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烧烤（依然是剧情章）

    云帆的狼狈是非常短暂的，青山见证了她的生活飞速重新走上正轨。与此同时，云帆加班的次数也是几何式增长，让青山敬佩的是即便这么忙了云帆也没有停止健身。她的身材好得简直让人连嫉妒之心都不配有，青山痛定思痛拿出了当年开演唱会前减脂的决心严格控制饮食加大运动量，这才让自己和云帆站在一起时不至于自惭形秽。

    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上床是在一个普通的夜晚。那天云帆提前结束出差回家，一进门就看见青山捧着一大盘薯条在看音乐剧。美丽的红狐倾诉般地歌唱着请驯养我，狐狸在黑暗中蹭进小王子的怀里，金色的麦田与火红的云霞交织，如泣如慕的法语在安静的夜晚中几乎是缠绵的。

    青山在黑暗中笑着抬头看向云帆，他的脸在电视的光影中明明灭灭，云帆却只看了看桌上用来沾薯条的芝士酱和番茄酱，一脸不赞同地盯着青山，感情这人减重增肌只是在她面前做样子的?

    “我体脂率已经达标了，偶尔这样享受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朝夕相处半年多，青山对她释放的冷气已经免疫了。他嬉皮笑脸地接过她的行李箱推走，拉着云帆坐下，拿起一根还带着热气的薯条狠狠蘸上一大坨芝士酱凑在云帆嘴边。

    云帆别开脸扒拉开青山的手，满脸写着拒绝。青山叼着薯条凑上去，云帆这才接过去咬了一口。刚炸出锅的薯条外壳酥脆内里绵软，配上香浓不腻的自制芝士酱更是美味。青山见云帆吃得微眯起眼，跟云星吃到罐头的表情简直是如出一辙，抬手摘掉云帆的眼镜就想亲她，被她一爪子扒开。

    云帆看他一眼，青山的帆语专八精准解读：吃完东西没刷牙呢，亲什么亲?

    眼见云帆重新戴好眼镜甚至连薯条都要收走放冰箱，青山一把抱住她的腰就不干了：“别啊我的好jiejie，你从来没在晚上吃过烧烤喝过奶茶吗?”

    “没有。”

    “你的人生到底有什么乐趣可言……你亲它都不亲我！”

    云帆顺着青山抱着她的动作坐下了，一进门就绕在云帆腿边的狸花猫顺势跳上她膝头。青山见云帆抱起云星就自然地给了一个亲亲不由哀嚎，他恨恨地扒拉开猫咪，给自己嘴里丢了两粒薄荷糖掰过云帆的脸就重重亲了上去。

    云帆皱着眉，她还是不怎么能理解这种交换唾液的行为，不过至少这次她没有再推开青山，而是尝试着回吻。她学得很快，人在婴儿时期就学会了用唇去吻，用舌去舔舐柔软的事物，云帆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一开始的抗拒显得有点可笑，唇与唇严丝合缝地契合，舌尖互相的试探是如此的令人着迷，她已经沉湎在了这个绵长的吻里。

    长期保持健身，云帆的肺活量相当不错，最后反而是青山先结束了这个薄荷味儿的吻，他咕咚一声咽下化得差不多了的薄荷糖，心说真是懈怠太久了，健身计划还不够严格。

    不过，此时此刻，他觉得有件事更重要。

    “云帆，你现在累吗？”

    现在是凌晨两点，对一个刚刚出差回来的人这么问多少有些讨打，可青山知道云帆是不同的，她像是能够从平日里无比规律的作息中积蓄能量，再一次性释放出来，青山见过她一连几天不眠不休的样子，简直是非人类。

    果然，正准备去浴室的云帆停下脱外衣的动作，说她不累。

    “明天……今天白天我加量练，现在我们去吃烧烤！”

    ＊

    彼时已经是2030年6月，他们二人相识也已经有半年多了，云帆在生活上意外地非常好说话，几乎是对青山百依百顺，比如说尽管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她依然是跟青山一起在这家一点也不窗明几净的馆子里坐下了。

