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百合妹姐
两百年对于那些长生种而言并不是段漫长的时光,只是自从黑暗时代的落幕,那传说中天授的英雄开启了崭新的时代篇章。 自此魔导科技蓬勃发展,渗入到世界的每一处经络里,低阶非凡者与普通人的距离变得微不可查,那位英雄所做的一切使得她堪称荣耀的化身,不灭的传奇。 正因如此,她的故国成为了热门的旅游景点,曾经居住过的亲王宅邸门外更是人来人往,以至于主人回家的时候都要偷偷摸摸的。 事实上继国缘一已经很久没有回家过了,从一百年前她就在追寻着她的jiejie,追逐这个世界上最顶尖最著名的魔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她们是那样的了解彼此,追逐她的步伐,继国缘一永远都是差了那么一点,永远都是一步之遥。 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曾放弃,因为在那之前她就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冷静自己,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她们一母同胞,并蒂双生,注定要纠缠不清——于是持续了一百年的追逐游戏就此展开。 今天没有继续去追寻jiejie的足迹,只是因为她有着不得不取回的一件东西,她们父亲的日记本被帮忙整理物品的友人家的孩子翻了出来。继国缘一本能的有种预感,那或许是打破她们之间僵局的重要物品。 当她不着痕迹地穿过游客们在宅邸外组成的人墙后,她终于见到了当年友人的后代,和炭吉长得很像,一眼就能确认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继国阁下!”额角有着疤痕的友人后代激动地朝她挥手,“太好了,我还在想,这么多人围着,您要怎么回家呢!” “一个混淆咒就可以了……嗯,灶门君。” “您喊我炭治郎就可以了!我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待会能给我一个签名吗!”炭治郎有着这个年纪的男孩一样的热情开朗,以及对传说中的英雄的憧憬,他把那本日记一直当做贵重的宝物一样放在了身边看守,这才递给继国缘一,“这是继国阁下您父亲的日记本,前几天祢豆子从角落里整理出来的时候真的是吓到我们了。” “……嗯,谢谢你们,炭治郎。”继国缘一接过日记本,在虚空中扯出法术制作的纸笔,写上祝福的话语,“这些年来,一直都谢谢你们家了。” 灶门家是继国缘一曾经救下来的人,为了报答恩情,他们选择居住在继国宅邸的附近,帮助离家的继国缘一打扫整理这座亲王府邸,时至今日已有两百年的时间了。 炭治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您还需要干什么吗?” “没什么了,我去楼上看会儿日记,不用在意我。”继国缘一轻车熟路地前往家中的藏书室,翻阅着父亲的日记。 继国缘一的父亲是这个国家没什么实权的亲王,虽然没什么话语权,但也算是过得舒适奢靡,直到某天他如同故事一样的爱上了非人之物,这本日记因此而生。 “众神在上,我从来没有想过魔女会是这样的存在,我居然被魔女所救,所有人都告诉我,魔女是带来灾厄的不洁之物,但我居然被一位魔女所救……她真美,强大,威严,她比神殿中的主教看起来更像是神明的代行者……” “我又去了那里,没想到她还在,我大着胆子和她聊了天,虽然她说的我全都听不懂,但我说的东西她也听不懂,魔女……不,女巫都是这样没常识的存在吗,感觉她就像那些塔里的法师大人一样。” “我想我爱她,即使别人再怎样劝说,我相信她,她一定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她只是没有普世的常识,我会改变她的,我会给她比其他人更多的爱。” 日记到了这里,突然就断了,隔了很多面的空白后才有了新的记录。 “我们有了对双胞胎女儿,但她看起来并不高兴,甚至想要掐死我们的小女儿……那是我们的女儿啊!我拼命的拦住了她,或许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她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把孩子丢给了我照顾。” “缘一是很乖的孩子,但她太乖了,三岁了都没有开口说话,我和她讨论过缘一的问题,她却告诉我,缘一没有女巫一族天生的魔力和才能,她不会在缘一身上耗费时间的,这该是母亲该说的话吗!我只能自己手忙脚乱的照顾着缘一,原谅我,我已经没有更多时间去关注岩胜那孩子了,而她还有她的母亲。” “……我是个失格的父亲,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带着缘一出去晒太阳的时候看见她在打岩胜,我和她又吵了起来。 ‘哪里会有这样伤害自己孩子的母亲!’我这样质问着她。 ‘女巫就是这样的母亲,她要学会憎恨!不然她永远只是残次品!’ 我太崩溃了,我以为我能改变她,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 而岩胜却捂着被她殴打得肿胀的脸,对我笑着说,没关系的父亲,母亲只是对我比较严格。 一个母亲,无论再怎样严格也不会扯着自己只有六岁的女儿的头发扇她巴掌! 