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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后悔过,后悔得连心都要碎裂了一样。眼眶里的泪水溅落下来,砸在手背上,好像要烫伤皮肤。陵越找了很久,几乎找遍了整个蜀山,还是没有找到少恭。第二天他又接着找,找遍了附近的城镇村落。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过不了多久,他便被召回天墉城,继任新一任掌教。那天他去临天阁找即将卸任的执剑长老,他的师尊。对于他的疑问,他师尊紫胤真人并未隐瞒,他只说自己当初的确是在他受伤之际,在他脑海里施加了一点术法。这些术法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任何负面影响,只会影响他的思维,让他失去记忆,而且会影响他的心智。自己的种种异常行为终于得以解释,陵越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怔立着,问他,为什么。紫胤说:“你天资聪颖,涵素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他的接班人,下一任掌教培养。修仙之人本应该绝情,可你却在五年前因为儿女私情,离开了天墉城。涵素没有心力再培养出一个陵越,而天墉城也不可能等那么久,所以你必须承担这个责任。”陵越听得心里发寒,却又无能为力。他无法舍弃,他们便设计让他舍弃,而设计的人,还是他一直以来尊敬爱戴的师尊。所以他连责问都不能,只能独自承受这苦果。陵越成了天墉城第十二任掌教。不久,丁隐因为资质极佳履立奇功,晋升为了蜀山长老。他成为长老之后,命很多蜀山弟子去各地搜索少恭的下落,却都一无所获。他在找,陵越自然也在找。可这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何其容易,无论他派出去多少人,最后都是毫无所得。丁隐找不到,便直接来天墉城找他来问:“少恭有没有回来找过你?”陵越冷着脸说:“没有。”“他在外面住不惯,怎么可能适应得了,你不会已经找到他偷偷藏起来了吧。”“我陵越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到这里,他面上带上几丝阴郁,“再说了,若不是你逼他,他会走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责问我?”丁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好闭嘴。眼看着春又到了秋,冬又到了夏。陵越已经渐渐习惯了当掌教的日子,只是每日从繁忙的事务里抽身出来时,他总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去往后山,一坐就是一整天。想得乏了,找得累了,他就去蜀山把丁隐喊出来,狠狠揍一顿出气。头几次丁隐心里有愧,也不敢还手。被打得多了,他才想起,自己愧对的是少恭,也没欠陵越多少,这样被他单方面揍实在吃亏,于是干干脆脆地撩起袖子跟陵越干了一架。两人打完无聊,有力气的时候是拍拍屁股走人,没力气的时候是一起鼻青脸肿躺一块回忆过去。陵越告诉了丁隐他的身世,说是幼年家乡闹饥荒,父母都饿死了,他带着他,却不小心两人失散。他一直以为弟弟死了,心里内疚,所以一直避而不谈,不曾对人提起。就连对最亲近的少恭也不曾说起过。丁隐说,自己小时候是被一个猎户捡到的,被捡到的时候脑袋受了伤,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他说猎户捡到他的地方,就是河北安阳那一带,恰是陵越的弟弟失踪的地方。丁隐说那猎户在他十岁那年进山打猎时不幸被熊咬死,他自那以后就一直靠村民的接济长大两人交心而谈之后,都是唏嘘不已。陵越心疼胞弟坎坷的遭遇,觉得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心里心酸又内疚,可他又因为丁隐对少恭造成的伤害难以释怀,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而丁隐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长,他一直以来都是渴望着亲人的关怀的,可他因为两人互为情敌的身份心存芥蒂,又因为自己之前妄加的怀疑而难于开口,所以也是尴尬地没有多说。丁隐眼见没了话可说,只好问他:“你什么时候认识少恭的?”听他提起少恭,陵越一下子便来了兴致,说:“大概五六年前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天墉城的弟子,我下山捉妖时遇见了他,他坐在桥上举着酒坛邀我共饮。我看他的第一眼,便觉得他美的不似凡人,又怎么忍心拒绝,迷迷糊糊地便走过去跟他饮了一场。”丁隐听他回忆,心里有些微微的泛酸。他看着陵越那般得意的神色,心里有些许的不服气,便道:“若他认识我早些,他定然会选择我而不是你。”陵越从鼻子里嗤了一声,道:“不会,他不喜欢你这种。他喜欢温柔点的,面面俱到的。”“我待他也很温柔。”丁隐据理力争。陵越翻了个白眼:“他恐怕连笑都没有对你笑过吧。”“笑过的。”丁隐不想被比下去,连忙说:“他对我笑,跟我一起用餐,还教我练剑。”陵越听到练剑时终于脸色变了变,他佯作不屑道:“少恭待人一向如此,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丁隐被他说得扫了面子,登时就来了火,一翻身就挥拳揍了上去:“给我闭嘴!”陵越猝不及防被揍,不甘示弱地也打了起来。打完后,两人又瘫倒在地继续说话。丁隐说:“我从没想过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家人,我一个人过惯了,突然多出个兄弟来还真不习惯。”陵越一时也有些伤怀:“是哥弄丢了你,是哥对不起你。”丁隐眼神一转,突然说:“真觉得对不起我,你就把他让给我。”“不行。”陵越毫不犹豫地出口拒绝,“少恭不是物品,而且我也不会让。”丁隐咬咬牙:“可我爱他。”陵越腾地坐起,说:“我也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会放手,死都不放。”丁隐气冲冲地起身离开。“我更不会放。”陵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丁隐复又走了几步,听见陵越又说了一句:“可他不爱你,他爱的是我。”丁隐嘴角嘲讽地笑了笑,回应道:“他现在已经不爱你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大步离开。陵越的表情一时间凝固在脸上,等丁隐走远时才颓然垮下脸来,自言自语:“是啊,他已经不爱我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很快便湮灭在了风里,再寻不到任何踪影。☆、第十一章三年之后第十一章三年之后当一个人执意要躲藏起来的时候,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是找不到的。不过还有例外……当陵越找到少恭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血契时,他开始研究这个东西。他整夜整夜地待在藏经阁里,翻阅古籍。如他所愿,他慢慢窥破了其中的一些奥秘,血契将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他便借由这个联系来找寻他。丁隐变得有些寡言,他是蜀山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