    自从将专利开源后，云帆外出就习惯了戴口罩，隔着口罩青山也看出了她对烧烤店里无比嘈杂的环境非常的不适应。青山也反应过来这家店好吃归好吃，让云帆来这种地方属实是有够难为她的，提议不如还是打包带回家。

    云帆摇摇头，皱着眉继续翻看油腻腻的菜单，表示来都来了还是吃现烤的吧。

    “真的没关系？”

    “不是因为你选的店不好。”云帆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项目有点不顺利，别在意。”

    青山知趣地不继续问，这显然不是什么适合谈正事的场合。他拿起边卷得像羊rou卷一样的本子写下几个菜名，突然听见一声巨响。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见坐在对面的云帆猛得起身抄起桌上的不锈钢垃圾碟就砸了出去，随后从终端上揪下一个小东西丢到空中，飞身冲了出去。

    青山回头一看，就见烧烤店门口一个膀大腰圆面相凶狠的男人捂着头狠狠瞪着云帆，他手上还拿着半截破碎的啤酒瓶，几个人东倒西歪被掀翻在地上，男人的同伙正抓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的头发将她向店外拖拽。店里陡然安静下来，只见云帆一脚踹掉了啤酒瓶，随后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那个男人的膀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一看就是已经脱臼。

    青山连忙也冲了上去，还没等他出手，他终端里也飞出一个小东西，到了空中瞬间涨大，喷出一道亮光绕过店里的其它人直打到那个拖拽女人的肥壮男人身上，男人登时倒地抽搐再爬不起来，此时云帆已经把另一个男人仅剩的手臂也卸了关节，几乎是在众人都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事件已经被平息了。

    “小G，报警，叫救护车。”云帆冷声说道，俯下身去看那个已经半昏厥的女人的情况，女人的同伴也受了波及，零零散散地爬起来，青山帮着云帆一起把伤得最重的女人扶起来。

    云帆此时是背对着门的，青山不经意地一抬头，门外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大骂着挥舞着折叠凳向云帆砸去，青山想也不想地一把推开云帆，自己却完全暴露在了攻击范围之下！

    疼痛没有到来，云帆的手和小G的机械臂同时死死抓住了向青山砸下的凳子腿，云帆夺过凶器丢给青山，一脚将体型装得下两个她的男人踹出了门外。

    “防御模式。”她走出烧烤店门外，两个机器人合二为一，在大门外张开能量罩，云帆把外套甩在一边，抬头看着门外抄着各种家伙聚集过来的人们，像是看着一群死人一般。

    “云帆！你——”青山都没来得及着急，两个机械助手射出的激光追踪麻痹弹一个须臾就放倒了一半凶徒，另一半在一分钟之内就恨不得躺在地上装死。差点打到青山的大汉四肢都被卸了关节，已经被云帆打得喊都喊不出声了。

    青山几年前也参与过几次械斗，可从来没哪次是以这种方式解决的，他甚至不知道云帆是在什么时候给自己的终端上装了便携式G系列机器人，这玩意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他拳头紧了又松，把那根被云帆握出深深指印的凳子腿放下，重新给医院通讯。

    救护车来少了可不够用啊。

    ＊

    烧烤店内有监控，小G也有全景摄像头，凶徒们的恶行被拍得一清二楚，云帆到底手下有分寸，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哼哼唧唧地被拷进局子，连个轻微伤都判定不了。警方判定二人见义勇为，笔录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青山做完笔录出来，在外面的椅子上找到了等着他的云帆。她披着外套，双手交叠着呆坐着，眼神仍是虚的。青山走过去，掰开她绞在一起的手指扣进自己手里，默默拿出警方提供的治疗仪。

    她的手抖得厉害，指节上破皮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在白皙的皮肤上仍是红肿得刺目。

    治疗仪开始运转，青山问道：“明明有G系列个人防卫武器，为什么自己上去。”

    “……我怕打死人。”云帆紧紧抓着青山的手，“我以前只这样打过训练器械，我……”

    “好了。”治疗结束，青山帮她把外套穿好：

    “回家吧。

    “回家了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