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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裴谨脸上的神气,不复往日的沉稳淡定,也没有那种不正经的妖娆,只余淡淡倦意,配合着低低沙哑的嗓音,拼凑出了一点少见的,略显可怜兮兮的况味。天地良心呐,这桀骜强硬的人,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了。仝则腾地站起身,“我给你弄点吃的去。”“你会?”裴谨抬头看他,淡淡笑了下,“厨娘告假回家,我这儿没有会做饭的人了。”仝则一颗心,此时堪比太阳地底下摊开来的一坨黄油,软塌塌不说,眼看都快化成一汪水了,好容易躲闪开那眼神,清清嗓子说,“菜粥成么?我就会做这个,味道……应该还能吃。”说完不等裴谨回答,抬脚就往后厨方向去了。不想浑身上下发软的,远不止一颗心,还有两条腿,小跑两步,踉跄三步,差一点平地摔个大跟头。进了厨房一看,果然称得上简陋,厨娘不在,没有多囤食物,翻找出不多的一点新鲜蔬菜,再看米缸里,也不过只剩下一缸底儿的米了。这人在外单住,究竟过得什么日子?说到底,还是因为单身,仝则忍不住想,这宅子里最缺的,其实是一个女主人。想完自己先笑了,那断袖上哪儿找女主人去。他边淘米边琢磨着,裴谨还真是行武中人做派,甭管外表看上去多讲究,骨子里其实是相当能对付的。为了抗饿,仝则把粥熬得极稠,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又切了蔬菜,落了些许盐,还挑了一只不大不小的碗,盛得满满当当。晾了一小会儿,他端着托盘往回走,估摸着那粥的温度刚好适宜食用。裴谨还歪在椅子里,看了一眼白粥,深吸一口气,“挺香的。”说完往后靠去,半晌也不见动弹,只抬眼望着仝则。俩人对视间,仝则不觉纳闷,心说香还不吃,你到底是饿还是不饿?才思量完,就见裴谨懒洋洋一笑,“端不动碗,能喂我么?”仝则,“……”奇了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其实会撒娇耍赖,而且撒娇耍赖起来,居然还挺能……撩拨人心。犹豫的空档,裴谨搭在扶手上的爪子已落在他身上,从小臂上不紧不慢地滑过,停在他手边,自然而然轻轻一握,倏地一下,那眼睛里便闪过半是引诱半是恳求的神色。仝则无可奈何,无声长叹,坐定端起粥完,一下下细心吹着,再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把勺子递到裴谨嘴边。两下里无话,喂的人不问好不好吃,吃的人也安静无言,甚至连一声吸溜的动静都没有。须臾一碗粥已见底——可见裴谨并没说谎,他是真的饿了。仝则放下碗,递给他手巾擦嘴,再抬头时,却骤然发觉不大对。裴谨脸色恢复,一扫倦怠,目光炯炯地站起身来,他本就生得肩宽腿长,往仝则面前这么一立,气势颇有几分压迫感。仝则不解其意,待要说话,只见裴谨伸出双臂。他没来得及出声制止,人已被裴谨捞了起来,又变成了打横抱着的固定姿势。“……刚吃饱,”仝则欲言又止,眼神晦涩地看看他,“做剧烈运动不好……”裴谨低下头,话音儿落在他耳边,宛如吹气,“抱你不算剧烈,你这话,是另有他指?”仝则咽了咽吐沫,“……我还有事跟你说,你能不能……稍微正经点。”“不正经么?”裴谨迈开步子,稳稳当当,脸不变色气不喘,一看就是恢复了精气神,“正经人,你硬了。”仝则,“……”可怜他一张老脸,瞬间无处安放。仝则毕竟是开过荤的人,食髓知味,身体早就饥饿难耐,又被搁置了半个月,可以想见有多澎湃。而口是心非被抓了现行,此刻真是满脸绝望,把头埋进裴谨胸膛,没再吭声,任由他一路把自己抱进了卧房。把人往床上一放,裴谨倒是来劲了,“说吧,有什么正经事要跟我谈。”他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仝则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道都这模样了,您老还有闲心听我扯淡?可裴谨的眼神,又让他看着发憷,活像是见了羊群的饿狼,暖暖灯火映照下,正幽幽放着绿光。仝则喉咙上下动了动,“那个……那天是我错了……”话没说完,衣裳领子已被解开来,须臾连中衣一并呈敞开状态,胸脯上一阵凉丝丝地,他……说不下去了。“哦,”裴谨抬了抬眉,慢悠悠问道,“下一句是不是想说,让我饶了你?”他吊着一边嘴角,手上依旧不停,衣服很快被他剥得四分五裂。仝则明白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鱼,然而情难自已,还是不可抑制地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那就……干脆点吧,让情欲来得更猛烈些。仝则嘴唇翕张,眸子里盛开出欲之花,一时间艳光无边,“不对,下一句该是……你上来吧!”大话说起来慷慨,然而等到真来了,仝则才晓得自己是天真轻敌了。裴谨恨不能只用一根手指,就轻而易举地要去他半条命。到了后来,仝则已经不知道自己从平地到云端,跌落再攀升,来来回回往复了多少次,只能在神志不清中哽咽出声,说着裴谨一早便为他设计好的台词。“我错了,真错了,饶了我……”他眼角泛红,半弓着身体,仍然阻挡不住裴谨的攻势,只得又断断续续求告了两回,方才如蒙大赦,从裴谨的魔爪底下逃出生天。这头一醒过神,仝则立马决定反攻倒算。可惜裴谨压根不给他时间——他快,裴谨比他更快。先是柔情万种的吻上来,仝则一时大意,在意乱情迷间被掀翻,趴在迎枕上兀自享受着,突然地,只觉身下便是一凉。“你是要………嘶……”仝则倒抽了一口气,头皮发麻,整个人当场炸裂。然而,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惨烈。仝则无意识地回眸,对上裴谨深邃而固执的目光,后者堪堪一笑,继续低下头亲吻他光滑修长的脊背。虽然很温柔,可仝则联想起适才自己求生不能的悲戚,顿时心有余悸。“是我不对,行瞻,你别生气……”裴谨不说话,只以绵长纵情的吻封住他的口,之后再沿着光滑劲瘦的后背,一路吻了下去。良久裴谨抬起头,眼见仝则浑身瘫软,肩胛骨轻轻颤抖,在那一跳一耸间,他轻声说,“放心,我不是禽兽,知道分寸。”承诺好比远山,虽淡却沉稳有力。动作亦如承诺,柔缓地进入,深厚而温暖,时不时加缠着缱绻缠绵的吻。仝则早被折腾得浑身是汗,一颗心却终于踏实下来,呼吸渐紧,随着那节奏起伏律动。裴谨丝毫不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