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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3

    一句挑开迟衡心底深处的私念。

十月中旬,天气奇寒,旗帜冻成快,盔甲冷成贴,不小心摔上一脚简直要将浑身骨头给摔断了一般。纵是如此,迟衡和石韦严苛军令,将士们不敢丝毫懈怠,每日顶着风雪行军,遇山翻山,遇水踏冰。

依了石韦的计策,迟衡领兵先攻云中郡。

这边且说,封振苍东边抵挡容越,东南方抵挡岑破荆,西南边要对抗梁千烈的进攻,已是艰辛,本是占着十月天寒地冻才勉强撑住。北边忽又传来郑奕军大将秦汝铮的大军进犯,封振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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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所以,封振苍根本无力再加抗击。请使用访问本站。

迟衡久未率兵,威风重振,管他朔风凛凛,千军万马鼓足了劲向前攻击。他善攻其不备的奇战,更善且战且前的正军,一勇当前,辅以小计,以摧枯拉朽之势到达云中郡,云中郡本是占着天时地利,但也耐不住迟衡的攻击迅猛如虎一拨接一拨。

战争,战的就是势。

乾元军和封军双方交战已久。玢州本就是败势之下,原还指望着郑奕军来救,想不到郑奕又趁火打劫,消息一来云中郡的将士们士气惶惑,气势弱了不少。而迟衡和乾元军则在势上,众志成城,攻城的武器也是一个接一个,劝降的信报如云片似得飞进去,更例举了乾元军占了曙州之后也没亏待原降的将士,又是攻城又是攻心,摇摇欲坠的云中郡只捱了十来天就举了白旗。

其时雪有一尺来深,迟衡心里高兴得不行,哼着曲儿烫酒。

一封战报来了,石韦看后沉默,迟衡给两人斟了两碗酒,澄黄澄黄的酒香四溢:“哪来的信报?容越攻下城池了?”

石韦递过去:“宇长缨在十日内连攻了翡林、翠子峡。”

迟衡一愣:“翠子峡他都能拿下?”翡林强攻犹可,翠子峡可是天堑,除非是封军的将领自己投降。原来,宇长缨施了一个冰冻之计,愣是倒灌河水生生给乾元军泼出了一条路,这个计说来简单做起来难,一是要活人往前硬扛,二是要持之以恒的灌水,更重要的是前方还有翠子峡的迅猛的反击。所以死去的兵士不知多少,而一旦死去就贴在冰中,后来的兵士继续灌水连同尸体一同冻住,真是用人堆出了一个奇战。

迟衡将信报放下。

石韦担心他因此而改变战策:“就算攻下翠子峡也没什么关系,想夺玢州城还有很长距离。”话是如此,不过如果乾元军和封军都打疲了,而宇长缨正好来分一杯羹,就不是一杯了。

迟衡凝思一会儿:“季弦,咱们当下怎么走?”

“绕到玢州城以北,背后奇袭。”

迟衡笑道:“季弦比别人尤为出色的地方就在于,执着于一处,坚定不移,反而比灵活多变的战术来得可靠。”

双方都咬死了要拼一个前后,可苦了玢州城,原本还能再撑两三个月,现在一来想拆东墙补西墙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领地被攻得千疮百孔。

就在迟衡想一鼓作气一夺先机时,忽然一封信函传来。

竟然是封振苍亲笔所写。

自两方交战一来,封振苍的来使从来不和迟衡交锋,反而宁愿去信给石韦、容越或者岑破荆,这是第一封直接交给迟衡。

迟衡疑惑打开,信中先掉下一个东西来。

迟衡拾起,脸色变得铁青。

这是半小截红色珊瑚,眼红到刺目,迟衡一边看信一边握紧了拳头,看完后摔在地上直直地看着来使。那来使本是倨傲地站着,被这般凶狠地瞪着,不由生出恐惧之色——连石韦都心中一惧,连忙拾起一目十行扫过。

顿时明白了。

来使强撑着说:“封城主说,十月十八,玢州城下,迟将军与他亲晤届时一切都明白了。”

迟衡穿着铠甲一直坐在寒风里,宫平劝之无动于衷,大风大雪又起。半夜迟衡忽然起身进了石韦的营帐,将他唤醒:“季弦,你们按照原计划,多行几百里山路,从北边包抄玢州城,我要抄近路去玢州城。”

石韦一把将他拽住:“封振苍在耍诈你不要理他!”

“红珊瑚是我送的,我认得。”

石韦发怒了:“你早就心知肚明,朗将会死在裂云城,必然跟封振苍有很大关系。他一直不敢跟你商议连横的事不就因为这一茬吗?现在仅仅凭一截红珊瑚你就过去,就是给你挖的陷阱你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

“就算是颜鸾的东西又怎么样!迟衡,你醒醒!他早就被你烧成了灰,化成了土,一截红珊瑚他就能回来吗?”石韦额头青筋暴出,他从没有这么暴怒过,几乎是想一拳过去将迟衡打醒。

迟衡没有说话。

但坚定的目光已说明一切。石韦骤然将他的手握住:“迟衡,你别去,一定有陷阱!等咱们攻下玢州城、等咱们攻下整个大玢州,封振苍能跑到哪里去,你再慢慢问、慢慢严刑拷打,现在,不要去!”

迟衡反手握紧:“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我要等封振苍说当时都有谁!”

“是谁还那么重要吗?你已经屠了一座城,再多的仇恨都该一笔勾销了吧,迟衡,听我一句,别去!”石韦的手发抖,死死抠入了迟衡的手掌。

“我一定要去,我一天都等不了……”

“迟衡,他都已经死了!”

迟衡脸色一青,要甩开石韦的手,石韦力气也足,一下子将他锢住,两人僵持了几下,迟衡忽然松手,一下子坐在地上,盔甲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四下寂静,只有暴风雪袭击营帐在缝隙间发出尖利的呼啸。许久,迟衡几乎是哽咽着说:“我比谁都清楚!”

石韦抱住了他:“别做傻事!就是封振苍做的,他现在疯狗乱咬人了诱你上当而已!”

“不止他。”

“对,还有郑奕。郑奕挟天子下的诏令,他最清楚颜鸾的行踪。无非就是他们俩,其他虾兵蟹将都是听令而已,你还想要知道什么?你还想听到什么?”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知道了又能怎么办!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再屠一次城?再陪他死一次?知道再多细节他能活回来吗?”

迟衡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