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1
,找我合资,他请我一定去听听许教授的演讲。但是我对医学不是很了解,唔,你和我一块去吧。”檀谊沉看着我不说话。我吞吞口水,对他笑了笑,把握住的手摇撼了两下:“你觉得好不好?”檀谊沉开口:“什么时间?”我拿起票纸看了一眼:“后天下午。”我记得他后天下午休息。讲座两小时,两点钟开始,结束之后还可以一块吃饭,不会影响他晚上看诊。总算檀谊沉答应了。后天我们便一块去听讲座。为了圆谎,我不得不极力打起精神,表现专注。倒是檀谊沉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结束后出去,我假意与他讨论,他也完全答得出来。我见他不起疑这样的活动,这才安心。此后,就常常寻个借口,安排类似的展览与演讲了。今天我回家去了,在贝森大道的宅子,周围全是山,四处葱绿,在冬天里有种岁月苍茫之感。早年没有人想到这边盖房,不便利,我爸眼光锐利,通过关系买下这边一部分的土地,在半山上盖住宅。盖好装修完毕,他和我大妈从圳区的房子搬出来,就此安居。现在附近盖了更多的房子了。从山下一路上来,一幢幢独栋花园洋房沿着山坡立起来,相互只隔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通常我隔着两个月会回来住几天。今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忙碌,夏天之后,每次回去总是匆促,坐下一会儿又要走,使我大妈回回见我,更抓几时间对我训话。大哥二姐见我很久不回去,也会微词。后天就是感恩节,他们频频提醒。本来我预备感恩节下午才回去,当天檀谊沉上午休息,我打算和他出去吃饭,也算是一块度过感恩节。虽然他本人不过节,也完全没关系,总要吃饭。但是我妈也吩咐我提前回去,不得不打消主意。就在昨天,在我的客厅里,我告诉檀谊沉,他听罢,仍旧平淡的样子。也不问我何时回去。甚至檀谊沉拾起大衣起身要走了。我去搂着他,又吻他。近日我们约会十分文艺性质,美术馆、私人画廊、大大小小的摄影展场,或者听演讲,在文化中心会议厅、某某大学礼堂、某间酒店会议中心等等,不知道有没有使他感到震动?他倒没有一次对我的安排疑问。我还是规规矩矩的,好一会儿分开来,他还是要回去他那边。我只好主动地问:“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檀谊沉竟好像奇怪,他道:“难道你家不在本市?”我道:“当然是。”他又淡淡地道:“或者你回家住,就不能出门了?”我听懂了意思,顿了一顿,道:“但是我不能想你的时候,就马上看见你。”檀谊沉不说话。我把两手圈在他的脖子后面:“你不想时时和我见面吗?”檀谊沉开口:“时时两个字存在问题,以目前进步的科学,也还是无法做到。”我不死心,道:“我问的不是科学问题,我是问感情问题。我见不到你,会非常想你,你会不会?”他看着我:“这不是一个问题。”我一听,笑了起来。与他又一次接吻。他也还是回去了。这时汽车开过一道铁栅门,走在花园的车道上。前面一幢乳白色的大宅子,翡翠绿的屋顶,正对花园两排的圆弧玻璃凸窗也是绿色,在阳光下射出星线的光,显出墙壁一条条突出的纹路,门前两边的大圆柱子刷了深翡翠色的铜漆,地下铺了四方的青石砖,一格格,排列整齐。旁边一座低矮的花台种满奥斯汀玫瑰,花朵红而艳。这里的西化不怎样现代,四处看见一种时代的痕迹。长了年纪的管家荃姐已经带人站在门口等候。我下了车,带笑着与荃姐点头。荃姐道:“子樵少爷,您许久不回来,太太天天惦念。”她口中的太太是我大妈。我笑道:“她在家吗?”荃姐走在我斜背后不远的位子,一面答复:“在的。”又补充:“两位太太刚才从花园散步回来,在起居室喝茶。二太太在上礼拜回来了。”我点点头。去年二妈心脏旧疾复发,回美国去治疗,我爸陪着她去。直到半年前二妈情形稳定下来,我爸才放心回来。她继续待在那边休养,这两三个月十分有精神,就提议回国过节。预备上楼时,听见荃姐道:“安东少爷也回来了,他倒是在游戏房。”我早已知道安东尼回国,原以为他届时才随他父母一块回来。荃姐便告诉我,是我二姐的意思,让他过来住几天,陪伴我大妈。我大妈十分疼爱他,祖孙关系好,自他到美国去上大学,不一定什么时间回来,非常思念。我上了三楼,进到我的房间去,洗脸洗手之后,换过了衣服,立刻到起居室去问候大妈与二妈。起居室有一面大而圆的玻璃窗,阳光穿透过来,打在粉白色的墙,光线雪亮。两位女士坐在近窗的沙发,桌上摆出茶点,她们并不怎样用,光是说话。我喊了她们,走进去。她们看见我,停下交谈,脸上笑意不减。我大妈倒马上板起脸孔:“今天才想到回家了。”我在大妈旁边的位子坐下,看见桌上两只茶杯空了,忙为她们倒茶:“我没有一天不想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那么多。大妈喝茶。”就端给她。我大妈接过去,面无表情。我对她笑一笑,端起另一杯茶,给旁边的略瘦小的女人:“二妈喝茶。”二妈倒是对我一笑:“好。”大妈开口:“又卖乖了。”就一笑,还是喝起茶来。便问:“最近忙什么?”我随口说了几件事,本来年底公司也一向格外忙碌,大妈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几下子又把话带到我本人身上。她道:“之前那个谁谁,现在怎样了?公司签下她了?”问的是与我约会过一阵子的女明星。上了报纸,女明星穿了一件很短的裙子,薄的服贴的上衣,整个贴在我的手臂。大妈看见照片,眉头紧皱,十分不满意。我想起来,笑道:“大概签下了,这公司里天天有人签约进来的。”大妈笑笑,瞥来一眼,很有点意思。她道:“甩掉了是不是?”我委婉地一笑,她又道:“甩了很好,这个不合适你。”她喝了口茶,转口问起一个男孩子,在我遇见檀谊沉之前的情人。自我开始追求檀谊沉,就没有连络他了,也不知道他怎样了。她听出来,仿佛对什么感到满意。她道:“你年纪不算小了,玩也玩过了,应该要想想,早点找个人定下来。”……诸如这样的话,每次看见我,就要说起来。我不便敷衍,次次认真听训。她对我大哥的生活毫无插手的办法,大哥在这年纪也没有打算结婚。我大妈悄悄地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年初周米订婚,他那样玩心重的也有一天定下来,给她不少刺激。还不至于催婚,或安排人见面,但是有些话无论如何也要说出来,她道:“不一定什么人,男的女的都好,稳定的,不要一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