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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你擅自离开,谁去取赫连博的狗命?别忘了,你主子赫连达大人不希望他死在大陈,更不希望他死在西凉境内。”段岭心里猛地一提,又听到贺兰羯怒哼一声。“奉命行事,我自然会办到。”边令白:“你怎么确定……”“这不用你担心。”贺兰羯又说。“什么时候回来?”边令白沉声道,“给我一个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与赫连达的约定迄今仍未完成,须得尽快解决。”贺兰羯说:“现在定下伏击地点,七日后,我会赶到那里,与你会合,至于如何将赫连博引过去,就是你的事了。”“没有合适的地方……”边令白的语气里带着烦躁,踱步声响起。段岭抬起头,见武独眼中充满了迷茫,段岭抬手要在武独身上用手指写字,武独却抓住他的手,微微摇头,示意现在不要有任何动作,以免节外生枝。贺兰羯却等得不耐烦了,说:“就在这里,莫要再啰嗦。”“不行!”边令白慌忙收起桌上摊着的地图,说,“这不是行军图。”贺兰羯没有再说话,一阵风般出房去,消失了。“等等!”边令白收起藏宝图,快步追出。脚步渐远后,暗室门再次打开,段岭与武独满身汗,湿淋淋地出来。“快。”武独说,“边令白马上又要回来了。”段岭还在想方才的事,一时间心神不定,答道:“好……好的!找到了!”武独把书朝段岭怀中一塞,再次抱起他,从窗口处跃出,紧接着前门再次响起声音,边令白回来了。好险,回想起今夜的行动,段岭只觉武独对时间的掌控能力实在太强了。已近天亮,两人回到房中,武独打了水洗脚,朝段岭问道:“是它么?”段岭就着蒙蒙亮的天光翻了一会儿,答道:“是它了。”一本没有名字的册子,上头记录着购买马匹、铁具花费的银两,以及欠单,边令白竟然欠下了党项十一万二千两白银,难怪这么着急要发掘出宝藏好填补亏空。“今天就动手吧。”武独说,“你且睡一觉,下完毒后我叫你起来,咱们趁机离开。”“不行。”段岭马上说,“现在不能杀他,否则边令白一死,赫连达的钱没有拿到,又早已觊觎潼关商权,你看他埋伏了这么多兵,一定会打过来的。西川正在迁都,一旦失去西北屏障,国内只会更乱。”武独听到这话,眉头紧皱。“杀了他。”武独说,“咱们马上回去,让牧相再派个人过来。”“派谁?”段岭说,“今天端掉边令白,快马加鞭,一个来回,哪怕骑的是千里马,也要六个昼夜。这六天足够发生太多事了。”武独“嗯”了声,没有再说下去。段岭看着武独,武独说:“想办法啊,瞪着我做什么?带你出来不就是让你办这种事的么?”段岭寻思片刻,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计策——那刺客虽然来历不明,却已经逃掉了,而贺兰羯去追了,断手之仇……是被先前的刺客斩掉了一只手?那么贺兰羯定的七天时间,足够武独在西川与潼关之间一个来回。贺兰羯既然不在,自己就是安全的,如果让武独带着账本与自己的亲笔信回西川一趟,朝牧旷达请一张手谕,派一名钦差过来,再与赫连博联盟,在边令白死后,马上设法接收潼关的军队……第74章牵挂只有武独能办成这件事,可怎么朝边令白交代呢?突然走了个人,无论如何都说不通,最后还是武独自己想出了办法,让段岭先不要管,先写好信再说。写这封信简直是用上了段岭平生所学,搜肠刮肚,模仿牧旷达写奏折的语气,颇有点少年老成的滑稽感,写了撕,撕了写,怎么说都觉得不对。一要告知牧旷达潼关动向,提醒他千万小心,却不能危言耸听。二要提出自己的真挚建议,却不能让牧旷达知道他的那一点点私心,更不能让他猜到自己与赫连博有私交。三要分析清楚姚复、边令白、赫连达的关系。段岭一边写一边整理思绪,目前姚复与边令白是一伙的,姚复将侄女交给边令白,让他把姚静嫁到西凉,嫁给赫连博一派。而边令白却与赫连博的伯父暗中达成了协议,不仅背叛了姚复,还准备将赫连博神不知鬼不觉,在关外杀掉。要不要把贺兰羯谋害先帝的事写进去呢?段岭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写,接着他提出了自己的设想——利用这次机会,与赫连博结盟,双方交换利益条件,瓜分丝路管理权,干掉边令白,这样一来,丝路北段控制在赫连博手中,南段归牧旷达与朝廷,赫连达行迹败露,姚复什么都拿不到,边令白死掉。但只要边令白一死,赫连达手里的欠条就变了烂账,势必马上进军潼关,夺到潼关控制权,再挥师南下,至不济也会在关内劫掠一通再退走。所以除非先做好接收兵权的准备,否则边令白不能杀,但若不尽快杀掉边令白,他又要造反。段岭写到最后,已经做好了牧旷达撕他奏折的准备了,只想掀桌怒吼,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要在七天之内接管整个潼关的兵权,如何可能?突然间段岭灵机一动——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边令白对外称自己是他的侄儿“边戎”,也就意味着如果边令白不明不白低死了,他完全可以持这便宜叔父的印信,号召大家给边令白报仇!但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段岭还是详细写上,供牧旷达判断,写完以后他交给武独。武独翻了下那账本,却看也不看,带着段岭去朝边令白辞行。边令白折腾了足足一夜,又被武独叫起来,当真是一脸痛苦。“我要离开一趟。”武独朝边令白说。边令白睡眼惺忪地打量他俩,武独说:“赵融托付给你了,若有任何闪失,取你狗命。”紧接着武独闪身出去。边令白:“……”段岭脸色也十分不好看,边令白才一个激灵醒过来,问:“去哪儿?”“他去找一个什么东西。”段岭说,“叫镇山河的。”边令白疑惑看着段岭,突然恍然大悟。“上哪儿找去?”边令白说,“这都丢了一整年了。”段岭说:“可能是……因为昨天的刺客?”边令白在厅内踱步,自顾自摇头,说:“不,不大可能。”段岭道:“镇山河是什么?”“先帝的佩剑。”边令白说,“自元人攻破上京,先帝驾崩……”段岭自然是知道的,但被边令白说来,心里仍是免不了那一抽。“……镇山河便不知下落。”边令白又说,“莫非昨夜刺客是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