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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处,赵琮也不能每处都去,他挑了景明寺与长秋寺。看了花,还要再去县学看过一回。因在船上已是歇息过,下了船,他们便一同先往景明寺去。洛阳城内的路好认得很,他们一路步行,他与赵世碂走在前头,钱月默稍后跟着。钱月默戴了幕离,赵琮倒无有大男子主义,不许旁人看自己的妃子。实在是恰逢洛阳城中牡丹尽开,此时遍地都是人,钱月默生得太好,戴上反而能免去许多麻烦。人多,自然热闹,街边摆的也都是牡丹。赵琮看得很高兴,不时停下来仔细看路边的花,哪怕是十分普通的品种,开出的花也是美的,牡丹花瓣叠得喜庆又优雅,他看得很仔细,面上不时露出笑意。赵世碂尽职地在一边陪着,只是笑看,也不说话。钱月默初时还盯着赵世碂,防止他干坏事儿,后也被这份欢庆吸引。牡丹花香浅淡,但经不住有这么多的牡丹花,整条街上都是花香。钱月默甚少出门,渐渐也看得目不暇接起来,飘书更是兴奋,不时指着新奇东西给她看。街上花多,自然也不缺卖花之人,有直接一盆卖的,还有卖单独一根花枝的,更有小娘子挽着竹篮子,卖已摘下的牡丹花。钱月默虽戴着幕离,也能看出是个美貌娘子,不一会儿便有人走到钱月默跟前,笑着询问:“娘子买朵花戴吧?”钱月默还未说话,赵琮侧身看来,笑着赞道:“这花儿不错,月娘挑几朵罢。”女娘都爱花,钱月默高兴地应“是”,立即与飘书挑花。赵琮笑眯眯地看她挑了三朵,朝福禄示意付银子,他回头一看,赵世碂阴着脸站在身后。他一愣,赵世碂已回身走了!赵琮懵了会儿,立即走上前,叫他:“你站住。”赵世碂没搭理,依然往前走。赵琮也未多想,立即去追他。染陶急急跟上他们,福禄付了银子,将花递给飘书,转身也跟着跑了。飘书纳闷地低头看了眼花,她们方才在挑花,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钱月默咬唇,看向赵世碂的背影。她能猜到是什么。她“哼”了声,这个赵世碂只知道在陛下跟前装!偏偏陛下疼他宠他又样样信他随他!她抬脚,轻声道:“咱们快些跟上。”“娘子不簪花?”“回头再说。”钱月默也匆匆跟上。赵世碂腿长,步子迈得快,赵琮追不上。闹市街头,赵琮到底是皇帝,常年受宫中规矩约束,礼仪已经写进骨子里,也做不出街头大声叫人的事儿来。他急走几步,也追不上赵世碂。赵世碂走得快,又走得霸道,在人流中,已经撞上了不少的人。他撞了人不碍事,被撞的人似乎都被撞疼,纷纷不满回身看他,他却无动于衷地继续往前走。前头再走便是一座石桥,赵世碂先拐进临近的一条巷子中。赵琮这个病弱身子,急走多步,便有些喘气,他再呼出一口气,走到巷子口,回头交代道:“你们在外守着。”染陶与福禄面面相觑,应下:“是。”赵琮抬脚走进巷子中,果然赵世碂在里头靠墙站呢,见他进来,也不抬头。赵琮气道:“你做什么呢!”赵世碂依然不说话。“就不能慢些走?撞了那许多人,其中还有老人与孩童!”赵世碂这才开口,他小声道:“陛下心中只有你的百姓与妃嫔罢。”前半句话还算句话,后半句话算个甚?赵琮往他走近,皱眉道:“你撞了人,你说是不是做错了事儿,这儿是闹市街头。”“总归只有我是最没规矩的!”“怎的越说越没道理!”赵世碂低头,彻底不开口。赵琮又气,也被他这没来由的话说得不知如何应对。歇了片刻,赵世碂还不开口。他消消气,只好继续讲道理:“咱们是来看花的,是不?你到底所为何事,忽然便走,还走得那样急?你说个理由出来,有理的话,朕怎会怪你?朕知道你的规矩是好的。”“……”赵世碂不说话。“说话!”赵琮严肃道。赵世碂气呼呼地小声道:“你给钱月默买花!”赵琮一愣。“还是牡丹花!”赵琮更愣。赵世碂索性抬头看他:“陛下是要封她做皇后吗?!”他这会儿已不仅是气呼呼,面上都是委屈与阴沉。赵琮晕乎乎地看着他的面色,不可置信地想到,小十一是在喝醋吗?牡丹花于百姓而言不算什么,但牡丹也有另一层隐喻,世人总以牡丹比喻皇后的。赵世碂见他不说话,更气:“陛下果真是要封她做皇后了?!”赵琮立即道:“不是。”“陛下给他买牡丹花!”赵世碂依然委屈。赵琮方才震惊于小十一可能喝醋的事儿,这会儿回过神来,也才仔细打量他的神色,瞧见他一脸的委屈,心里也可难过了。他最看不得赵世碂难受。他也立刻忘了赵世碂撞人的事儿,又解释道:“那花儿漂亮,给月娘买几朵罢了。与皇后又有何关?”“陛下叫她叫得真是亲热。”“……在外,不这么叫,如何叫?”“她在家中排行第二!陛下叫她二娘子便是!”“……”“陛下?”“行,朕下回叫她二娘子。”就这样,赵世碂面上还委屈着,确认般地再问:“陛下真不立她做皇后?”“真的。”“陛下不哄我?”“朕何时说过假话?”赵世碂撇了撇嘴,还似不满。赵琮心疼道:“别委屈了,你都十六了。”“陛下以后也别再给她买花。”“好,再不买。”赵世碂依然委屈地靠在墙上看他,赵琮哭笑不得:“还气呢?”“陛下抱一下我,我便不气。”“……”赵琮的心神被赵世碂牵动着,却也还记得暧昧之事。两人这样的关系,两人这样暧昧着,抱?这样可好?他有些犹豫,可是赵世碂看他,越看越委屈。他心里难受,伸出手臂,想要松松地抱一下。他的手刚触到赵世碂的衣衫,赵世碂已经先一步将他拉近,拢到怀里,并紧紧搂住。赵世碂的下巴压在赵琮的肩膀上,在赵琮耳边依然委屈道:“陛下,你要记得方才的话。”赵琮双眼发直,毫无反应,他已被抱懵。“陛下?”赵琮缓缓回神:“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赵世碂委屈说话,面上却早已没有方才的委屈之色,眼中流光溢彩,他嘴角微挑,将赵琮抱得更紧。两人再从巷中出来时,赵世碂面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