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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了,要翻天了。一拍脑袋,如梦初醒:“贺先生等等老子,老子有话说……”*一驾马车急速奔往郴山竹楼。山间树影细细摩挲,风过清新,似乎已经远去了杀伐,淡薄了血腥。赵毅风看着静静坐在那不说一话的江玉树,只觉心痛如绞,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双腿失灵。是自己累了他……江玉树摸索着挑开帘子,一丝阳光悠悠照进,光晕投射在他清俊的脸上,一种苍白剔透容易破碎的美感。赵毅风蓦然心中一痛,木木不知讲何。剔透易碎,容易幻灭。“还有多久到郴山?”他淡淡一问,话里没有丝毫生气。玄衣男子抑制眸中酸涩,吃吃苦笑:“还有半盏茶。”白衣男子微微点头,转头瞬间眸中是nongnong的苍凉。赵毅风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可回应他的是静如死水,以及他轻阖眼眸时眼角淡淡的绝望。赵毅风曾险些被江玉芝毁掉双眸,在黑暗来临的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犹如孤身一人在绝路上,前后左右都是阻隔,不知退路出路在哪?那一刹,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一直前进、前进、前进,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可最可怜的是,前路渺茫。那一刻,赵毅风才知道江玉树究竟用了多大力气来练好玉箫功夫,也终于明白他飞刀百发百中的背后到底掩埋了不为认知的心酸,更让他庆幸的是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多么坚毅傲气。可他没了家、瞎了双眸、没了meimei、失了哥哥、殁了知己、离了袍泽……如今,要废了双腿……人最绝望的莫过于本来拥有却要失去,失去后还要残碎不堪的活着。心纠结酸涩,生生发疼。他竭力扯出一个笑:“玉树,东齐城大小事项,本王已尽数交给贺先生,莫副帅。玉树大可放心。”“嗯。”江玉树声音平静的没有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了当初的温和浅笑,没有了清雅坚毅。有的是,平静无波,清冷疏离。赵毅风心疼看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劝。他知,他不需要。如他,不会接受。郴山山依旧,水如昨,花娇艳。如今,再回首,物是已人非。彼时,他在樱花树下白衣翩然静立,浅浅一笑。那时只觉:一笑万山颠,樱红舞翩跹。如今,樱红纷乱,点点飘飞。落在白衣男子身上,却再也不见他拈花一笑醉流景的笑颜。亦不见他浅笑望天,泠然风华。江玉树安静的由赵毅风抱着,眼眸轻阖无波,不见了当初挣扎的倔强。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赵毅风的臂膀,像一个安静深睡的孩子。赵毅风细细看着他,睡着的江玉树和平日的他完全是两种状态。白日里的江玉树总是温和浅笑,清雅冷然。可睡着的江玉树眉宇紧皱,仿若有无限心事。轻触白衣男子眉峰,抚平那抹让人揪心的痛。玉树,你到底在想什么?亦或你在怕什么?将人放上床榻,轻触他的眉,他的眼……终于抚上那张清俊如玉的脸。细心的,轻柔的抚摸着。远山眉悠悠、樱红妖冶欲滴、长而翘的睫羽、挺直的鼻梁、水润薄唇……一点一点,用尽力气去铭记,去镌刻。那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颜。可此刻,却生生幻化成虚无。他开口,无限深情:“玉树,赵毅风定会医好你。”轻拢鬓边发,眷念再看一眼。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撩衣、起身。“本王离去的日子,玉树就烦劳你们照顾。”看着眼前冷傲无波,霸气潜藏的男子话语中的深情,斩离云心下一安:“殿下放心,离云定会照顾好公子。”赵毅风拱手一礼:“是本王对不住他,所以无论如何还请护他安好。本王定会为他寻得良医。”“离云在此静候殿下归来。”赵毅风微微点头。旋即翻身上马,玄衣翻飞,扬尘离去。不知为何,看着赵毅风驾马离去孤单萧瑟的身影,斩离云心中竟生出一种淡淡的哀伤。“公子,喝药了。”谢易牙端着碗盏小心翼翼的靠近江玉树。白衣男子静坐窗边,脸色苍白剔透,是内伤虚耗所致,神情淡然如水。他正神思在外,直到谢易牙走近才有了轻微的反应。不想谢易牙辛苦枉然,江玉树还是轻轻伸手,缓缓接过碗盏,旋即送到嘴边将药喝下。谢易牙睁着大眼睛,忐忑问白衣男子:“公子,药苦吗?”江玉树静静的看向窗外,无华的眸子似是要把窗外的景物看透,眉宇微蹙,带着一点冷,携着一点柔,似是怎么抚都抚不平,带着让人心疼的脆弱。“不苦。苦口不苦心。”谢易牙拍了拍胸脯:“不苦易牙就放心了。”都道年少不知愁,单纯的孩子只听到前面一句,却不知后面那句话的含义。不知道也好……这样也就不用被世俗所累。心下一叹。江玉树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静坐窗边宛如一支已经被冰冻的幽兰。他淡淡道:“易牙,你医术大有进益,可有想过学什么乐器?”谢易牙瞪大双眼:“学乐?”白衣男子不语。在江玉树的意识里,对小孩子不能太严苛。自从得知谢易牙不爱学文后,江玉树对其就持放养态度,以至于赵毅风看不过去把谢易牙拉到军中磨砺性子。这性子是磨砺出来了,可胸无点墨,长大了还是莽夫一个。江玉树本是才学极佳,谢易牙拜了这个师父,要是不学点有用的,说出去还真会拖江玉树后腿。谢易牙看着江玉树手上的紫玉萧,转了转眼珠:“易牙想学萧。”“萧?”谢易牙点头:“嗯,萧。”江玉树轻轻转头,眉间樱红妖冶梦幻,让人如坠十丈软红,清醒犹不自拔。“你可知萧的隐语?若是可以选择,换一个吧。”谢易牙不明白:“萧还有隐语?易牙不懂,不过易牙就是想学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