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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格外显眼。“这人倒是有意思。”跟了一路,若有所思的沧澜低低笑道。他随手抓来一只飘在雾气中的灰尘毛球,用指尖戳了戳,“去,把你的同伴都叫走,不然我就吃了它们。”作为一只大妖怪,面对小妖怪时,他从不吝啬自己的食欲。灰尘毛球在他指尖里缩成一团,吱吱叫了一声表示一定乖乖照办。沧澜就喜欢这种被欺负得瑟瑟发抖的小妖怪,不像自己袖子里的那一根藤条,聒噪得很。斐秋发现,空气中飘来飘去的灰尘妖精突然之间都不见了,这让他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一向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即使来了大妖怪,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拿刀就上。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开车,认真脸。第34章别跟我讲道义雾气像云海一样褪去,在重重山峦脚下,露出前方一片枯枝树林,仿佛山水画一样黑白分明。死气沉沉的梅林中,斐秋踩着脚下贫瘠的黑土地,低头去看一小株长在路边的小红花,低声开口,“沉浮山往哪边走?”小红花抖抖两片绿叶,对从未见过的妖怪细声细气“呀”了一声,“你问我吗?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斐秋一瞬间变脸,眯着眼用危险的目光把这株不知天高地厚的花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冷笑,“骗我?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小红花吓得一缩,小声开口,“你走反了,这里是去逐月山的路,沉浮山离这里可远了。”斐秋,“你先告诉我往哪边走。”小红花把自己缩到地里,只露出两片叶子,“这里没有去沉浮山的路,你要去的话,只能往回走。”说到这里它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了句,“你来的路上没有看见一块石碑吗?那里有条岔路口。”斐秋,“……”报应来的如此之快。斐秋盯着它好一会儿,从旁边的梅树上折了一杆梅枝,放到它面前。“一杆梅枝一个问题。”他淡淡开口。埋了一半在土里的两片绿叶抖抖泥土伸出来,在梅枝上轻轻的碰了碰,“呀”的一声叫了出来,细声细气道,“你问,这里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斐秋忍住拿刀的冲动,脸色冷漠得像块冰,天知道他最讨厌别人撒娇,妖怪也一样。“在我之前有人来过吗?”“人?”如果小红花有眼睛,那它此刻肯定是瞪大眼睛的。“在我之前,你有没有见到过其他的妖怪?”斐秋以平静脸表示刚才他没有口误。“没有。”“一个都没有?”“七百年前山神说过,不准妖怪私自到这里。”小红花说到这里简直要吓哭了。斐秋眼神瞬间变冷,“你想说什么?”它被四周散落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你有山神大印。”有山神大印为什么要来这里!斐秋把它从黑土地里提起来,“往后看,然后告诉我,后面是谁?”他身后是如云海一般涌来的水雾,重叠的山影与枯枝交错的梅树相衬下,沧澜站在那里,白衣与乌发,颜色分明得令人心惊。“你找我?”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凭空响在斐秋耳边,披着外衣的白衣美人化作一团青烟出现在他身后。沧澜弯腰,微低头,视线落在对方手里的小红花身上,薄唇微勾,“有什么问题不能问我,非要去折腾一株人参花。”斐秋绷紧身体,脸色冷得很难看,“我还以为你一头扎进了虬乌人的陷阱里。”沧澜面色不变,当做没听见他这句话,伸手把小红花抢过来,拎着晃,“这些小东西一贯喜欢骗人,还喜欢装柔弱,别被它骗了。”斐秋站直身体,“你比它更喜欢装柔弱,也更会骗我。”“我骗的不止你一个。”沧澜微笑脸,拎着人参花往回走,完全不管披着白芽壳子的斐秋。往回走的这一条小路开始淌水,道路两旁的山丘也渐渐显出它原本的面貌,漫山遍野的枯枝败叶,没有一丝生气,天色也阴沉得好似随时电闪雷鸣。沧澜对这样的天气再熟悉不过,路上逮了两只小妖怪,驾轻就熟的抄了近路,回到了原先的岔路口。斐秋一路跟着他,“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沧澜没有回答他,走到歪倒在路边的石碑旁,抬起长腿踩上去,声音很危险,“真要装死就别把本体露出来。”石碑,“……”这句话耳熟到令碑怀疑人生。沧澜,“我活吞了这么多妖怪,还没尝过你这样的,不知道味道新不新鲜。”石碑,“……”不,一点都不新鲜。这尊煞神几天前刚来过,怎么又来了!斐秋眼睁睁得看着这块歪倒在路边的石碑扭了扭身躯,像人一样站了起来,然后跳到沧澜面前,伸出两只拉长的手,在自己身上抹了一把,显露出金光闪闪几个大字——沉浮山请往这边。斐秋“……”面瘫的我想露出个微笑脸。沧澜对它的主动表示很满意,把一直拎在手上的人参花放到它碑上。小红花懵了懵,身上的两片绿叶刷成了雪白色。斐秋看不惯他欺负小妖怪,邹眉,“它又没得罪你。”沧澜回头,白衣乌发,整个人要融在黑白色的山丘里,“吃错药了?居然对妖怪同情心泛滥。”“你不也是妖吗?”“你居然把我和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物混为一谈?”沧澜表示不想和他说话,抬脚向沉浮山走去。斐秋两步上前,长腿瘦腰挡在他面前,面色非常冷,“妖就是妖,还分高低贵贱?”要不是现在两人打起来实在碍事,沧澜真想化形一口吞掉对方。“少叽叽歪歪。”他也冷了脸,“你要是同情心泛滥,就把这里的亡魂全超度了。”也不知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妖怪就是妖怪,他还能指望妖怪跟人一样有仁义道德?也不看看这里被吞掉了多少人类。斐秋以为那株人参花柔弱无辜,实际上它才是最不能信的那一个。斐秋看着他化作光点向远处山巅蜿蜒而去,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性子怎么就不能改改。”叶子在他手腕上卷成一圈,对现任宿主的叹息表示嗤之以鼻。它跟在段沧澜身边一千多年,只见过对方变本加厉,哪有对方改的时候。沧澜落在沉浮山,空气中的光点都凝实成他的云衣长袖。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天上阴沉的乌云忽然翻滚不止,露出一只阴冷的金色重瞳。沧澜毫不避讳,站在梅树下,甚至露出了微笑。“你来这里干什么?”天上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