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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在,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夜之间夺舍了亲近的人的身体一样。不过也没有办法,秦容又不肯把他的魂魄放在别人身上。铜镜前面的案台放着一张纸,秦容详细地写下了目前的情况,让谢关雎不要惊慌,说他已经把公子的魂魄转移到自己身体里了,等到晚上的时候自己才会出现,两人的魂魄才会交替。在这之前,公子务必留在这个房间里,因为魂魄尚未和躯体完全融合,必须好好温养。谢关雎看完之后,这才将纸条折起来,收进怀里。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目前的状况是他和秦容共用一具身体,但是秦容作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是暂时主动将位子让给他,是能够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的。而他作为暂栖者,到了晚上就沉睡过去了,却不能知道秦容的一举一动。所以他刚才刚刚醒过来,见到自己忽然变成了秦容,脸上应该表现出一点疑虑,见到这封信之后,才恰到好处的将疑虑收了回去。这样一来,岂不是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无时无刻都要在演技当中……谢关雎无语凝噎。502忍不住道:【到时候沈宜完见到了秦容,会不会发现你在他的身体里面?】谢关雎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要是真的被沈宜完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现在既然沈宜完那边的好感度已经氪满了,积分也拿到了手,他没有必要再去招惹沈宜完。所以,最好是绕着走。他道:【只希望剩下的两个月里,不要再见到沈宜完吧。】502啧啧道:【拔rou无情的男人。】谢关雎:【……】其实谢关雎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和沈宜完相处两个月,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个特质令自己感觉熟悉。但要具体说那是什么,他却是说不上来的。他在铜镜面前坐下来,见秦容的脸上有尚未愈合的血痕,还是一个月之前被沈宜完弄伤的,于是便用毛巾蘸了水,仔细擦拭。秦容在自己身体里,虽然没办法支使身体,但是这身体本来就属于他,他是能够感觉到一切落在身上的触觉和感官变化的。他感觉谢关雎的指腹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擦过,柔软而略微粗糙的触觉令他的神经产生一种酥麻感,脸颊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耳根迅速红了。公公公公子摸他脸了……谢关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共用一具身体就是这点不好。他给自己处理伤口,就像是给秦容处理伤口一样。镜子里的他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那是他的情绪,耳根却已经红成虾子了——那是这具身体属于秦容的生理反应。接下来要沐浴脱衣可怎么办?他怕秦容直接害羞到魂魄消失了。不过仔细一想,这个担忧纯粹是多余的,且不说这里是修/□□,以秦容现在的修为,已经到达片尘不沾身的地步了,沐浴什么的都是可有可无的。再者,天黑之后秦容就出来了,要洗澡就让他自己洗澡去吧。虽然耳根红得有些太明显了,但谢关雎还是假装没有发现。他处理完伤口之后,就盘膝坐到床上去修炼打坐。正如秦容所说,现在魂魄和秦容的身体还不契合,得潜下心来温养几日。谢关雎这边闭上眼睛打坐,秦容的魂魄在身体里,开始肆无忌惮地将目光落在谢关雎脸上。虽然那明明就是自己的脸,可是现在,一切却都好像带上了不同的意味。秦容有些恍惚地想,他出生到现在,倒是还没有被谁处理过伤口呢。那种被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拥有。不知道公子刚才处理伤口,是为了让这具躯壳更好使,还是为了他处理的。秦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沈宜灯对属下发号指令惯了,绝对不可能是个会耐心为伺候他的跟班处理伤口的人。但这么一来,他反而更加庆幸,幸好是将公子的魂魄放在了自己的身体里,不然,要是放在别人身体里……他想想都觉得没办法忍受。……到了傍晚的时候,谢关雎就感觉意识开始逐渐不清醒,应该是自己的魂魄在这具身体里的时间到了,秦容快出来了。于是他走到桌前,打算写几句话叮嘱秦容。秦容可以说是他所经历的所有世界里,最为心细的一个攻略对象了,早就提前在桌上准备了笔墨纸砚,就是怕他醒过来之后,没有办法和自己交流。谢关雎问了很多问题,包括秦容是怎么把自己魂魄转移到他的身体里去的,为什么要舍掉一半性命这么做?当日沈宜完怎么样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以及当日秦容的魂魄有没有受什么重伤?——这具身体内伤不轻,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好了很多了,他就是担心除了身体的内伤之外,秦容魂魄也受到损伤。写完这些之后,他将信封好好折起来,压在了案石下方。天色终于彻底暗下来,站在铜镜前的人许久没动,但身上的气场已经逐渐变了,从较为平和的气场变为较为强大的气势。分明是同一张脸,但等再次抬眸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给人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秦容将谢关雎留在案石上的信拿起来,伸手抚拭过去。他直接忽略了前面的问题,尤其是提及沈宜完的问题。当日沈宜完受到重伤不比他轻,但是在谢关雎的真气相助之下,反而又突破了一层功力。这样一来,沈宜完就更加棘手了。秦容心底有疑虑,不清楚为什么公子和沈宜完明明是仇人,到了最后却为了沈宜完甘愿送命——那时候,沈宜完抱着公子痛彻心扉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仇人,反而像是……而公子呢,他肯救人,就说明他从没有恨过沈宜完。秦容这段日子以来也在酒肆茶坊间听了不少两个人过去的恩怨,尤其是两个人幼时相依为命的种种,心中只觉得焦虑和不甘。知道公子甘愿为沈宜完丧命的真相的只有他,但他宁愿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他对于公子而言,不过是半路出现。甚至,在公子心中的分量,能不能敌过公子弟弟的半根手指,他都没有把握。或许,当日沈宜完为了激怒他而故意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只不过他不敢相信罢了。但他这段日子以来,必须潜心温养公子的魂魄,虽然心中诸多计较,可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个。秦容的视线落到最后一个问题上,心中郁闷和不甘稍稍缓解……至少,公子关心他了不是吗?这是关心吧?秦容视线反复琢磨着“魂魄有没有受伤”那几个字,不安地想——如果说只是担心他的躯壳不好用的话,公子大可以只问身体哪里受了内伤。但是公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