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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山水流泉,四季繁花,一派富贵升平景象。燕王爷权重在哪里?重在他手上握有的西北军符。在外赫赫功高,统领皇朝一半的军力;在内处心积虑,满朝文武百官,都有他布下的爪牙。这燕王爷是皇上亲弟,但毕竟不是同父同母的手足,皇姓宗室,手足相残,历史上血迹历历,谁也不知道,燕王爷会不会是下一个弑君夺位的禽兽。光说一个燕王府,那麽大一座府第花园,吃穿用度,哪一样不用花钱?燕王爷又是宠脔好佞的yin色之人,府里的男宠婢妾,哪一个不是穷奢极欲?偌大的燕王府,银子像水一样的流出去。银子不会无中生有,那银子从哪里来?自然是富庶江南,民脂民膏。看了这燕王府,再看燕王那张端正尊贵的脸孔,只让柳秋色觉得恶心,觉得不齿。燕王选择会见柳秋色的地点是府内的一座小院,香草藤罗,幽僻冷香,下人早摆好了茶水退下,他们知道,燕王见这柳公子的时候,总是喜怒无常,一个撞上去是要杀头的。「燕王拿住我三弟了?」柳秋色面无惧色,淡淡质问。「拿。拿住了。」燕王爷笑着回答:「柳家三公子不若二公子凶蛮,我手下的人没怎麽折损,倒是轻轻松松。」柳秋色不理会燕王爷的话中有话,下巴微微一扬。「放了他。」燕王爷微笑不变,一双眼睛在柳秋色身上上下逡巡,打量着柳秋色的神色,不急不徐,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与其说他,不如说你自己吧。」燕王爷的杯子放上桌面,虽然只是轻轻的敲出了「喀」的一个声音,却让满室的空气都禁不住微微一跳。「柳秋色,昨夜十五,你又失约了。」柳秋色的身子一刹那间僵直,背上的寒毛一根接着一根竖了起来:「失约便怎地?」「你知道失约的後果。」燕王爷说话说得更慢了,眼睛更是一刻也没放松地死死盯住柳秋色的眼,不让他有机会闪躲:「我说过,我们的约定有个差错,天山奉剑门……嗯,会不太好过。」所以抓了柳子齐是个警告来着。柳秋色面颊一白。柳子齐被抓他是不意外,毕竟谁都没有他清楚他那三弟根本是个绣花枕头。要燕王爷的手下抓住奉剑门主柳子葳是绝对办不到的,可是若是燕王爷公私不分,硬是动用了西北军力……别的他不知道,就他知道燕王爷那是挺公私不分的。要说燕王爷会一怒之下兴兵灭了奉剑门,把江湖跟朝廷搅在一起,他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柳秋色平心静气,僵着一张脸。「你要我怎麽做?」「怎麽做?」燕王爷玩味的提高了尾音,正要好好来琢磨一番,忽然外面传来了惊慌的脚步声,似乎有数名下人同时往这边奔了过来。燕王爷正在兴头上,没得被人打断,怒上心头,喝道:「都给我站住!凭你甚麽事情,滚一边去!」「启……启禀王爷!事情不好!东北角上玄仙教众派了高手来,护院恐怕很难抵挡得住!王爷!」那人倒是叫得呼天抢地,活像是再迟一秒就要被掀了头去似的。饶是燕王爷,听到这个报告也不禁愣了一愣,沉下了脸色:「传我的吩咐,护院全都给我支持住,死也抵挡住。」玄仙教的高手什麽人物,岂是他小看得的?燕王爷虽然骄奢yin逸,但非常明白事理,当下招呼也不打一声,霍然站起往门外走去,要用手上的兵符调动城中的军队来围。柳秋色不奇怪燕王爷怎麽毫无惧意,虽然不想承认,但燕王在号令指挥上是很有一套,武功也有底子,至少跟他不相上下。他心下觉得奇怪的是,玄仙教什麽毛病,找荏找到燕王爷府里来了。想是这样想,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玄仙教的小崽子们引开了燕王爷的注意,岂不是说他有空档可以去把柳子齐从牢里给挖出来?当下再无犹豫,燕王前脚踏出小院,消失在曲折幽径之外,他後脚就跟着出来了。「欸、柳、柳二公子……」守在外头的下人觉得该拦,毕竟这天仙似的美人儿可是王爷捧在手掌心疼的宝贝,万一出来给玄仙教的走狗不小心划上那麽一道两道,岂不破了这仙人似的皮相?可柳二公子看来也是个学武的人,否则不会老是配着一把沉甸甸的长剑,万一自己这麽一拦,拦错了,岂不……岂不呜呼哀哉,抹脖子算命完?还在犹豫,看那柳二公子大摇大摆已经走远了,自己……「吸溜。」什麽时候流的口水,自己都不知道啊!男人猛然回神,朝着那高贵挺直的紫色衫影,大步流星的追了过去。「柳二公子!」柳秋色早去得远了,哪里还理他。说老实话,一出院门就看那大汉冲着自己流口水,看得他心头火起,怒不打一处来,恶不向一处生。要不是自家兄长柳子葳教得好:「不可滥伤无辜」,他真想提剑一抹,送那王八羔子见见阎王爷爷去!燕王爷府他早摸得烂熟了,怎麽去关押不懂事下人的牢房,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果然柳子齐是被燕王丢在这,他三两下打昏了看守的人,取过钥匙,牢房深处的柳子齐一见他就满面怒色,恨恨啐道:「你就要带累我奉剑门满门才甘心?狗娘养的王八蛋!搞清楚你是个什麽身分……」柳秋色面上淡淡,还是如冰似雪,找到了钥匙开了门,冷然道:「东北角上玄仙教众来扰,你避过他们,小心燕王调来护院的军力。」柳子齐既得自由,柳秋色又是这样一副冷处理的态度,不觉自讨没趣,重重哼了一声,飘身就走。柳秋色这才把眼神移向牢里更阴暗的角落,这房子半埋在地底下,因此从外面透进来的光都是有限的,但在最深处的牢里,柳秋色看得分明,那张年轻贵气却死气沉沉的脸孔,那股阴森森冷飕飕的邪气,不是那玄仙教主是谁!「难怪外头会有玄仙教的人在sao扰。」柳秋色明白了,冷冷瞥向萧珩:「你的徒子徒孙来了,正在找你哪。」萧珩低垂着头,只吊起两只明亮的眼睛看他,嗤地笑了一声,声音平板:「我看起来像是出得去麽?」柳秋色皱眉。「凭你,既不怕软筋散,这粗陋牢房於你有何意义?出来还不是举手之劳。」「有那麽容易,你当我喜欢蹲这苦牢。」萧珩倒也自在,懒悠悠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些:「与其说我,不如说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