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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射药剂,一边安抚他的疼痛。因为实在是太疼了。他很快就蜷缩起了手指,将整个人都团成了一团,颤抖着抱着自己的膝盖。可是至始至终他都紧紧咬着嘴唇,哪怕冷汗直冒,一句话都不曾说出来。斐迪南亚似乎是已经看习惯了,他静静地坐在他的边上,依然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偶尔眉头也会因为对方的痛苦而轻轻抽动两下。这场两个人都不怎么好受的痛苦并不算太久,约莫维持了半个小时,尤莱亚的身体才慢慢地放松下来,可是肌rou依然疼得厉害,在不自觉地轻颤。“好了,结束了宝贝儿。”尤莱亚沉默着,嘴唇红得吓人,他咬得太过用力了,使得他看上去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苍白的艳丽。斐迪南亚吻了吻他,伸出手撩开他的睡衣看着他的小腿。尤莱亚全身都白,瓷做的一样,偏偏只有小腿这一小块青得发黑,还掺着血丝。不过很快这一小块青黑便慢慢地削淡了,虽然一眼还是能看出来,但是比之前好很多。尤莱亚被他抱着,目光也顺着他看着自己的那块青黑。“我还是好不了了的,是吗?”斐迪南亚皱了皱眉:“怎么会,不是一直在好吗?”“没有,”尤莱亚摇了摇头,“顶多是延缓。”斐迪南亚亲了亲他的眼睛:“别想那么多,早点睡吧。”说完他似乎抽身就打算要离开,慢慢地捡起之前因为心急而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别走。”破天荒的,尤莱亚第一次挽留这个混账。斐迪南亚动作一顿,缓缓回头看他。尤莱亚的目光很深,却又茫然,疼痛和不安折磨着他,让他看起来像个脆弱的孩子。他本来就是个脆弱的孩子,斐迪南亚想着,他一直,一直都是那个脆弱的孩子。斐迪南亚轻笑着摸上他的腰,抱着他缠绵了一会儿,但是没有做什么,只是休息。“我前两天,忽然梦见那个人了。”“谁?”“……爸爸。”“他都病成那样了,偏偏不肯死,非得吊着口气,离死很快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喜欢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嗯,我梦见他死了,所以我看见他了。”斐迪南亚沉默了一下,下意识抱紧了他。“他会死,但是你不会死,尤莱亚。”尤莱亚忽然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四肢都攀附上兄长的身体。“不,我会死的。”“闭嘴!”斐迪南亚忽然动怒了,他恶狠狠地亲吻上对方的唇,用力而野蛮。“我早该死了,”尤莱亚今天心情格外地低落,也格外地不听话,“我和他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被吊着一口气。”斐迪南亚又忽然心疼了起来,可是他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抱着尤莱亚的手指益发地紧了。“你和他不一样,你和他用的药也不一样,他那点破技术……”尤莱亚摇了摇头:“没什么不一样,我和他身下都垫着高高的尸骨,‘西维尔’救得我一时,救不了我一辈子。”“哥哥,”他忽然开口,久违地除了在情|事上之外使用这个称呼,“你会做噩梦吗?”斐迪南亚眼睛都不眨:“不会。”尤莱亚点了点头:“真好,我也想像你一样。”然后两个人就沉默了下去,似乎再也没有对话。斐迪南亚有些烦躁,他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把话题扯开了。“别说这些了,说说别的。”“没有什么别的了,”尤莱亚摇了摇头,“我所能做的只有回忆,未来如何都和我没有关系。”“够了,”斐迪南亚声音一下子加大了,他衣冠楚楚的圣父表面要被他自己撕碎了,“这么多年了你不是照样活着,你怕什么?西维尔有的是,足够你——”尤莱亚笑了笑,吻住他的嘴唇。“我们都会下地狱吧。”第58章奥利维亚大婚(3)“你在找我吗?”沈之繁慢慢仰头,他的手指放在膝盖上,略微有些发抖,而言朔挺直地站着,他穿着正服,一身笔挺的黑色燕尾服,随便就能勾勒出他的腰线和肩膀。他依然还是那个言朔,微微有一点强迫症,衣服上几乎没有一丝褶皱。英俊得逼人,像光,也像荒原上的鹰。所以他只能这样仰着头看他。言朔的面容被灯光照的很白,石膏像似的,睫毛微微低垂,扫下一片淡淡的阴翳,以至于沈之繁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嗯?”他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略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看着他。沈之繁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心脏刚才像是被冻结了,直到此刻才慢慢地复苏过来。“是……是的,先生。”他的声音很轻,努力改变自己的声线,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言朔的目光带着审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身上的气息太强了,这么淡淡地诘问,语气平缓没有起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他只是这么站着,这样英俊又这么冷肃,沈之繁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攥着一样。沈之繁一时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看起来很眼生,”言朔打开通讯器,“行迹也有些鬼祟,嗯,告诉我你的编号和名字。”沈之繁脸色微微一白,但是他有一套很好的说辞:“我叫鲁伊,编号是k30。”他倒不是因为被质问而紧张,只是觉得……只是觉得言朔就站在他面前而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悲伤。言朔低头查了一下,很快他的目光又回到他脸上巡视了一下,似乎相信了。“既然如此,你要为刚才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然,你可能会受到解雇。”沈之繁心脏又漏了一拍,但是他临场应变能力倒是不错,心底一下子有了说辞,莫名又不紧张起来。“我……”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看着对方,平视着言朔的脸,眼睛却打滑在其他的地方,疙疙瘩瘩了半天,才忽然鼓起勇气有些脸红道,“对不起先生,我、我很想认识您。”言朔微微一愣,略微皱着眉看他。“是、是这样的,”沈之繁几乎不用伪装,他的告白看起来完美无瑕,毕竟这可能是他唯一不需要演技的饿事情,“刚才我在电梯里见了您两次,虽然……虽然身份不太合适,您可能是嘲笑我不自量力,可是我……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说完沈之繁还想给自己鼓个掌,有理有据,非常完美。言朔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