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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被他折断了几根,统统扔进了垃圾桶中。随着咔嚓一声响,最后一根红笔也断了。辛清压着冲回去怒斩学生狗头的冲动,把作业整理好,准备出去买根红笔,一抬头却看见云姜坐在沙发上,抬头盯着他身后。辛清跟着转过头,发现他背后的墙上有块表,时针秒针恪尽职守,在下一刻,过了五点。陆尧没来。“这是怎么……”他话音未落,云姜已经冷着脸站了起来。毛衣袖口遮住他的虎口,露出白玉一般的手指,他拖沓着毛绒绒的拖鞋往前走,脚踝上带着几根颜色浅淡、脆弱的青筋,步伐也不稳,像是踩在棉花上。然而辛清看着他紧绷的下颌,一句话都没说。云姜去了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套衣服,辛清以为他要出去找人了,没想到他转身进了厨房,找了个干净的塑料袋,装了一袋子新鲜蔬菜跟切好的rou。“看个门。”云姜说:“卧室厨房客厅都可以进,但是不要去另外一套屋子里。”辛清似懂非懂,在云姜离开之后,他进了卧室,才明白云姜所说的‘另一套房子’是什么意思。普通居民楼一层一般有两套房子,中间是楼道跟承重墙,隔音效果很差,大声咳嗽都能听见。云姜卧室靠内,白色的墙壁上被打通了,格外装了一道门,通往对面的601。门上挂了一把铁锁,辛清好奇的碰了一下,那锁头却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动,然后一道裂缝出现在中间,缓缓地向着两边延伸。它裂开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空气却骤然紧绷,辛清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胸腔中剧烈的跳动声,他抬起僵硬的指尖,缓缓推开了那扇门。里边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清。就在这时候,他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嗡’的震动起来,辛清连忙掏出来,上面的名字让他的心跳更加急速,甚至有一种只要他再紧张一点,它就会彻底撕裂血rou跟骨头,从胸腔中跳出来的感觉。云姜。他按下了接听键,云姜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听说过一个故事么?”“——蓝胡子。”辛清说:“你有病?”著名的童话,蓝胡子。很久很久之前,有个样貌奇特的贵族,他叫蓝胡子,所有嫁给他的女人,最终都下落不明,周围的人害怕而畏惧,再也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后来他说服了一户人家的女儿,终于让她同意了他的求婚。不久之后蓝胡子远行,临走前嘱咐他的妻子,告诉她,你可以打开这里的任何一个房间,除了最小的那个。妻子发誓保证,说,我绝对不会。然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最终还是打开了那扇门。门后是一排铁钩,铁钩上挂着女人全裸的尸体,她们披头散发,纤细的手臂垂落下来,曾经如同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干瘪凹陷——辛清说:“你是故意的。”他抬头看去,手在墙壁上摸索。片刻后他终于找到了开关,灯光亮了起来,将这间房子中的一切展现在他面前。里边的东西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辛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喃喃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那边居然还没有把电话扣上,云姜漫不经心的问:“嗯?”“你疯了。”这里只有他自己,辛清却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沙哑道:“你以为领导凭什么对你另眼相看?你明知道上边在调查你的事情,还敢在自己家里放这种东西?”他呼吸越发沉重,最后甚至开始口不择言:“怪不得你要五毒,怪不得你能活这么久……老九还以为你去请连家的人画了皮……原来是这样……”“嘘,贼船你已经上了,麻烦帮我看管好这间房子吧。”云姜笑道:“现在我要去找陆尧了……”“陆尧知道么?”辛清问:“陆尧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他言辞激烈,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云姜却恍若未闻,声音中带着笑意。“——他不知道。”·另一边。陆尧沉默着把棺材盖推了回去。棺木交错,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抬头看去,远处无数棺材交错纵横,广袤的天空犹如一块灰色的、庞然的幕布,将这里笼罩了起来。晏轻站在他身后,对棺材中的异样浑然不觉。他对除了陆尧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如果这时候陆尧愿意回头看看,他会忽然想起很早之前的一个片段来。那时候晏轻刚刚抵达邺城,他们在公交车上被一个小混混纠缠,因为他随口的一句‘砍他’,晏轻就真的动了手。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看似变化极大,懂得了人情世故,实际上并没有。他只是学会了掩饰跟隐藏。陆尧揉揉发麻的小腿,站起来说:“我们走吧。”“不看了么?”“不了。”陆尧说:“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事事都管我还活不活了?”晏轻乖乖的嗯了一声,把手递给他。陆尧笑道:“还要我牵着你么?”晏轻点头。陆尧笑着抓住他的爪子,两个人调头往回走,爬上山坡的时候陆尧扭头看了一眼,风从他耳边吹过,呜呜咽咽仿佛有人在低声哽咽,陆尧压下眉角的疑惑,跟晏轻下了山坡。最近的出路就是村子头那里,顺着走就能找到铁轨,陆尧其实还想跟符虞告别,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用了。符虞挎着一个篮子,笑着站在那里。胶鞋换成了布鞋,是跟陆尧脚上那双一样的千层底。她针线活极好,鞋底又厚又结实,密密麻麻的缝了很多针。“陆大哥。”她笑意吟吟的问:“你们要去哪里呀?”作者有话要说: 云姜:陆尧还没来陆尧:因为火车翻……晏轻:因为我折腾(重音)的太厉害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记得了!四组组长辛清,之前出场过一次_(:з」∠)_第70章左手鸡右手鸭符虞正巧站在那条小路的正中间,侧身含笑,又往前走了几步,然而她还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晏轻就一脸警惕的挡在了陆尧面前。符虞明事理,往后一退。陆尧按着他的肩膀,对符虞说:“我们要走了。”“这就走了?”符虞诧异道:“这才一晚上,脚都没歇过来,怎么就要走了?”她手指扣在竹篮的把上,用力过大,指关节泛白,忐忑道:“符兰也没回来,不然您再多等半天,让他来给您告个别……”陆尧说:“不用了。”他垂下眼睛,看到晏轻的表情,心里忽然多了一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