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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平日那种魅惑清傲的样子,彷佛刚才那个柔软脆弱的人不是他。喻青勉强笑笑,岔开话题,“我还没听你弹过钢琴呢,可以弹一段吗?”唐晋笑容瞬间僵硬了,“我弹不了钢琴。”不是不会弹,而是弹不了。“为什么弹不了?”喻青下意识地问。唐晋又像上次一样,不太真意地微笑着沉默。喻青本来以为经过刚才,唐晋对他敞开了心扉,看来并非如此,忽然有点心灰,道了别回去,正好见着来探望唐晋的秋宇则,秋宇则见他脸色不对,好奇地问,“你和唐晋怎么了?”喻青淡淡地说:“没什么。”秋宇则不信,“没什么你还冷着个脸,你不知道吗,你很久没有露出这种自命清高的表情了。”喻青有些无语,迟疑了下问,“唐晋不会弹钢琴?”“怎么可能,他可是钢琴十级。”说着遗憾的摇摇头,“不过现在弹不了了。”喻青觉得对于唐晋,他比秋宇则了解的少得多,“为什么?”“他小拇指断过,平时没什么,但是有些乐器是弹不了的。”比如钢琴、吉他、贝斯。喻青有点不敢相信,对于乐手来说,手指就是他们的生命,怎么能让自己的手受伤?“怎么断的?”秋宇则神色忽然就得凝重起来,“他自己切断的。”喻青惊得目瞪口呆,“为……为什么?”“那是好多年前了,他爱上一个人,那个人犯了点事儿,他求他爸救他。你也知道他和他爸的关系,他越是想要什么,他爸越是不给什么,然后,那么骄傲地他,跪在他爸面前……”仿佛想起当年那个景象,秋宇则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爸说只能在音乐和那人之间选一个。”“他选了那个人?”“他拿起刀,直接就切了自己的小拇指!”秋宇则吶吶说,“他真狠,我从没有见过谁对自己那么狠。喻青,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表情,那么狠,那么冷,就像冰天雪地里的一头狠,孤绝狠厉,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喻青能想像出那种眼神,就像唐渭将匕首刺入那个老男人咽喉时一样。这两个人……唐渭和唐晋,究竟是……想起刚才那张照片,脑子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向秋宇则道别,匆匆回去。秋宇则看着喻青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很快就会发现唐晋就是他一直等着的唐渭吧?到时候两人会怎么样呢?肯定是重归于好吧。秋宇则笑容悲苦,唐渭筹划这么多年,不就是想夺回失去的爱人吗?自己不也是心甘情愿的为他们作嫁吗?唐渭,幸好我们只是朋友,就不用因你活得那么辛苦,那么忌妒。喻青回到家翻开以前的旧照片,有张他与唐渭的合影,少年的五官和照片中少年唐晋一模一样,结果一目了然,唐晋就是唐渭,整容后的唐渭!苦苦等候的那个人回来,他真的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喻青心里没有欢喜,唯有无尽的悲伤与沉痛。没有报仇,没有痛恨,他只是那么若无其事的生活在自己身边,好似过往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他见过唐渭左手小指上那道疤痕,极浅极浅就像被什么轻轻划伤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是那人赌上一切换自己的见证。唐渭,那之后,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为什么不肯与我说声?为什么也不向我复仇?我宁愿被你狠狠地捅几刀。你一定还在埋怨我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是么?此时门被打开,苏浥沉着脸进来,“你去了……”对上喻青的脸,声音滞住。还是那幅容貌,却又不同,往日的锐利上覆着层温润,此时却像宝剑出鞘,眉与眼寒冽而凌厉。“你怎么了?”“我要离开!”语气果决坚定。苏浥自然知道这“离开”的意思,冷笑了声,“除非我死!”逼近喻青,神色暴戾,“要我提供刀吗?”步步逼近,指着自己腹部刀疤的位置,“别刺这里,往这儿刺,肯定一刀毕命,我绝不会再逼你。”喻青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我的命是他换来的,怎么能赔给你?”苏浥眼神凶煞,“你的命也是我从鬼门关抢来的,想跟他走,你总得给我留点什么!”“好!”喻青拿出珍藏的匕首,是唐渭送的,“他敢赌,我也敢赌!”眼瞳映着刀光,寒冽非常,他猛然举起匕首向自己左手小拇指切去,失了这指就再也弹不了吉他、钢琴了。苏浥眼睁睁看着狠决地举起刀,那一刻,他终于懂了喻青对摇滚的音乐的感情,就像他对喻青的感情,爱极了他,也恨极了他!刀还未落下就被苏浥接住,他力气大得惊人,捏得喻青腕骨都要断裂了,匕首掉落,“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有骨气!很好!”猛然将喻青摔到床上,欺身压来,只听“嗞”的声衫衣被撕破,他扯开喻青的皮带,三两下就将他剥个干净,掐着喻青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压在枕头里,“我要你的破手指干什么?你想去找你的老相好?我会将你白白净净的送去?哈哈,倒要看看这幅被我玩儿过的身子他还要不要?”“我真想咬死你!”狠狠地咬在他脖子上,尖锐的牙齿虐待似的在他身上吻啃着。喻青死命的挣扎,可脖子被掐住,丝毫没发击的余地,感觉手指进入自己身后,身子蓦地僵硬。他曾经差点被那老男人侮辱,对这种事存在心理阴影,此刻却半点恐惧也没有,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苏浥,等待着他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痛苦。过了今晚,两人再也不会靠得这么近。苏浥已经准备好了撕裂这个人,撕裂他身子,撕裂他的骄傲,用他最最厌恶的方式,撕裂他!可对上那么冰冷的眼神,忽然就觉得意兴阑珊。他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喻青这样纠缠下去。追了七年,到底追不回;守了七年,到底守不住,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松开喻青,“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面了。”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何况他们这般,没有比相忘于江湖更好的了。管家送走喻青后去向苏浥回报,敲了半天门没有回声,拿备用钥匙打开,见苏浥正一杯一杯的灌着白兰地,一瓶已经空了。“先生,燕医生嘱咐您不能喝酒。”苏浥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依然闷声灌着。“空腹喝酒伤胃,对肾也不好,您还是……”话音未落就见捂着腹部,痛楚地佝偻着身子,猛然一阵咳嗽,竟咳出血来……接到喻青从苏宅搬出的消息,秋宇则对唐渭说:“很快他就要回到你身边了,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是不是该庆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