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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轻叹一声:“你会想办法去纠缠你的妻子,或是你的儿子,让他们替你想办法,对吗?”半晌过后,杨振廷依然没有出声,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设想。严礼之摇头失笑,感叹道:“伯父,您真是我见过最混账的父亲。”杨振廷的脸青红交织,被严礼之讽刺得难堪无比,不禁恼怒地反驳:“你、你凭什么管我的家事?”“就凭我高兴。”严礼之晃了晃茶盏里热气腾腾的液体,不以为意地看着他:“我叫你一声伯父,是看在杨坚的面子上,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们可能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下去了,这对你不是一件好事。”杨振廷刚冒出的火气瞬间被对方这句话浇得干干净净,他打了个寒噤,毫无底气地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话题终于转移到重点上,严礼之思索片刻,说道:“你欠的债我可以替你还。”见杨振廷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他表情不变,眼里却透出几分嘲讽的意味:“不过我有个条件。”一听到还债,杨振廷就心花怒放,全然不在意严礼之的态度,兴奋地问:“什么条件?”“伯父,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严礼之移开目光,懒得再看他:“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去自首,以后永远不在杨坚面前出现,滚的越远越好,怎么样?”杨振廷脸上的喜色一滞,被自首两个字吓得话都说不清楚:“这个……这个……”严礼之善意地提醒他:“我现在给你这个选择的机会,也是看杨坚的面子,如果你不领情,那我就亲自动手了。”他停顿几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如果换我来的话,恐怕就不止搬家那么简单,希望伯父慎重考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杨振廷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很清楚,这次无论自己答不答应这个条件,严礼之都不会放过他。杨振廷无话可说,脸色灰败地瘫坐在椅子上,艰难地点了点头。29.发现离杨坚出院的日期还有两天,杨可不免有些激动。她一大早就闯进杨坚病房里,叽叽喳喳地折腾了兄长一个上午,杨坚近几日都没有睡好,午后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后,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杨可不好意思吵醒他,乖乖坐在病房里看书,没过多久,忽然听到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把门打开,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你……你是那个……”杨可一时没有记起来人的名字,但对方这张精致漂亮的脸她倒是一直没有忘记,她侧身让出一条道,小声道:“你是来看我哥的吗?”对方微笑着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也在这里,不用上课?”这是杨坚常问她的一个问题,如今被来人这么提起,反倒让杨可十分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我请假了,今天过来陪陪我哥。”杨坚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病房里有另一个人造访。杨可见来人径自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并没有叫醒杨坚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你要等他睡醒吗?”对方像是生怕吵到杨坚一般,声音压得极低:“当然不是,我坐坐就走。”对杨可来说他终究是个陌生人,她不好意思说太多话,唯有默默地继续看书,却总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稀里糊涂地翻过几页,半个字也没看进去,最后终于忍不住扭头悄悄瞥了身侧的陌生男人一眼。对方端端正正地坐着,简直像尊俊美坚硬的雕像,唯有一双眼睛是鲜活的,目光温柔而恬静地落在熟睡的杨坚身上。此时的气氛微妙至极,杨可匆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起身道:“我、我出去走一走。”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回答,飞快地跑了出去。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想换做任何清醒的人被那样的目光盯着看,大概就会像阳光下的积雪一样,不消多久就悄无声息地融化了。杨坚在梦里仿佛又见到了严礼之。对方在他包着纱布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几下,低声说了些什么。杨坚努力想听清他说的话,但那音调仍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模模糊糊并不真切。他恼火地想要把严礼之抓近一些,但每次伸出手去都无法触到对方的身体,就好像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严礼之,而是团可见而不可及的雾气。但这次杨坚打定主意要碰一碰对方,怎么也不肯放弃。他费力挣扎半天,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将严礼之逮住。他牢牢握着对方的一只手,觉得这次严礼之再也无法从自己身边逃开了,不禁十分得意,连面上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也不知过去多久,杨坚从梦中惊醒,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左右张望。此时大概已经临近傍晚,病房里十分安静,并没有第二个人在场,就连杨可也不见踪影。杨坚心中一阵失望,再度倒回床上,恨不得再睡一觉。杨坚刚刚合上眼睛,又听到病房的门嘎吱一响,那声音并不大,却让他身躯一震,迅速翻身坐起,探头往门口看去。来人的视线恰好与杨坚对个正着,他似乎被杨坚不同寻常的反应吓了一跳,惊道:“这么欢迎我来?”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见的人,杨坚兴趣缺缺地收回目光,问:“你怎么在这里?”“没看见我穿的什么吗?现在可是我的值班时间。”冯豫笑眯眯地走到杨坚床前,对着他的脑袋仔细审视一圈:“看来你康复的挺快,还有多久出院?”杨坚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着装,冯豫相貌斯文俊秀,身形修长,穿起白大褂倒颇有几分人模狗样的味道。不过对方是医生这件事并没有给杨坚多大的震撼,他没有见到严礼之,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懒洋洋地比了个二后,反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住院?”对方干脆在他身侧坐下,对他的问题不以为意:“要知道你的情况还不简单,让人去问问就好。”冯豫说完,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光头,你最近是不是惹上麻烦了?”“没什么。”杨坚没有向陌生人诉苦的习惯,便随口敷衍一句。显然冯豫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思索片刻后他又道:“你怎么不找小礼帮忙,你如果有事,他肯定不会不管你。”从对方口中听到严礼之这三个字,杨坚无端有些尴尬,板着脸开口:“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听见这句话,冯豫脸上笑容一滞,继而异常严肃地问:“你真的打算和小礼老死不相往来了?”杨坚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