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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朕再去睡。你去崇政殿给太傅告个假。”染陶点头,说道:“茶喜与婢子说,昨日小郎君惦记着你,很晚才睡下。”赵琮心中顿时熨帖起来,没白养啊。“陛下,四位娘子的住处不知如何定?太后可说了,何时册封?”赵琮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太困。他觉得对不住那四个可怜的女孩,被他牵扯进这望不到天日的后宫中便罢了,还注定得不到他的恩宠。他想了想,说道:“你挑个时间,去见青茗,与她一同往殿中省走一趟,商量一番。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便是,让四位娘子住得舒坦些,尤其是钱家二娘子。太后会答应的。”既然给不了恩宠,那他就让她们尽可能过得更舒坦些。“是。”染陶还想再问。赵十一却走进了殿中。他穿过正厅,绕过隔窗,看到了没有骨头般地歪在榻上的赵琮。赵琮往日里总穿红色,今日却身着霜色宽袖长衫,未系腰带,他的头发也未束起,懒懒地披散在肩膀上。他的膝上还搭着一条妃色的丝毯。赵琮前些日子惦记着他叔父的身份,还真在意了几日行为举止。可他在福宁殿中,闲散惯了。赵十一又是个总是沉默不语的小朋友,他渐渐便抛开了包袱。此刻,他还歪在榻上,听到声响后,抬眸。赵十一的脚步一滞。赵琮再度打了个哈欠,到底因赵十一还在,他抬手遮了遮,才眼带水光地笑着对赵十一说:“来,来朕身边坐。”赵十一站在原地。赵琮朝他伸手:“过来呀。”赵十一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身旁,赵琮懒洋洋地拍了拍身侧:“坐。”赵十一依言坐到了他身侧。赵琮问茶喜:“小郎君夜里睡得可好?”“很好,陛下放心。婢子夜间看了三回。”“晨起时,喝了蜜水没?”“喝了。”赵琮这才放心点头,转而又问赵十一:“饿了吧?”赵十一自然是不说话的。赵琮撑榻便想起来,并说道:“用膳去——”话未说完,他的手腕先一软,他又往后跌去。染陶离有几步远,吓得正要疾步走来,赵十一先一步托住了赵琮。他伸出双手,扶住了赵琮的上半身。赵琮一笑,伸手捏了捏赵十一的脸:“没白养,结实了许多。不似当初那个连女娘都能欺负的小郎君了。”赵琮是逗。赵十一到底是重活一世的人,也是当过皇帝差点就赢到最后的人,哪能受得了这个。他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打开赵琮的手。可他的手中还扶着赵琮,赵琮却大惊:“哟,生气啦?”赵十一的眉头皱得越发紧,就算是个傻子,也没谁规定不能生气吧?!赵琮却又捏了一把他近来养得多了些rou的脸,才笑着松开手,说道:“可爱。”可爱?可爱是个什么意思?赵十一不解。赵琮却已站了起来,并挣脱开他的双手,染陶在一旁说道:“用了膳,陛下便快点去歇息!方才真是吓坏婢子了!”赵琮笑着点头,却察觉他的手被赵十一握在了手中。他不解地回头看去,赵十一在他手心里写了个“妃”字。赵琮诧异:“你想知道朕纳妃的事?”赵十一微微点头。赵琮似是思虑了会儿,才笑道:“你还小,朕不告诉你。”说罢,他还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赵十一从前也是拿刀拿枪上过战场的人,戾气不少,如今又不是上辈子那个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十一岁少年,这些日子以来装傻子真的装得过于痛苦。赵琮逗他便罢了,还耍他!赵十一差点便要忍不住。还是染陶笑着说:“陛下总是拿小郎君取笑。”赵琮“哼”了声:“喜欢他,才逗他。你们何时见朕逗过除宝宁与十一之外的人?”“是——”染陶笑着还特地行了一礼,“陛下是喜爱郡主与小郎君,才逗他们。”“听见没?”赵琮再问赵十一。赵十一心间的那团火,不知不觉便熄灭了。“你还小,不懂这些。待你长大,朕给你赐婚,给你娶个美貌的小娘子,你要好好待人家。”他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坐拥整座后宫,美人想要多少便有多少,还要赵琮给他赐婚?赵琮先过了今年万寿这一劫再说吧!赵十一埋首先走出了内室。脸却莫名有些烫,心间的火移到了脸上。赵琮笑着摇摇头,才慢悠悠地也往外走去。孙太后难得慈母一回,心中妥帖不少。凭有多少人去挑唆赵琮,只要赵琮始终站在她这处,只要她手握御宝,她便毫无畏惧。而赵琮那日的确演得太成功,孙太后不禁回想过去六年,到底对赵琮太过忽视,便有心补偿他。纳妃的事也未拖,未等染陶去询问,她先派了青茗带着殿中省的人,来福宁殿与赵琮商讨。最后定下,淑妃钱月默住雪琉阁,另外三位小娘子均封作美人,同住嫣明阁。下月初九入住,十八行册封礼。本朝规矩甚严,除了皇帝、皇后与太后可住宫殿,其余嫔妃的住处只能称作“阁”,各阁的名字,也由皇帝钦定。赵琮也未斟酌,只是听染陶说钱家二娘子的确生得好,什么肤如雪,眼如琉璃的,他很偷懒地取了“雪琉阁”。其他三位美人,更好说,“嫣明阁”,他希望这三位小娘子能在宫中活得快乐、明朗些。宫中难得做喜事,这回一办,便是连册四位宫妃,殿中省拿出了看家本事在办。近些日子,宫人面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而赵琮与孙太后之间的关系也达到了六年来最好的状态。孙太后动不动便要命人往赵琮殿中送些东西,赵琮牙疼,孙太后倒也令他惊讶。他没料到,孙太后竟然还有几分良心。他也只好天天找些东西,令染陶送去孙太后那处。再说那刘显,他近来已能下床。知道宫中有喜事,他也不敢再在床上趴着,生怕碍了贵人眼,更怕他们索性将他扔出去。他正要起身,出去晃一晃,却有小太监立到他屋子的门口,眼睛看天,说道:“既已能下床,便干活去。”往常那般威风的刘大官此刻只能觍着脸笑:“再宽我几日罢。”“哼!刘大官可别跟小的说这话,小的宽你,你舒坦了,回头福大官拿我试问呢!”刘显咬牙,他与福禄共事多年,自然知晓福禄不是这等小心眼之人。这个小子便是故意欺侮他!但他刘显早就不是什么都都知,此刻他就是福宁殿中品级最低的太监!他再一咬牙,磨蹭着往外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