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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讨好般地笑道:“喝吧,你的身体需要。为了你自己好,也多少喝点。”少恭冷冷看他,说:“不喝,还有,滚出我的房间。”陵越怕他动气,忙道:“好好好。”说着他便端着水盆出去,那粥碗却是没有拿走。看他出门,关门,少恭这才把目光移回那碗粥上。他本不想吃,奈何腹中实在饥饿,最后还是忍不住动了勺子。他以前一直都说陵越的厨艺好,他自己不喜欢做饭,在一起的时候多是陵越动手。仔细想想,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陵越做的东西,味蕾一接触到那rou粥,那熟悉的味道便让他差点涌出泪来。不消片刻,那碗粥便见了底。他端着碗去厨房,正撞上端着衣服准备去洗的陵越。陵越下意识看了看他手里的空碗,少恭一时间有些尴尬,便说:“倒了。”陵越瞬间便看穿他在说谎,也不说破,只说:“倒了就倒了,我去给你把衣服洗了。”陵越错身而去,少恭愣了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自从到这里安居下来以后,他每日做得最多的便是躺在床上修养,下了床也不过是煎个药,抑或做饭而已,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还会去集市上走走。可现在有了这么个甩不脱的人在这里,他哪有心情去集市,正准备煎个药,也被陵越抢了活计去。少恭百无聊赖,只能回了房间躺床上继续睡。陵越熬着药,看着一时还不需要自己看火,便干脆到少恭房间里去看他。少恭侧身睡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了。陵越大着胆子坐到他旁边,正准备偷看他睡着的样子,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难受。陵越吃了一惊,赶紧捉起他手来掐住他脉门查看。果不其然,他体内的力量又斗了起来。他赶紧把他抱起来,双手抵在他身后,把自己的灵力输入他身体里。那具躯体里,本存在着三股力量,一个是他本身的灵力,另一个是来自于血契的,还有一股是来自于丁隐所下的禁制。血契靠吸取他的力量维持,而禁制则在压制着他的灵力,他自身的力量一边要抵抗这两样东西,一边要保护他自身的脏腑,已经疲于应对,更无暇去治愈他自身伤势。陵越先帮他抵御住那两股力量的侵袭,再分神为他调理体内的气息。他体内灵力没了制约,便开始慢慢修复起他的身体来。少恭身体舒适了些,便悠悠醒转过来。他长睫颤了颤,睁开了眼睛。“别动。”陵越沉稳的声音如一记强心剂一样注入他身体里。少恭一时醒来反应还有些慢,等意识明朗起来,才嗫嚅着说:“你不必帮我的……”陵越专心为他助力,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他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的灵力怎么会微弱到这种地步,像生生砍去一大半一样。”少恭虚弱地笑了笑,说:“因为有一半,在你身体里面。”“果然……是那一次我受伤之后你给我的么?”“是啊。”少恭眼睛转了转,他意识不是很清楚,也没了生气的力气,只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陵越说着。“我该怎么还给你?”“现在还不了……”陵越又问:“你身体怎么会残损成这副模样,是丁隐做的么?”少恭费力地转动了下思维,想了想,虽然强行冲禁制的是自己,但这禁制也的确是他下的,便没有反驳。陵越见状,又心疼又气,心疼少恭身体如此病弱,又气丁隐害他至此。陵越收回手,少恭便顺势倒在了他怀里。陵越刚想抱住他,便看见他强撑起身体,睡到了一旁。“你可以出去了。”少恭说完这句话,便又闭上了眼睛。陵越见他实在困倦得很,也不好打扰他,便道:“那你好好休息,只是不要躺久了,对身体不好。我先出去了。”说完,他便转身走开,还顺手关上了门。走到庭院里,眼看着离得远了,陵越也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平静。他一拳击出,狠狠地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直打得那树冠都晃了几晃,抖落无数叶子。他很想把丁隐拖过来打个半死,如果他不是他亲弟弟,肯定不会是打得半死那么轻。那是少恭啊,他连说句话都不愿意对他说重了的人,居然被弄成了这副样子。他气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气自己要不听他劝告去捉妖,气自己现在除了帮一帮他再无任何用处,更气自己无法对丁隐痛下杀手。陵越一个人生了半天闷气,最后看着天色将晚,才醒转过来,去厨房里给少恭做晚饭。少恭身体舒服了些,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他没有直接让他滚,还同他一起用了晚膳。虽然他全程一言不发,连笑也没露一个,陵越还是觉得分外满足。两人吃完,陵越自然负责收拾碗筷,等他处理完杂务再出来时,便看见少恭站在亭子里,正在看夕阳。陵越走过去,在他旁边站定。少恭这次没有赶人,却也没看他。良久,少恭才开口:“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看过夕阳了?”“三年了。”少恭摇了摇头,说:“比三年还要多几个月。”陵越顿了顿,说:“以后我会每天都陪着你,看夕阳,看日出,游山玩水,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少恭笑了笑,那笑接近透明,他说:“那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他停了一瞬,又道:“可你没有兑现。”陵越只觉得心脏痛得几近麻木,他很想说不是那样的,我以后不会再失信。可他却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了的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夜,少恭再一次陷入那无止境的噩梦里。陵越动作轻巧地进了屋子,一如昨晚一样抱着他。少恭这才安稳地睡去,陵越却又是一宿未眠。陵越就这样待在了这里,少恭不赶他,他就继续待着。自从他来了以后,劈柴倒水做饭熬药洗衣,这些事情都落到了陵越头上。他每日给少恭以灵力辅助,在他的帮助下,少恭的伤渐渐开始好转。然而沉疴难愈,又岂是他一朝一夕便能治好的,是以虽然他竭力治疗,却还是只能一日一日看着少恭病体叹气。不知不觉过了一月,一日少恭见他治理完后叹气,罕见地调笑道:“急什么,反正死不了。”陵越却一点没被安慰到,他拧着眉说:“这么严重的伤……”“这已经好很多了,你是没见以前……”声音戛然而止,少恭自觉失言,堪堪闭了嘴。“以前如何?”陵越心急地追问。少恭不发一言。“以前怎么?”陵越锲而不舍。少恭喃喃道:“差点就死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陵越一把抱住,陵越把头搁在他肩头,声音颤抖地说:“别说了,别说了。”他抱得太过用力,靠得太紧,少恭忍不住出声抗议:“难受。”陵越哽咽道:“我也难受……难受得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