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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用完全一样的眼神看待专门用来杀戮的人形、和仅用几句魔法般的话语就让人形安静下来的费尔南吧。但是大家还是免不了议论。於是整个回程都沦为七嘴八舌的唠叨。连全歼九只吸血鬼的辉煌战绩也不能让他们闭嘴。“费尔南先生……这真是太可怕了!您看到了吗?刚才它完全不听命令!“……的确是这样。万一它反过来攻击我们怎麽办??我们居然还要使用这麽危险的东西!”“放心吧,我家(?)格雷姆是不会攻击人类的啦。就算真的有危险,只凭我们人类的rou体,要跟那些擅长使用魔法的吸血鬼战斗还是太勉强了不是吗?毕竟现在我们除了依靠格雷姆以外没有更好的减少伤亡的方法了……啊……也许还有……我听说圣眼骑士团正在研制一种新的增强肌rou力量的药水……不过都是正在开发中哦!”费尔南以一贯的迷糊态度笑呵呵地回答。“可是它最近发狂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费尔南先生,您应当好好调教它一下。”“你们啊,不要再叫这家夥先生了!难道大家都忘了刚才他给咱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彼得罗夫用上吃整一顿晚餐的力气拍了费尔南後背一下,後者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身子,脸上立刻浮现出招牌没用傻笑。那尴尬无奈有苦不能说的沈痛表情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连彼得罗夫也忍不住咧了咧嘴。男人们继续用议论驯养的鹰或猎兔犬的口气抱怨著。在他们眼中,这个非人的造物应该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就算它是由他们的同伴创造的也一样。“非人的”就意味著“低等的”。人造人格雷姆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进行杀戮、消灭由他们订好的目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如果他们偶然地看一眼双手被束缚的格雷姆,看到它无声地蠕动的唇,肯定会大惊失色的。人偶朦胧的感觉到人们在议论它。它也朦胧地知道“怪物“的意义。因为那是除了费尔南给它取的名字之外它听到最多的一个词汇。……为什麽说我是怪物?我没有发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它拼命地试图辩解,却发不出声音。费尔南按照自己的喜好在它的脖颈上装了压制声带的铁箍。这样一来,无法言语的它就和真正的活人偶没什麽两样了:能够感觉,能够按照命令活动,甚至明白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只是既不能反抗,也不能表达感情罢了。格雷姆空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就要流出眼泪来。但是,在那污黑的面具上纵横流淌的,只有刚才被它杀死的吸血鬼的残血。是那些吸血鬼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他们杀死我的。我恨它们……难道你们不是为了这个才需要我的吗?那麽,为什麽,还要把我看作怪物?吸血鬼饲养手记10人偶们的香颂3(恋尸有慎)一根蜡烛烧尽了,在一串螺旋状的烟雾中熄灭。房里某处传来一阵赞美诗的乐音。已经是晨祷的时候了。“这麽说,一切顺利?”“是的,大人!……格雷姆歼灭四只吸血鬼,其中有一只是会使用火魔法的上级吸血鬼。”“那些可耻的以rou身遁入黑暗的堕落者。愿上帝洗涤他们的罪,宽恕他们。”圣眼骑士团团长米涅埃主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头祈祷。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另一副完全官僚化的表情。这麽快就从神界堕落到人间失乐园啦。费尔南不屑地想。“费尔南,我的孩子,我很高兴看到您的研究有如此大的成就!您真是我们圣眼骑士团当之无愧的骄傲……您知道的,每次圣心骑士团需要出动格雷姆,我总是担心您的安全而拒绝他们!也许您真的应该尽快制造出更多更听话的格雷姆才是……这样您才……”等等等等。费尔南心不在焉地听著,在脸上挂足谦虚的白痴笑容,尽管他自己也怀疑这种伪装对老狐狸似的主教是否有用。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於竖起耳朵等待渴望已久的某个字眼上。米涅埃主教终於结束了官样文章,笑容可掬的来了一句:“那就这样吧。天亮了,又一个忙碌的夜晚宣告结束!……谢谢您!您可以去休息了,我的孩子。”“就这样……?”费尔南感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您是指什麽?我的孩子?”“您知道的,来自红先生的新指示。”主教的表情越发官僚,透著一种严肃的虚伪。“一切照旧。”“这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吗?”“是的。”“可是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新的任务了。”“是的,我明白您的想法,孩子。可是这对你来说不正是一件好事吗?您还年轻,非常的年轻。您应该有时间去作一些不同的事情。我需要向您提醒多少次您所执著的是一项异常危险的任务?那位大人非常忙碌。但他仍然没有忘记让我向你转达这层意思。不要心急,孩子。你的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不止一条。你需要慎重地作出选择。要知道,骑士团在您身上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呢。”有那麽一瞬间,费尔南碧玉色的眸子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但他的表情始终如一,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正如惯於化妆的女人都懂得如何控制和隐藏自己的情绪,费尔南的化妆是完美无瑕的,他连自己也可以欺骗。於是沈默了不一会儿,他终於强迫自己再次挤出愚昧的笑容来,就像他刚刚琢磨明白主教的用意似的。“喔……是的,当然!米涅埃主教大人,您真是太好了……其实我一直希望能够完成大批的格雷姆……假使我这份微小的力量能够帮助到骑士团的话,那对我来说将是无上的光荣。……”以及诸如此类的废话。感谢上帝,感谢主教,感谢您,有您在真是太好了。回想起这一切,费尔南不禁从齿间发出干笑声,他倾身就著烛火来点燃烟斗,烛火造成的光影在他脸上舞动。然後他站起身来,倾听著。赞美诗的遥远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滑过黯淡房间里的声声叹息。滑过蒙尘的书架,摆满不知名的玻璃器皿的工作台,退色的彩绘天花板,壁上的阴影,脚步的回音,已逝的声响。而窗外,在腐朽的护窗板外,可见两尊女人的雕像,一尊在夜里睁著眼,另一个已被藤蔓遮住了脸庞,它们静止不动地凝神倾听,就像被锁在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