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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好容易才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这瓶药是他兄长送给他的,兄长打过他两次,可他却没一次上过药。仔细的将药粉撒在伤口处,君晗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昏迷之中的许言低声自语。君晗听不清许言在说什么,只好凑过头去,这才听清了。许言反反复复念的只有“凉生”而已。“大师哥,我是你的凉生,我就在这里。”君晗伸手握住许言冰冷的手,想要给他取暖,可却总也暖不热。君晗心里慌急,知道许言这是失血过多所致,如今血已经止住,可失去的血又该如何补回来才好?君晗咬了咬牙,从石洞中摸出一块碎石,就用尖锐的部分狠狠在自己手腕处划了一下。guntang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君晗疼的眼眶发红,伸着手腕送至许言嘴边。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可眼下他只能这么做,要不然许言根本就活不过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晗手腕处的血流的越发缓慢了。抬眼看了看许言,君晗眼里的泪啪嗒啪嗒的砸了下来。都是他不好,若不是许言为了护他,何至于会受重伤?过了不多久,天色也越发的暗了下来,山上更冷了。许言脸色极白,却又隐隐泛着不自然的青紫,唇边还残留着猩红的鲜血,被冷风一吹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君晗牙齿打着哆嗦,僵着手指将自己的衣服揭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许言。忽而又凑过唇去,近乎是虔诚的贴在许言唇上。他真的什么也不在乎了,纵使许言不爱他又如何,他爱许言不就够了。就算他是年少轻狂吧,如今唯有一个自己可以温暖许言。黑夜渐渐压了下来,君晗只觉得身上冻的发麻,刺骨的寒风透过衣袖直往身上钻,一点点融入肌理,唯有心口还有口热气。君晗真的快撑不住了,眉间凝着霜,唇角哆嗦着,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眼前蓦然出现一只玄色的靴子,君晗以为是黑衣人,心头大骇,慌忙要起身保护许言。可身子却如同被冻住一般僵硬着,动弹不得。“小幺,你这是何苦。”君晗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随后眼前就出现了他哥俊美的脸庞。他哥眸色沉的可怕,却又含着心疼,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哥。”君晗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伸手指了指石洞中昏迷不醒的许言道,“小幺求你,救救我大师哥好不好?求求你,救救他。”沈君亦身子明显一僵,在看见君晗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时,脸色蓦然沉的可怕。“许言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待他?”君晗微微一愣,随即苦笑,在他心里许言哪里都好,他是大师哥,也是他前世今生唯一倾心之人。其实,这些日子,沈君亦虽气恼君晗,可到底忍不住真的不去管他。苏素的事,他也知道,正因为他知道所以越发的不能容忍许言。他家小幺都快把一颗真心剜出来了,可许言呢?为了一个苏素,他竟如此伤小幺的心!沈君亦心疼的无以附加,可怀中孩子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哀求,仿佛把他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幺,你不必担心许言,方才我来时就见到平阳王府的人了,再过不久他们便会找到这里。”闻言,君晗这才松了口气,沉沉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作者有话要说:君晗小可怜,告白不成差点丧命。惨兮兮的偷亲大师哥,差点没被冻死。第104章撞见君晗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眼前一片雾蒙蒙的,身上仿佛正在被烈焰焚烧,灼热的痛感逼的他想逃。可下一秒又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风仿佛刀锋一瞬间将他割的体无完肤。恍惚间,君晗听见了一声长叹,似无奈,似心疼,又似懊恼。迷迷糊糊的几睡几醒,身上总是疼的他想流泪,嘴里的苦味也越来越浓,逼的他想作呕。不知过了多久,君晗终于醒了过来,入眼处是他兄长布满血丝的眼睛。“小幺,你终于醒来了。”沈君亦一把拥住君晗,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君晗喉咙如撕裂般的疼,好容易发出声音,却是异常难听。“小幺,你那夜受了冻伤,嗓子灌了寒气,养些时日就能好了。”沈君亦安抚道,伸手摸了摸君晗瘦削的脸。他的小幺,如今越发消瘦,再不似从前的粉雕玉琢了。君晗跪坐在床上,两手扒在他哥的肩膀,虽说不出话来,可眼睛分明是渴望。沈君亦明白他想问什么,当下心头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恨不得一把将君晗拎回青州。许是君晗的眼里含着太多悲苦,沈君亦到底不忍心,叹了口气道,“你放心,他很好。”如此,君晗终于松了口气,那夜的惊险仍旧历历在目。转眼又是新年,君晗十一岁了,个子又长高了些,可却也更加消瘦了。沈君亦心疼幼弟,即使心里再多不满,再多怒火此时也强忍着不发作。君晗这几日也颇为乖觉,许是怕了他哥了,每日只待在屋子里,偶有许言的消息也都是星宇偷偷告诉他的。原来那夜乃是许文下的狠手,这消息一传开满城风雨,百官哗然,皇上当即动了怒,可许文毕竟是皇亲,顾及皇家脸面,只赐毒酒一杯。许文被京兆尹府的衙差抓住打入了天牢,临死前还恨忿着为何会事情败露。许言那夜被平阳王府的人救回后,就一直在府里养伤。得知外面传的消息后,执意入宫面圣。皇上龙威浩荡,一心要杀了许文正一正国法。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借许文之死敲打七皇子。许言在宫门前跪了很久,直到许文喝下毒酒后都没能让皇上改变心意。庆历二十年,平阳王许言得皇上器重,掌握十万兵权,平阳王府一息间恢复了往日的荣宠,风头无两。君晗得知消息后,已然是开春了。他看着院子里的枯树逢春,一岁一长,心里也越发悲凉。他不知道许言在想什么,亦或者也在谋划什么。他只知道盛极必衰,水满则溢。自古以来帝王之心向来是最难揣测的,如今荣宠一时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忽而狂风大作,君晗心里一骇,竟觉得有摧枯拉朽之势。同年五月,君晗凭着前世的记忆终于将太子手里的命案集齐,随后匿名送到了七皇子手里。七皇子为人最是谨慎,可因这些日子太子对他的打压越发强烈,终是忍不住招来朝中的心腹大臣,于第二日早朝揭发了太子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