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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法,当朝诛杀言官,昏君的名号就此传遍朝野,而程环也成了祸国殃民的狐媚子。这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就是这世界的能量运载者之一,也是他这具身体的meimei。其实他这meimei并不是什么美人儿,但胜在气质清冷,在上京颇负盛名。她本无意君王,亦不想忙碌钻营,奈何深宫内苑从来不是善了之地,不得已,程环走上了争宠的道路,却因技不如人叫当今皇后算计,惨死宫中不说,还牵连程家上下或斩首或流放,下场凄惨。程家突遭大难,原本相熟的官员纷纷与程父划清界限,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叫人恶心,唯独这世界的另一能量运载者、新晋探花郎苏知渐,还在为程家奔走周旋。然而皇帝有意放纵朝臣相互倾轧,苏知渐当了出头鸟,最后落得富贵尽散,惨淡收场。至于原身,名程珮,字子定,系程家独子,七岁前聪明伶俐,七岁后因高热烧坏了脑子,虽家教甚严不至蠢笨无医,却实实在在成了个智障儿童。白泽浏览完背景资料,打开任务面板,上面只有三行字:主线任务:有情人终成眷属(未完成)支线任务:护卫程家(未完成)触发任务:有朋自远方来(未完成)其实联机世界和单机世界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就是它增加了合作属性和对抗属性。一般而言,联机世界会颁布三个任务,其中主线任务不可弃,由两位宿主共同完成,属合作任务;支线任务和触发任务不拘形式,可做可不做,同属对抗任务。白泽看着这三个陌生又熟悉的任务,不由自嘲了一声,有时候人呐,说话真跟放屁似的,当年他信誓旦旦说不会再踏足联机世界一步,结果现在没人逼他拐他,他自己就不堪寂寞地回来了。自嘲完毕,白泽关闭智脑,从系统中抽身而出,却倏地撞上了一对明珠似的眼睛。“……大哥在看什么?这么出神?”问话的人戴着一个野兽面具,身上一件素白披风,面容不清但肌肤白净,正是程环。白泽迅速反应过来,化身智障儿童,随手一指:“那边有卖糖葫芦的。”程环也不抬眼,放了个面具在他手里,哄道:“糖葫芦不好吃,给你兔子面具好不好?”白泽迟疑地接过,极目之处,皆是花团锦簇、灯火摇曳的盛况,就连他自己都提了一盏蝶戏海棠的宫灯,便知道自己到了上元节这天,且看样子还来迟了一步。想了想,他扯了扯前头程环的袖子,小声道:“我不想要这个面具……”程环闻言奇怪不已:“你不是最喜欢兔子了吗?”白泽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声音软绵委屈:“可是今天我不喜欢了。”“好吧。”程环被萌坏了,很快落败,“我重新给你买一个,你想要什么样的?”白泽就等着她这么说,语气雀跃:“我想要你脸上那个!”程环不疑有他,解下面具,跟白泽换了一个。白泽开心地戴上新面具,一边走一边腾出手好奇地在两边摊子上摸来摸去。不多时,他露在外面手便被冻得通红,程环见状,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精致小巧的袖炉。白泽捧着袖炉,披着披风,黑而亮的眼睛从野兽面具里往外看,甜甜地冲程环一笑。他这模样乖巧却又滑稽,程环噗嗤一声笑了,眼底却划过一丝酸涩。这是十七岁时的程珮,乖巧、稚气、心无城府,只有被逼急了才会显出几分鲜活的神色,其他时候他就像现在一般,干净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然而她最为熟悉的是七岁时的程珮,严谨、克制、老气横秋,小小年纪却总拿书里的规矩约束她,讨厌极了。最讨厌的是他身着长衫立在庭前的海棠树下背书的时候,她喊他去玩,他永远都说习完书再去,尚且童稚的脸上带着清雅的笑意,已能看出日后的风骨。回忆伤人,程环匆匆回神,却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白泽不见了。她慌了神,匆忙问身侧的丫鬟:“少爷呢?”被问话的丫鬟唬了一跳,扫了一圈没看见白泽的身影,傻了:“我、我也不知道。”见程环脸色不好,忙道,“少爷知道如何回府,该是不打紧的吧……”知道如何回府有个屁用!程环气得险些爆粗口。灯会人多,且有不少外来人,年年都有孩童走失,程珮虽非童稚,但穿戴富贵,又生得好看,若是没傻还好,现在傻了,叫人拐走也不是没可能的。要不怎么说兄妹连心?钱多人傻、模样可爱的白泽还真被人拐走了。白泽是叫一个大兄弟捂了嘴扛走的,也不知道程珮之前吃了什么,白泽头朝下被扛了一路,险些没吐出来,等他缓过神来时,人已经被扔进了一间茶楼的包厢里。“万岁,人带来了。”大兄弟背对着他跪下,声音恭恭敬敬,白泽故作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那是两个颇有压迫力的男人。上座那个,面如傅粉,貌若潘安,漂亮得全不似男子,若非身上带着一股久居高位才能养出来的逼人气度,恐怕会叫人当做女子,这应该就是皇帝了。另一个面目要硬朗一些,冷眉冷眼的,身上一股肃杀之气,却不知道是谁。白泽正欲看第二眼,上座那人已经闪身来到他跟前,伸手挑去他的面具,下一秒,他脸色铁青地将面具掷到一边:“蠢货!这就是你给朕带回来的人!?”大兄弟立即跪倒,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野兽面具,素白披风,属下寻迹跟着,就只看见这位公子。”白泽心道你当然只能看见我。他要来程环的面具、又故意挨冻诓来披风,打的就是狸猫换太子的主意。没办法,谁叫他来晚了,皇帝怕是已经注意到了程环,他只好兵行险招,就是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反应,若是因此愈发想得到程环或是迁怒于他,那就不好办了。他暗自思索,面上还是维持着懵懵懂懂的神色,似乎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一声不响地缩着。隋祯也发现了这点,粗暴地抬起他的脸。“你是谁?”“我是程珮。”白泽老老实实回答,“是你要他抓我来的吗?”“是我,你的面具哪里来的?”“街边买的,你喜欢吗?我可以送给你。”“哦?”“我送给你,你可以放我回家吗?”青年乖巧但稚气的回答让隋祯愣了一下:“你是傻子?”“我不是傻子!”白泽低叫起来,很生气似的,“你是坏人,我要回家了!”隋祯沉默一瞬,忽然笑将起来,那模样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