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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么粗鲁。”李言侨在半空中一愣。青藤瞬间就怒了,原本扎根地底的藤蔓瞬间抽条起来,将这一片树林连根拔起。“人类,我奉劝你还是快走,今天可不是你能来的日子。”水神闪躲之间,还在轻声提醒对面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五百三十七神的丰收日,却在这里碰见了招摇山的人,虽然不清楚对方来这里的目的,但“招摇山”三个字,就足够让人忌惮。可真是……大麻烦。天上白云突然翻滚起来,一束金光在云层中乍现,隐约听见有马蹄和盔甲的声音。水神和青藤僵住。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从天空上方传来,似有回声,“朝渠神,时间已到,你还在磨蹭什么?”水神原本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一变,将自己的法器扔到半空,展开一个结界出来。“我的鞋袜湿了。”天上沉默了一阵,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那你可要换双鞋子了,大家可不会等你。”水神也笑了起来,“我会很快赶过去的。”话落,原本翻滚不止的云层停了下来,金光也消失不见,只有那盔甲和马蹄的声音藏在云端里,响在耳边。李言侨脸色早已发白,虽然沧澜早就跟他讲过五百三十七神的事,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直接对上。神是什么概念?他想都不敢想。青藤收回所有的藤条,重新缩卷回李言侨的手腕。地面一片苍痍,水神转过头,眼底有着很深的情绪,“我大概明白你是为什么而来,但这毫无用处,实话告诉你,帝台已经拟好了人选,准备明年开春让新任的山神前往招摇山就职。”他叹了一声,“你还是快离开吧。”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帝台,指一方天帝。第45章我在等段沧澜“凡鹊山之首,自招摇之山以至箕尾之山,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古书中有记载,战国时代初期,南方有一山系,叫做鹊山山系。鹊山山系的头一座山,又叫做招摇山,它屹立在西海岸边,生长着许多桂树,又蕴藏着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而除了招瑶山、堂庭山、猨翼山、杻阳山、柢山、亶爰山、基山、青丘山、箕尾山这九座,还要算上鹊山本身,才是完整的鹊山山系。总计鹊山山系之首尾,从招摇山起,直到箕尾山止,一共是十座山,途经二千九百五十里。在不知道多少万年以前,人类还没有出现,也没有叫做西台的地方,那个时候大海和山川连在一起,鹊山诞生了它唯一的一个神,鹊山之神。从他诞生以后,众神也跟着纷纷出现。那时候神的概念很纯粹,从大荒开始,到山海初立,这个世上只有山神。李言侨猛地惊醒。他躺在竹席上,睁着双眼,外边船篙“吱吖吱吖”的声音格外刺耳,他充耳不闻。天上已是满天星海,在湖面顺流直下的水船上只挂了一盏小小的油灯,火光微弱,却将正在撑篙的人照得一清二楚。岸边芦苇微荡,拂起一片片的涟漪。月色皎洁,朝渠的脸有些冷,他提起油灯,往船里走,“醒了?”李言侨猛地站起来,他的脸色还在发白,看见朝渠时手脚发软,几乎要跪下来。朝渠把油灯挂在里面,让火光照亮两人。其实李言侨的心理活动并不难猜想,他是人,一个凡人,在今天之前,他连妖怪都没见过,突然一个神站在他面前,他不给对方下跪已经是心脏坚强。朝渠坐到一旁,看了他一眼,“不要怕,我带你来这里只是想问一个问题,那根青藤,是谁给你的?”起初他化作风赶路,会停留下来也只是因为途径山界时突然感觉到神辉的气息,这里方圆几百里,不要说地神,连只妖怪都没有。他以为是哪个赶路累了在山脚歇息的神,好奇之下变作风接近,没想到却看见了身上带有招摇山气息的李言侨,而且对方还是个人类。原本以为是自己太过谨慎把一个误闯入这里的人类当成了招摇山的人,可后来青藤的出现,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青藤名唤“白璋”,是千年以前村民祭祀给鹊山神的东西,因为人类把畜禽和“璋”一起埋入地底祀神,所以有了灵魂。这个祀神的风俗只有鹊山那边才有,除了鹊山神以外,没有哪个神愿意和人类来往。李言侨没有怕,这是大实话,虽然一见到朝渠他就忍不住想下跪,但要说此刻真有多慌乱,那是绝对没有的。他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为什么这么问?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朝渠这下看出来了,对方是一点也不害怕他神的身份,这倒有点意思。他开口,“给你这根青藤的人没有告诉你吗?”李言侨脑海里闪过沧澜的脸,他摇摇头,“如果你要问青藤的来历,我可以告诉你,这根青藤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朝渠想,这话里漏洞也太多了,“那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原因太多了,因为李老太爷,因为李家,因为李天晟在这里,更因为沧澜说这里有李家需要的东西。李言侨虽然没出过多少门,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朝渠真正想问的事情,沧澜对他太重要,就算对方来历不明,他也要硬着头皮相信对方。朝渠看了他一眼,弯腰跨步出去,声音有些淡,“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但我告诉你,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帮你。”李言侨几步上前,搭在船头的手指发白,“我不用你帮,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出去了!”“人类都这么笨吗?”朝渠撑着船篙,划水的时候发出“哗啦”的声音,“天上那么多神在赶路,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像遇到我一样遇到他们?他们跟我可不一样。”李言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呐呐开口,“你们……能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神吗?朝渠笑了笑,脸色又平静下来,“不是所有神都跟我一样善良。”李言侨咬紧牙关,“我虽然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这根青藤确实是我无意间得到的。”“撒谎的习惯可不好。”朝渠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抬手挥了挥,前方突然漫起大雾来。“算了,我也不问了,你以后别再来这里就行。”水船驶进芦苇深处,在一处漆黑的岸边停了下来,这时候天上的圆月已经开始西斜,花草树木的影子也跟着落在西边。李言侨走出船舱,鼓起勇气看了朝渠一眼,不是他害怕,而是对方的突然出现让他心里总在打鼓。“这是什么地方?”朝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