而岩胜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她的手上都是被火灼烧出的疤痕,那一切都是我再也无法视而不见的东西。” “我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失败,无论是感情还是家庭,我把缘一放在房间里,第一次去看了她对岩胜的‘训练’,女巫的天赋来源于血脉,她们的数量稀少,几乎每一个女巫都有着不同的天赋,但和母亲的能力都有一定的联系,所以她逼着岩胜每天把手伸进燃烧的火焰中,让她感受火元素,不论这份痛苦有多难以忍受,她都要看着岩胜的手被炙烫出丑陋的伤痕才肯罢休。 而岩胜,我少有关注的女儿,不论训练有多辛苦,多难以忍受,她都不会偷懒,更不会哭泣着祈求母亲的爱抚,可能她清楚的知道她永远不会拥有她那残酷的母亲的爱,但她还是用她那天生的自律,和后天被她母亲培养出的得失心和过于强烈的自尊,严苛地要求着自己,去换取一句普普通通的‘做的好’。” “岩胜如果只是普通的女孩,她一定会是那种被周围所有人追随着的最受欢迎的人,甚至不分性别,她实在是非常的优秀,我在藏书室里不止一次地看见过她捧着那些晦涩的书籍诵读,甚至会开心的和我讨论那些问题……可能这是我们少有的温情时刻,只有在这个时候我能毫无芥蒂地和她说话。” “缘一七岁的时候,突然展露出了罕有的才能,她甚至能够挣脱女巫只能依靠血脉天赋施展法术的局限,她的母亲一定会发疯一样的像要求岩胜一样去要求缘一,我不能让缘一也遭受那一切,我还是爱着她,但我不得不说,这份爱意在这么多年里已经被消磨了太多,我再也无法说出我可以给她比任何人都要多的爱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语,我已经是个无能的丈夫,失格的父亲了,我不能最后连缘一都无法保护好。 我带着缘一逃走了。 走之前我看到了岩胜,她举着烛台在家门前为我们送行。我甚至连‘和父亲一起逃走吧’这种话都说不出口,她反而看出了我懦弱的挣扎,对着我微笑着说,没关系的父亲,如果连我都离开了,母亲该怎么办呢,您和缘一离开就好了。 就这样,我逃走了,连同我那可笑的岁月,一同抛弃在这片森林的深处。” “缘一是个才能惊人的孩子,见过她的法师都想把她送入白塔中,但她都拒绝了,她有着自己的想法,似乎是在捣鼓着什么奇怪的机器,最后还是白塔的负责人,产屋敷家的家主亲自来和她交流,最后让她接受了进入白塔进修的条件。” “听闻那片森林里发生了一场奇异的没有烧灼任何东西的大火,我赶了过去,在那里又看见了岩胜,几年过去了,她已经是个漂亮的女孩了,就那样站在一群野兽中,简直不像是女巫,而是传说中的精灵,就那样在一场火焰的花海里对我微笑,为什么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会那样的忧郁呢,看到她的微笑我只想要落泪。” “她拒绝了我带她回去的提议,向我道别,一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和她相对无言,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只是普通的道别也太过苍白,我是她的父亲啊,可我缺失了她全部的成长,我只能向她道歉,可她摇着头对我微笑,那笑容透露着奇特的忧郁,她对我说,『父亲并没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您已经非常努力了,您看,缘一被您照顾得非常好啊。』 她注视着我的眼睛,目光诚恳地鼓励着我,『父亲已经做的很好』,岩胜是个过于温柔的孩子,从小她就会找出身边人的优点并夸赞着他们——即使那些不过是她母亲使役的仆从,但也因此我更加难过。她是那样温柔的孩子啊,但她现在已经难以被任何人讨好了,即使我是她的父亲,我也无法再度走近她的内心,甚至她自己也无法认清自己了,她的眼神流露着渴望和寂寞,说出的话语却全是委婉的拒绝。” “如果要给女巫这种魔法生物定下印象的话,那么有关她们的评价一定都是魔女、怪物、放荡的婊子、不洁的魔物、灾厄之源这种明明白白地表露出鄙夷与恐惧的词语。” “但那不是真的,女巫是……天生渴求着被爱的魔法生物,只是那份爱意需要坚定不移的浇灌,大部分的人类无法拥有那样偏执强大的内心,往往都是半途而废,感受过爱意的女巫就会更加憎恶这个世界。” “我曾是这样半途而废的无能男人,无法从憎恶中拯救我的妻子反而让她沉沦得更深,也无法从这连环的套锁中拯救我的孩子,只因缘一是蒙神所爱之人,我才得以存有一丝解脱,如果你看到了我的日记……缘一,去爱你的jiejie吧。” “去爱她吧,你们一母同胞,并蒂双生……去满足她内心的空洞吧,除爱以外,女巫该如同与这个世界和解呢。” 继国缘一合上了日记,她的jiejie就站在她的面前,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眼睫下流露出冷淡的雾红。 “父亲把这也留给你了吗。”那只苍白而纤瘦的手指向日记纸张中夹着的某个信物——一朵干瘪的花,“给我吧。” 继国缘一后退一步避开了继国岩胜伸过来的手,她轻声说:“不,我想我们得谈谈,jiejie。”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她说得决绝,语气却没什么波动,“母亲在森林里等了那朵花等了很久了。” 您错了,父亲,继国缘一看着她久别重逢的jiejie,她光洁白皙的脸庞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脆弱白玉,心想,纯粹的爱固然是女巫所需要的养料,但与爱意同等的约束也同样重要,您的错误在于您无法约束母亲,女巫归根结底还是魔法生物,更加遵循她们的本能,她可以因为爱而不去伤害,但她们有自己的生存规则,您无法让她背弃这套法则。 吸取您的经验,我确信我必须要约束jiejie,所以这爱与罚共同编织而成的绳索能否满足您呢,jiejie。 于是继国缘一握住了继国岩胜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