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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钱,确实是压岁钱,因为小孩子都需要父亲的压岁钱的。”周德琛很快就恢得坦然的贵公子形象。“小孩子……”韩朝林如遭雷击一般,立时明白周德琛的用意。颤抖的从大衣里兜摸出皮夹,数了五张单百递给周德琛,低声道:“要用红包包好,还要写上,‘平安喜乐’四个字。”“好,我会的。”第40章周氏子孙每隔三年,都要回乡祭祖。周德琛一回到上海就被告知,很快就要动身去祖籍祠堂,从海外归来的许多周氏子孙,早就动身前往了,有些甚至在乡下过年。周德琛为了韩朝林推掉了许多邀约,但祭祖之事却比什么都来的重要,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他心急如焚,在全家人动身之前,立刻打电话给吴佩祥(吴云洲的父亲),希望他们全家尽量能够抽空见上一面。在正月里,象这等人家行程几乎都是全满的。周德琛赶到吴家之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而吴家人似乎刚刚从某个聚会上回来。原本吴氏夫妇知道周家是诗书传家且十分讲究礼仪德行的名门旺族,对周德琛十分的喜爱,也十分愿意与这样的人家保持密切良好的关系。可自从吴云洲出事之后,他们对待周德琛的态度便截然不同了。他们变得不大愿意见到周德琛,在很多私人聚会上,也是尽量避开。“贤侄,这么晚了还来拜年,足见你对云洲是一番诚意。”吴佩祥见周德琛一身的风尘仆仆,与往日光鲜一丝不苟的端庄形象大相径庭,也不禁诧异了一下。自从吴云洲去世,虽然一年不到,但这样诚心诚意以云洲朋友的身份前来拜年的,周德琛还是第一位。周德琛见过吴佩祥之后,便提出,要见见那个连他都没见过的孩子。“你说晨晨啊,现在恐怕已经睡了。”“晨晨?那是小名么?”“是啊,大名还没取呢。”“伯父,我只看孩子一眼,绝不会吵醒他。”周德琛忍不住流露出期盼的神情,他很想代朝林看看这孩子。吴佩祥看着周德琛神情紧张又渴望的模样,最终还是点头了。晨晨是在国外出生,满月之时,本应该办满月酒,大肆庆贺的,可是妻子因为丧子之痛,整个人神情恍惚,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差点要疯掉了。满月酒也只是随便与亲家在国外弄了一桌,国内的许多亲戚朋友都没见过这孩子。布置的温暖而又极其温馨的婴儿室内,三个保姆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其中一人将婴儿床的纱帐拂开。再柔和的灯光,还是让孩子不舒服的蹙了一下眉头。圆滚滚的脸,白白肥肥,就象一团棉花,让人很想捏一捏。睡在那里,小小的拳头紧握着,双臂伸在耳侧,一付投降状。与吴云洲哪有一丝相象的,甚至也没多少象艾晴的。周德琛轻笑一声,从衣兜里拿出两个红包。他将一个写着小楷字的红包轻轻搁在小孩子的枕边,轻声道:“要平安长大。”然后将另一个红包,递给同样站在一旁的吴父吴母。他主动将纱帐放下,也就表示,不再打扰小孩子了。一行人出了婴儿室,周德琛才轻声道:“刚刚放在孩子枕边的压岁钱,是云洲的一个极要好的朋友他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亲自来,所以千般叮嘱我一定要送来。这个是我给孩子的,希望你们能给我一张孩子的照片,让我带去给那个朋友看看,满足他的心愿。”吴母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多了,但神色依旧憔悴。可能因为孩子的关系,她正逐渐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接过周德琛递过来的红包,摸了一下,诧异的打开,从里面倒出八枚用红绳串起来的古铜钱。全部是明代的古币,价值不菲。“第一次见到小孩子,没什么礼物好送,只希望他平安长大。”这压岁钱,他一早就准备好的,只不过送的太匆忙。吴母朝周德琛伤感一笑,拍拍他的手。“在医院的时候,说了许多伤心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德琛,这件事不怪你的,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德琛怔在原地,半晌嘴角才勾了起来,灯光下眼中泪光点点,用力的点头。一直以来,他背负着内疚与莫名的指责,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纵然这种内疚,被朝林视作无稽,可他需要的并不是韩朝林的谅解,而是吴云洲的父母。他们对他的态度,看他的眼神,都令他痛苦莫名。“是,我再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好孩子,以后要经常来玩,云洲不在了,家里冷清了很多——”吴母将那串着红绳的古钱紧紧的握在手心,仿佛只有这个依仗才能挺立着。周德琛张了张嘴,突然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倾吐出来,但那样匪夷所思之事,世人又岂能轻易相信,就算伯父伯母相信好了,那将来他们又如何相处呢?吴母见他欲言又止,便柔声道:“有什么话你直管说啊,这里没外人。”周德琛微咳了一下,“听人家说,人死后因为留恋自己的家人,都不肯轻易离去,有时候,我们以为已经离开的人,其实依然在我们的身边,只是不知道而已。”谁知吴母竟然点头道:“是的,有位大师也曾这样对我说,他们都会投胎在自己家里,依旧与亲人在一起,所以我相信,晨晨就是云洲转世的。”“……”周德琛哑然。其实他今晚过来,除了给孩子压岁钱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伯父,我知道今晚已经非常打扰你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讲一件事。”吴佩祥神情疲倦,但仍强打精神。“昨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梦到了云洲,他来找我。”“什么?云洲这孩子托梦给你,他说什么?”吴佩祥坐直了身体。“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看看父母?他说他心里有一股怨气,他那么努力建立起的富安公司,生平第一次那样的认真,在公司上面倾注了心血,终于仅仅半年不到,就被别人收购了——”吴佩祥如遭雷击,半晌才颤抖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我一直陪着你伯母在国外疗养,把富安公司交给他弟弟管,你也知道云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里都乱成一团,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为了公司的事去打官司。当时有人提出收购,就随便卖掉了。”周德琛心中不忍,但为了朝林,便道:“云洲有个朋友……”直到夜深之时,周德琛才从吴家别墅离开。他和吴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