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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找……找那个男人了吧?”段荣本来是想说,找你爸爸的,但想到了数年前司扬那个总打他的继父,谨慎地换了个称呼,司扬捧着碗喝了一大口粥:“他死了,我本来就不用回去了,昨天那么说,唬你的。”话音刚落,头上就被筷子敲了一记,司扬揉着头,看着对面专心吃饭,仿佛没有干坏事的男朋友,莫名想笑,但他用仅存的理智忍住了。吃完了早饭,司扬问段荣今天有没有课,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司扬就提了个建议,说去约会吧。他这么说的时候,手指搓了一下裤线的面料,段荣一看就知道他是紧张了,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甚至还伸出手,主动拉上了司扬的手。说是约会,但几乎所有的行程都是段荣安排的,一开始段荣问司扬有什么安排,司扬扬了扬手机,说让车送他们过去购物,购物之后吃个大餐,吃完大餐去蒸桑拿,活脱脱一个土豪哄小情人的套路。段荣简直没眼看。他觉得司扬出去着这一年肯定学坏了,好好的一个勤俭朴素的大学生,愣是成了个没文化的土包子,他得把司扬这身纨绔的毛病给掰过来。段荣的安排就比较小清新了,先去文化古街溜达一圈,中午吃个小吃,下午去图书馆呆一下午,晚上吃个食堂,再晚上可以看个电影。司扬没什么反对的意愿,这安排也符合他的心意,两个人刷了公交卡就上了车,段荣才发现,司扬的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个成人卡,不由得调侃道:“你可算不用你那学生卡了……”“年底注册的时候我错过了,一年注册一次,我也没办法用。”司扬回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段荣的表情不太对劲,像是不高兴了。他为什么不高兴?司扬回想了一下之前说过的话,最终听到了最后一句,他是不高兴我提醒他,我离开了一整年么?心里刚刚窜出了这个念头,他就听到了段荣的话语。“我的学生卡去年注册了,你要想用,我回头把我的给你。”“嗯。”司扬答应了一声,伸出手去摸段荣的后脑勺,手掌距离发间不到两厘米的时候,却被段荣自然而然地躲开了。公交车摇晃着向前行驶,段荣也摇晃着松开了握着栏杆的手,向前迈了两步,换上了新的扶手,他就这样固执而执拗地向前走,摇摇晃晃,直到走向了空位,坐了下去。看起来像是只为了个座位,挪过去坐似的。但司扬心理清楚,段荣就是在闹别扭,不想跟他呆在一块罢了。这一天玩儿得不好不坏,段荣沉默了下去,司扬也难以露出过分兴奋的情绪,小吃街的东西比司扬记忆中卖得贵了,味道差了,两个人口袋中的钱足够从街头吃到街尾,却总感觉差了什么味道。【小】第五十章司扬的中考志愿填的是省重点,但各个高中为了挖好苗子,内里早有一套规则,私立高中为了挖到司扬这个苗子也算下了血本,各个环节都打通了,干脆利落地把司扬的学籍挪了过去。一般这类高中主要是为了挖成绩中上等的学生过去充数,成绩好的学生的家长一般脑子也拎得清,不会为了几万块钱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私立高中。都说勤能补拙,但环境对于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不同的学校之间,师资条件和学习环境都不相同,这种不同不是靠钱砸能短暂地砸出来的,司扬这种尖子生,进省重点只要继续努力自己不携带,考上重点大学是很容易的事,但进私立高中,即使老师多多照顾,也很难出类拔萃,况且尖子生们越靠前竞争越激烈,司扬的家长们的选择,很难被学校老师们理解。初中的班主任给司扬的家里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司扬的母亲,班主任老师用简明的语言简单说清楚了情况,言辞恳切地希望司扬的家长能多考虑一下,但她并不知道司扬的家长们抱有的想法,就是想毁了司扬,费尽口舌,却被堵了回去。司扬就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等待着那个女人挂断了电话,女人张开了口,想说什么,却在司扬冰冷的眼神下住了口。那天晚上,女人做了一桌子好菜,饭桌上有她以为司扬最喜欢的红烧rou,司扬没有吃一口——他早就不喜欢它了。段荣也在不久之后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从班主任的口中问到了司扬家的电话,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司扬,而是自称司扬爸爸的男人,段荣鼓起勇气,试图说服那个男人,却在说了不到三句话的情况下,就被挂断了电话。电话那端的男人扣回了话筒,歪着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继子:“你和这个男孩是什么关系?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司扬没有回答男人的两个问题,他像是一座冰雕一样,冷冰冰地,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儿和温度。男人也浑不在意,他凑过去,亲了亲少年的嘴角,嘴角微微上扬:“生气了?”依旧没有得到少年的任何回应,但男人一点也不害怕,他知道养宠物肯定会被反噬,但他早就有所准备,在司扬年纪还小的时候,他就在房间内装好了录像,这些年下来,录下了不少好东西。少年可以选择逃跑或者反抗,但只要他把那些东西穿到网上,就能把这个男孩也拉下水,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因为握着这个把柄,男人几乎无所畏惧,他甚至觉得司扬的反抗是一种乐趣和情趣,这会让他有时候产生一种被恐吓和掌控的错觉。但也只是错觉,司扬在他心里,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玩具,像一条鞭子,像一把刀一样的玩具,等哪天玩腻了,就可以彻底毁掉了。男人揽着司扬的肩膀回了房间,路过了正在沙发上织毛衣的女人,女人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又垂下了眼睛,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司扬在给段荣写信,这是一种极为老旧的、也是一种极为危险的沟通方式,他没有手机,但可以去共用电话亭给段荣打电话,但他偏偏选择了这种方式。他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封信,再将信撕成碎末,再写,再撕,他在信中向段荣倾诉,倾诉这些年的各种阴暗的过往;他在信中向段荣求助,求助他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打破这种僵局;他在信中向段荣道歉,道歉他可能没办法和段荣继续在一起读书,他写了很多封信,也撕毁了很多遍,直到最后一封。他将信纸折叠好,塞进了信封里,又贴上了邮票——这是一封他终于决定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