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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身影,褚恒低声道:“你还是去伺候那位寿星吧。”他越来越觉得头重脚轻,胸口的恶感越来越强烈,突然,一股nongnong的酸意冲进喉咙。偏巧不巧,洗手间的门被打开,褚恒忙忙地扒开那人,冲着那坐盆就吐了下去,眼泪直流。他正想去寻面巾纸,旁边一只手已经递过来一沓。“Areyouallright?”声音充满了关切。“I'mfihanks.I'msorryforthemess.”一扭头,那人已经不见。褚恒来到洗手池,清洗着。头还是有些昏,不过心口已感觉舒服许多。门忽然又被推开,“Wouldyoulikesome......噢,喝点水吧。”镜中出现一个人影,茶色的皮肤,眼神柔和。褚恒感激的接过水杯,喝了几口。见那人手脚麻利地做着清理,他满怀歉意:“对不起,还是让我来做吧,我大概也弄脏了你的衣服。”“不碍事。你感觉好些吗?要不要躺一下?”此刻四下里,音乐震天,人声喧杂,灯影闪烁,再加上空气中混杂的各种香水味道,让褚恒更是苦不堪言。他浑身无力,眼前一片模糊。就觉得似乎被人搀到了一个暗处,扶倒在软软的沙发上,颈下还垫了个软枕。一切声音忽然远去。褚恒只想睡去,朦胧之间,只记得那人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出乎褚恒意料的是,教务部居然人满为患,长长的队伍从办公室一直排到了走廊。为何大家都喜欢选在这最后一天调选科目?“等明天开了学,人就更多了!”听着前后人的议论,褚恒更加内心烦乱。事实上,他早就在校网上查过,他要选的那几门课都被划满,已经没有了名额。只是本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信条,他想再做一次努力,跟学校面谈一下,说不定还有线希望。可是看着前面人头攒动,估计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不可能排上的。耳边忽然飘过来几句中文:“哎,你怎么转到这来了?你那学校也不错呀!”“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三年级老乡?”声音压低:“死在迈阿密了。”“哟,就是报道上说的那个淹死的留学生?”“就是他,人挺好的一个大哥。”“那你转学过来......”“哪里都是那人的影子,让人感觉怪怪的。”“其实这里也不太安全,放假前也莫名其妙地发生不少窃案......”褚恒猛然走开,逃出喧嚣鼎沸的人群,呼出一口气。怎么办?他不想再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忽然想起尤北,想起昨日聚会上的话,这家伙人缘广,说不定会有办法。看看手机,该起来了吧。“什么事,我的哥?”“我现在在教务部,你昨晚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一个人,帮我安排课程什么的吗?”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噢,是有一个。不过他不是教务处的。”“他能帮这个忙吗?”褚恒一边听,一边写下来,随口就问:“你跟他什么交情?他知道我吗?”“你应该没见过他。”“我是说,他---知---道---我---吗?”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低声道:“放心吧,我的大公子,这全世界有几个知道你在这里呀?”拐过几个街区,来到一处安静所在。一个样式古老的高大建筑,外墙由巨大的花岗岩堆砌而成。呈椭圆状的宽大的内厅,两旁的壁墙和高高的天花板都是典型的欧洲味道。在这种环境里工作的人,一定很沉闷,褚恒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个胖胖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迎上来,问了几句什么,便请褚恒稍坐,转身走开。褚恒此刻无心打量周围,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开口,忽听到有人说话,他抬眼一看,有些吃惊。“叫我骆骅好了。”正是昨晚聚会上那个人,难怪觉得不像学生,学生哪里有这么斯文:“你好些了吗?你今天应该多歇一会儿,明天才开学嘛。”褚恒嗫嚅着:“我有些事情要你帮忙。”那人静静听完:“我看我能做些什么。不过,你怎么那么晚才想起来呢?”褚恒心里其实已经编好了几条理由,可是在对方坦诚热忱的目光下,一开口就是:“说了你也不信,我觉得自己前两个月就像具僵尸,跟死了差不多。”果然,对方似乎被这句话吓到,他盯住褚恒瞧了一会:“那我去试一下吧。”便起身走了进去。褚恒非常沮丧,他知道这次一定完了。过了一会,出来一个高大健壮、满脸雀斑的红发女人,褚恒认得那是系主任。这位教授一反往日的仪态威严,此时竟然眼含关切,对着褚恒激动地滔滔不绝。然后她抄起电话,跟电话那头一顿叽里咕噜,又转身笑容满面冲着骆骅说了些什么,再对褚恒点点头鼓励一番。“带病坚持学业?我都被你说得不好意思了。”“看你面色惨白病歪歪这个样子,善良的教授们都会相信的。”骆骅递过一张纸:“刚才你的任课教授在电话里已经同意破例再加你一个,现在你就可以去教务部重新安排课程了。”褚恒并不想走,他看着骆骅,笑笑:“刚才那系主任可说的是,让你来帮我做。帮忙帮到底,可以吗?”骆骅愣住,也笑了起来:“好吧,看在你带病坚持学业的份上。”屋子的一隅,两个人并排而坐,商量着,私语着。一切都很顺利,只剩下最后一门。骆骅皱皱眉头:“这一门比较有难度,你明年再选也可以。”褚恒看着那标注的高高的修分,咬咬牙:“我想试一试。”“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苦?”“我倒觉得自己已经很有福气了。”说话的人却面无表情。两个人靠得好近,褚恒又闻到对方身上那种令人舒服的气味,呆呆地看着那双在键盘上跳跃的手指,这人的手好大,不知握起来是什么感觉。那双手突然停下不动,褚恒一抬眼,对方正满脸疑惑看过来。“噢,昨天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没有什么,已经洗干净了。”“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不要想那么多,都是同胞嘛,出来都不容易。不过,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呢?很少有中国人选这个的。”“那我就算是第一个,也算改写历史了吧。”褚恒答非所问。骆骅从打印机里取过几张纸:“这是你的新课程表,还有书单。”褚恒接过来,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什么也不用说,好好学就是了。”骆骅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