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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天心无曲笑得更欢:“是我和你的。”栾郊嘟囔道:“听着像我们俩生了个娃。”天心无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栾郊错开他炙热目光,道:“那怎么也得算上阿绯他们。”天心无曲道:“本就没什么阿绯和哑巴,我只有一个名字。”栾郊忙道:“打住打住!我们先前说的是那小娃娃!”天心无曲眉头微蹙,道:“有点像那书生。”栾郊一回忆:“是有些像,没想到他竟又投胎投回来了。”天心无曲道:“回来又如何,早不是一个人了。况且人死时候魂魄四散,这小娃至多只一半魂魄是那书生的。”栾郊叹气:“没想到他如今竟不喜欢你了。”天心无曲好笑道:“他这么小年纪懂什么。”栾郊仍忧心忡忡:“一定是因为我们在他魂散前把他吓着了,才使他记挂到这辈子,特地来报仇。”“报应。”他长叹。“都怪我不好。”回来的阿绯哭着道。续弦【终】7、天心无曲也开始觉得是报应了。小娃稍长大些,成了个小书生,一考十年仍旧是秀才,果然家学渊源。后又被人骗去赌场,输了个底掉,不甘心下愈挫愈勇,终被人算计败光了家业,无法下开始卖些收藏,天心无曲首当其冲。书生旧友黄生,算得栾郊主人之一,也已是耄耋老人,顾念旧情,高价收了天心无曲。可惜虽得了琴,却又无甚兴趣,随意拣了个地方摆。如此日子竟比原先还不如,琴上积灰厉害,阿绯已经不太敢见人了,总说自己脸是黑的。连着天心无曲出来得也少了,偶尔见着时,神容黯淡无光,减了风采。某日他难得露脸,忽低声道:“要糟!”栾郊本在懒洋洋打盹,闻言惊醒,也发觉不对。外头火光冲天,竟起了大火,众人扑救不及,更无人照料这偏僻一隅,不消多时火势蔓延,天心无曲怕难逃厄难。栾郊难得神情凝重,看着外头,心中不知想些什么。天心无曲站在他身边,瞧着瞧着竟笑了出来。栾郊没好气道:“如此时候,你竟还要笑!”天心无曲衣衫本是藕色的,映着火光更是红得艳丽,白玉般的脸也多了点暖意,如画眉目温柔得叫人叹息。他道:“也好。你也明白,天心无曲如何都碍不到你,你总能活得好好的。”栾郊恨不得打他:“怎说也认识那么久,你以为我会看你去死?”天心无曲怅然道:“那又如何,谁也救不得我了。”他虽化形,但依托原身存在,可惜他是有主的,如今的主人正是黄生。除非黄生将他带走,他根本离不得此地。人有人的活法,似他这般的灵物也有自己的活法,寿数虽长,到底生死不由己。“也是一语成谶了,”天心无曲道,“既然总有消亡时候,这结局不差。”栾郊蓦然冷下脸,与他道:“你还要装腔作势,以为我不清楚你打算?你分明早存心利用我,才分出阿绯与哑巴来试探我性情,与我亲近,意图让我在这种时候救你。”他一字一顿:“我早知道了。”天心无曲脸上眼中俱失了笑,一眼不放地看着他,神情冰冷。栾郊道:“救不救是我的事,不关你事,”又补了句,“看我心情。”火舌钻了进来,燎过琴身,天心无曲衣上便多了片焦黑,栾郊在他面前冷眼瞧着,似无动于衷。木质易燃,再熬不了多久,怕就要成灰烬。天心无曲道:“其实我……”栾郊整了整衣衫,挺直了背,道:“其实救你也无妨,反正我没那么容易死。”天心无曲这才真惊了,忙伸手拉他,不想对方将手一抽,只摸到片衣角。栾郊微微使力,“刺啦”一声,连衣角也没了。他碧盈盈的衣袍本有些邪气,此时却从内而外透出金芒,煌煌光明。那光耀目,天心无曲不由微微闭了眼,片刻后睁眼欲阻,到底为时已晚,被栾郊一袖推了琴身送出了火场。他急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灵物不得自主,其中更有大因果,今日栾郊若乱了其中秩序,无异逆天而为。栾郊不以为意:“不过是弃了别处的原身,自毁元神罢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天心无曲心知他说的不欠明明是反话,怒极反笑,道:“谁要你救!”栾郊竟一扫惯来的漫不经心,意气飞扬:“我乐意!你管不着!”8、尘埃终落定。栾郊情形却不好,昏沉中听得耳边嘈杂喧闹,好不容易消停会儿,又有人絮絮叨叨不停,神似阿绯,只因声音不同,不致错认。那人道:“……初见时候我并未唬你,分出阿绯两个非我本意……”栾郊不甚诚心地在心里回他:是是是,你做什么都有理。那人听不见他心声,又道:“后头琴虽修复,一段时间里我也的确只能在白日出现……”栾郊只注意到“一段时间”四字。那人继续说:“等我全好时候,我见你挺喜欢阿绯他们,又与我不是很亲近,也就放任着了……”简直一派胡言!栾郊愤然。那人柔声道:“即便我真有过利用你的心思,也是许久前的事了。我本只是张琴而已,能生出灵智来已是侥天之幸,如何能奢望更多?当然……”他停了片刻,才说,“你嘴上骂我,但我知道你心里是为我好的,我还是有些欢喜的。其实我早与你说过,本就没什么阿绯和哑巴,我只有一个名字……”醒不过来的栾郊只能在心里又多骂了两句。总之那人将这些话翻来覆去不知讲了多少遍,听得栾郊耳朵生茧,恨不得立时跃起封了对方嘴。待他当真悠悠醒转时,果然见着天心无曲那张如画面容,不提看来多憔悴,衣衫都成了焦黄色,只一截袖子维持原色,愈发显出可怜。栾郊本想爽快地骂上一通,可见了他这模样到底什么也说不出。天心无曲嘴唇动了动,看他的目光既怨且哀,似有千言万语。事实上他之前也的确说了“千言万语”。栾郊忆起这些,有些心软,不想这人忽神色坚决起来,不等栾郊反应,就将阿绯和哑巴扔了出来,自己却溜了。哑巴看着并无两样,阿绯却成了齐肩短发,眼圈都是红的,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栾郊好不容易在他混乱的叙述中理清了头绪。却说当日他自毁原身,拚死赢得片刻自由,却也给自己留了条活路,没把用来粘天心无曲的那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