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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线把季悦钉在原地。他心跳如鼓,冷汗从额角滑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肌rou紧得都隐隐发痛。他试着往后又退了一步。石鸟立刻有了动静,几个扭动下,彻底扭开了岩石的束缚,有一米来高度的身材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它一开始脚步踉跄,但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像只笨拙的鸭子扇着岩石一样的翅膀半飞半跑了起来。没有时间考虑,也没有办法躲开,季悦松手把向导放在地上,抽出脚边的单分子刀,往外一甩,刀刃无声无息地弹了出来。清脆的踏地声响,尽可能地躲助跑了一小段距离,借助坡度地势的高度差,季悦无视身上叫嚣的疼痛纵身跃起,高度超越了那只石鸟,翻身敏捷地落在了它身上。这只初生的石鸟显然攻击力比起成熟体小了很多,但它坚如地表的身体又给季悦带来剧烈的磕碰。他左手死死勾住石鸟的脖子,右手腕一转,将刀用力高举过头。石鸟翅膀一振,整个向旁边的石壁撞去,硬生生把季悦夹在了它和xue壁之间。季悦发出一声闷哼,缩起身一滚,近在咫尺的地面已受到了鸟喙的攻击,地面因爆裂而粉碎。季悦的头连着护罩一起受到冲击,眼前好几秒都一片昏暗。他闻到了奇怪的味道,知道这是因为护镜被破坏掉了,外头的空气侵入了进来。“季悦?!”尽管被杂音干扰得支离破碎,他也听出了这是肖恩的声音,只是前所未见的高声。季悦咳嗽了两下,“我没事!我马上带他出去!”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他上方,他不再躲,双手握着单分子刀的刀柄,不顾抓向自己肩膀的爪子,以全力灌注的一击刺入石鸟的腹部。感受着肩膀骨骼快要碎掉的剧痛,他大叫一声,将手伸长到了极限,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刀刃划过的刀痕平滑而快速,一直滑到了怪鸟的下颚,在它身上拉出了一条中轴线。石鸟挣扎着落在地上,不断扭动。季悦喘了几口气,受伤的地方好像都长了颗心脏,和脉搏一个频率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次更难忍受的剧痛。他狠狠咬住后槽牙,收起分子刀,忍住晕眩,一步一步瘸着向向导走过去。“算我拜托你别再搞事儿了……”他背起半昏迷的向导,觉得腿颤得快要将整个人都抖散了,温热的血蜿蜒而下,衬得他皮肤冰冷,“肖恩……队长,我准备往集合点转移,完毕。”那边没顾得上回答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季悦甩甩头,伤口痛得麻木,艰难地背着向导出了洞口。地上躺着一个尸体,季悦越过他,看到更加坑洼的地面。将男人往上托了托,他辨好方向往约好的地点赶过去。向导没有动,但季悦知道他醒了。因为他身上散发的情绪,没了任何屏障,像污秽的地下水一样在井喷,一层又一层浇在两人身上。季悦的血从伤口溢出,又被隔离服的循环系统吸收掉。他觉得浑身发冷,不止是身体,还有心上。那个向导在不停地传达一句话。——我恨你。☆第25章离开路越走越窄,峡谷两边的山壁在头上分割出了长长的一条带子。天空比之前暗了点,其中的闪电更加明显。季悦把向导轻轻放在背风的地方,自己也终于能坐下休息了。可也不敢完全松懈力道,只怕自己会随时晕倒,他随手擦了擦不知道为什么而流下的鼻血,“我已经到了,完毕。”但是距离可能已经隔得太远,只有杂音。伴随着仿佛在轰轰作响的头疼,季悦勉强将共感力延展出去。当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时,他真的松了口气。他用脚踢了踢向导的腿,“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坚持住。”起了水泡的嘴唇几下开合,向导死人一样的眼睛看着他,“我恨你。”“省点力气吧,你让我不舒服自己也不会舒服。”季悦望向来路,极力忽视向导的共感,然后回过头来警告,“麻烦你自我控制一下,我知道你很伤心。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人都死了,你还能活下去。”向导没说话,他眼珠都在发紫,浑浊一片,他就用这样一双仿佛来自深渊的眼睛死死盯着季悦,又好像穿过季悦盯着更远的地方,“你不能……不能把我带离他身边。”季悦以为他要哭了,可他只是瞪着眼,双眼变得空洞。当发现的时候,季悦发现自己哭了。这不是他的感情,是这个向导的,因太过强烈,全部投射在了季悦身上。季悦倒吸了口气,“停下来!”源源不断的眼泪坠落,心中遭受撕扯,像是产生了个黑洞,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吸进去。一切都不重要了,时间失去意义,世界充斥绝望,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半身业已死去。他不在了,结合被狠狠切断,伤口鲜血淋漓。“你……够了……”季悦快要被这种感情共感催到痛哭,他想大声哭号宣泄这可耻的不公平,又觉得心灰意冷只想静静和这肮脏的大地归为一体。他扬手把向导打晕,自己也跌坐回地上。黑压压的感情开始像如潮水一样褪去,一波一波地拍打他的心。——肖恩肖恩肖恩肖恩肖恩肖恩。季悦还在被它们影响,忍不住蜷缩起来在脑中反复想着这个名字。这是现在唯一能安慰到他的方法,直到有人把他抱了起来,“季悦?”属于哨兵的浓重的保护欲念缠绕上来,密不透风,建起坚固的堡垒,季悦终于能够缓一口气,泪眼婆娑地看向低头查看的肖恩。肖恩万年面瘫的脸色丕变,一把捞下季悦坏掉的头部护罩,动作迅速地拿出药剂喂他喝下,随后毫不犹豫地取下自己的给季悦戴上,“艾瑞,带上那个向导。动作快点,在它们追过来之前赶回去。”季悦现在已没有任何发言的意愿了,被紧紧锁在肖恩的怀里,身上疼痛不减,却奇异地容易忍受了些,这让他下意识地往肖恩身上更加贴紧。似乎犹豫了两秒,肖恩开口,声音低得快要算得上柔和了,“坚持一下。”当哨兵发足全力奔跑,速度惊人,偶尔的跳跃力能用可怕来形容。在这样忽高忽低的颠簸中,季悦一直处于半醒半晕的状态,他很想一头睡过去,但现在的情况逼迫他绷紧神经。但是抱着自己的手稳健和牢固,甚至饱含着相当的珍惜,竟能让他在这样的逃命中生出一丝安心来。以至于当肖恩放开他好替他扣上安全带时,他感到一些不舍。一定是遗留的那个共感作用,季悦闭着眼睛,不想在这种时候回忆起后遗症的空虚之痛。他松松地抓住了肖恩的手。肖恩没有反应,却也没有挣开。但当飞行器慌张地穿越大气层时,他的手用力握紧,紧得好似要把两人的手牢牢黏在一起。可它又是那么疼,疼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