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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见见家人吗?”琼犰秋双眼瞪大,眼神带着惊恐,呼吸都急促起来。“你别怕,我不是要赶走你的意思。只是……只是想问问。”琼犰秋坚定摇摇头。“你不想回去就算了。反正我这里随你住下,若是有一日……你想走了,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便是了。”琼犰秋从床上爬起下地,几步走到余从云身边,然后半跪下来,抱住余从云不放。余从云想起来,却被他连着被褥牢牢抱住。明明身子还瘦得像一干木柴,也不知哪里来得气力。他腾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背脊:“好了,我不说便是。”他此刻侧着身子,琼犰秋的脸一直埋在他的胸口,听他说完抬起头来。两人脸离得只几寸,能闻见彼此的呼吸。余从云一把推开琼犰秋的脸,琼犰秋此刻没用力,一下被推开,身子一晃倒坐下地。余从云吓得连忙扶他起来,把他重新塞进被子,见他呆呆傻傻模样,一颗心又吊起来:“没事吗?刚才那里摔着了?”他身上伤口还没全好,怕一摔又痛了,而他总是不说痛。琼犰秋把手伸出来牢牢抓住他的,摇了摇头。余从云哎了一声,让他把身子往里挪挪,躺了进去。琼犰秋紧紧拥住他,一夜无梦。第6章06吾郎有疾余从云醒来时,身旁已没有人。琼犰秋推门进来,手上端着铜盆,冒着丝丝热气。余从云翻身下床:“你一早醒来去烧水了?”琼犰秋递上热巾帕。余从云接过敷在脸上,热乎乎,很是舒适。“你……”刚一开口,对方又递上一杯水,余从云刚漱完口,手就被拉住,往外走去。桌上已摆上热乎乎的早饭。琼犰秋拉着余从云坐下来,给他盛碗粥。余从云刚喝了几口,琼犰秋这边又递上一枚鸡蛋,蛋壳剥得只剩下最后一点,正好拿住。余从云不好接过,只好就着他的手两口吃下。琼犰秋喂他吃完鸡蛋,才给自己盛粥,吃起来。两人默默吃完早饭,余从云看了眼天色,只上街摆摊已是迟了。他慌忙要出门,琼犰秋却拍了拍他的肩,领他去小院一看,原来一切早已准备停当。那知余从云出门后,不去街角摆摊反而去了隔了两条街的回春堂。当归一见余从云,立马跑了出来。“你怎么来了?来看我们?小秋身子还好吗”余从云急急赶来,喘息不定:“……秦……秦大夫,在吗?”“他上门就诊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回来。怎么?难道小秋真的出事了?”“不是,我只是有点事问他。”“问师父?要不问我吧。我可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关门弟子?”“我前头还有三位师兄呢。他们一个在宫廷里当御医,一个行走江湖,还有一个采药去了。反正他们不在,我如今可是师父手底下第一大弟子。”余从云与他们相处十来日,自然清楚当归医术如何。但他心中所疑,恐怕他们早已知晓,只是当初不说。当归见他欲言又止,不禁焦躁起来,他性子本来就急。“……你”“你什么?”“你是否知晓小秋他……”“知晓什么……”当归眼珠子一转,忽然明白过来他所问何事,当即吞吞吐吐。“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你还是等师父回来吧。”撒开腿便往后屋跑去。事已至此,余从云心里已如明镜。其实他早已怀疑,只是始终不愿相信,于是拖到如今。他怔怔离开医馆,依旧推着车子前往街角做生意。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给我上一碗rou丝面。”“你不去读书,怎么到这来了?”“功名不是靠死读便能来的。”林旭挑起一大口面往嘴里塞。“你眼睛怎么了?”林旭捂住左眼,左眼一圈青紫,明显被人揍过。经过一夜,他本已稍消气,被余从云一提,怒气重新从肚里生出:“你是不知!昨日在你家吃完酒后,尤不尽兴,便去了百花楼。那时,我正与碧春,仲夏、金秋、忍冬四美人,诗情酒意,吟诗作对。那恶人倏然踢门而入,大声嚷嚷一人名讳。我还未及时反应,左眼便受一拳。那恶人知弄错了人,却不道歉,扔下一锭银子,如风去了。”林旭想起昨夜细节,恨得牙牙痒,更大口往嘴里塞面。林旭虽长得人高马大,到底一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昨夜那一场,实则也受了惊吓。他一想到琼犰秋当日被自己所摄模样,怎么也拉不下脸承认,只得更恨那恶人。“我早让你别去烟火之地,你就是不听,吃苦头了吧。”“之前皆无事,要不是那恶人!”余从云懒得就此事再与他争吵。林旭一向以风流才子自居,要他不去烟花柳巷,他还不如弃文从武。“那你又如何?”“我?”林旭瞪他一眼:“你我之间还需隐瞒?你的心事从来瞒不过我,我看你比看白底黑字还清晰。反正又是和那个小秋有关吧?”碗里已没有面,他一口气将汤喝完。此时已过未时,几乎客人没有。余从云索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紧锁眉头,却不知如何出言。“什么事,这么难出口?”“不是,只是小秋这孩子……”未完一句,已先一叹。“叹什么气。他不是活得好好的,有手有脚,再不过一段时日,定然与常人无异。”一个想法忽然闪过,“莫不是他和你提出要走?”林旭想起昨日两人对话,以为琼犰秋听见,打算离去。“不是。”余从云一口否定。“那到底何事?”“余从云!”一道沉稳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来人正是回春堂的秦老大夫。余从云赶忙站了起来,万万没想到秦老大夫会出现在此处。“秦大夫,您怎么来于此?”老大夫哼一声,在空位上坐下。林旭连忙站起,对他行个礼。“当归说你匆忙找我,怎么不等便走了?还是我老头不值得你等?”余从云赶忙收拾起桌上碗筷,并为他端上一杯热茶。老大夫泯了一口。“当然不是。只是……只是,心中所问已解。”老大夫一顿:“你知晓了?”“嗯。”林旭左看看又看看,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