微一顿。薛向榆说钱潜是个变态,最好不要和他说话,他递过来的东西也不要碰。里面加了什么?和钱潜对视半晌,叶南期接过来,还没喝下,钱潜悠悠道:“放心,我不玩那套,里面不是毒/品。”不是毒/品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叶南期心想着,只抿了一口,就不再碰。钱潜也不在意,盯着叶南期看了一会儿,看到人软倒在桌上,心情大好,站起来过去扶人。沈度还是没有立刻去找叶南期,回家换了套衣服,他就陷入了一种“为什么要在意叶南期去和别的男人亲近我喜欢的是姜沅予啊”的纠结境地。说不上为什么,想想叶南期可能会和其他人亲吻甚至上床,他就觉得自己可能要疯。难道又是雄性心理作祟?沈度的朋友多,但能说知心话的少,恰恰身边暂时只有赵生这么个不靠谱的。思考过后,他打电话给赵生,没说自己的纠结心理,只想理性讨论叶南期为什么去和别人吃晚饭还要给他打电话。赵生看热闹看得开心,恨不得能捧着块瓜来看他们俩表演,一边笑一边幸灾乐祸道:“你不是说嫂子讨厌你吗,他告诉你,难道不是想膈应你?”沈度知道叶南期是为了追查真相才去的,又不好说叶南期的事,啧了声:“笑够了?”“笑够了笑够了。”赵生正在一家格调不错的西餐厅,在门口笑喷,引得不少人注视,连忙闭嘴,正想低声嘲弄沈度两句,余光似乎看到了熟人。他定睛看去,顿时目瞪口呆:“……不得了。不得了!沈度,你媳妇儿跟人跑了!”沈度差点没给他噎死。赵生急急地道:“我刚看到嫂子被一个男的扶上了车——有点眼熟……妈的,那不是钱二吗!”几乎就在赵生说话的同时,沈度也收到了短信。相比赵生的急迫,沈度倒是淡定很多,他挂了电话,冷静地问清情况,大步流星走向车库时,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凶得吓人。叶南期那口酒没咽下去,装晕了一路,想看看钱潜会把他带去哪儿。按理说,他答应了钱潜“跟他”,钱潜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为什么还要特地把他弄晕了带走?直到被挪到一张床上,叶南期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是个小公寓。他正疑惑钱潜想做什么时,钱潜带着工具进来了。叶南期只瞄了一眼,闭上眼睛,后背有点凉——是绳子,鞭子,甚至还有注射器。他的身体微微紧绷,蓄势待发,听到钱潜的脚步声靠近,随即钱潜悠悠道:“果然是姐弟……一模一样的蠢。”说着,便想拿绳子绑住叶南期,岂料他还没想好怎么绑才漂亮,眼前倏地一黑——叶南期一跃而起,猛地一脚将他蹬翻在了地。上次打架的教训还在,叶南期迅速跳下去,在钱潜爬起来前一口踩在他胸口上,环视一下,确定这个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人,才低下头盯着钱潜,寒声道:“你想做什么?”钱潜先是一愣,随即似乎明白过来,非但不害怕,反而边摇头边笑:“我就说,你们姐弟俩,性格还真像……”叶南期面无表情,拿了绳子将他的手脚绑住,拽着他的头发,冷冷道:“你什么意思?”钱潜断定了他不敢伤害自己,有恃无恐,笑得怪异:“太可惜了,长得一点都不像。”急躁的情绪让叶南期的脑袋有点疼,他的身子发着抖,头一次不再瞻前顾后,狠狠一脚踹到钱潜肚子上。钱潜差点喘不上气,缓了许久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