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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跟对方说明,这些人也听不进去。「别以为医生就有多了不起!王八蛋!」男人的怒吼声传遍挂号处的走廊。千昭被攥住领结粗鲁摇晃。这种程度的暴力只能骗骗三岁小孩,比起深见刚才的所作所为根本微不足道。尽管如此,他还是想避免纠纷继续扩大。为了省麻烦,要不要跟田中商量,让这些人移到别室快点看一看算了……千昭正如此盘算时,突然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背后。一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魁梧身影。那人伸手越过千昭的肩膀。扯住千昭领带的男人,从额头到头顶的范围被单掌牢牢擒住。厚实大掌的中指戴了一只很性格的银戒,戒指上的骷髅头非常眼熟。「你、……你想干什么!」身穿帮派背心的男人壮起胆子喝叱。就连身穿西装的黑帮老大,也脸色微变地站起来。身后男子的左臂,宛如保护千昭一般搂住他。接着,擒住嵌耳环男人头顶的右手往前一推把人放开。嵌耳环男人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地连退三步,近似手舞足蹈的姿势相当滑稽。「可、可恶!」千昭已经确定了,站在身后的人是谁。因为,他身上有着轨干草原的气息。真放开千昭,向前迈出一大步。三名男子仰望着他。即使是身材最高大的黑帮老大,也比真矮了十公分。今天的真全身一袭深黑色西装,脸上戴着墨镜。假如这三个人是地痞流氓,真俨然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黑手党。「你、你想怎样!」黑帮老大迟疑着开口挑衅,却明显底气不足。真一言不发地伸手摘下墨镜。金褐色眼瞳瞥了三人一眼,旋即转过头去。鬃毛般的头发顺势扬起,宛如缓步运动伺机狩猎的雄狮。「帮我拿着。」千昭接下递到身前的墨镜。真往前踏出两步,缩短和对手之间的距离。三人如临大敌往后退。身穿帮派背心的男人,低声问嵌耳环的男人这、这家伙好像不太好惹耶?。这句话的确不假。连外行人都一目了然。这三人的等级和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就算人数占了上风也没用。夹着尾巴发抖吠叫的丧家之犬,如何能和万默之王抗衡。真又走近一步。接着,像是想起什么转头望向千昭,将骷髅头的戒指摘下来。掂了戒指的手伸向千昭,一松开,戒指便落入千昭掌心。他意气风发地说这个,不太保险。「上次才随便揍了对方鼻子一拳,马上就断了。」穿帮派背心的男人倒抽一口凉气,扯了扯黑帮老大的袖子。「我、我们走吧,大哥!这种庸医不看也罢!」「对啊。反、反正血也止住了。」流氓们匆匆落荒而逃。千昭心想对方好歹也是伤员,正想开口挽留,却被人抱住手臂说算了啦!。千昭诧异地回过头去,麻帆把他的手抱得更紧。「别管他们了。那种坏蛋要是感染破伤风死掉,也算替天行道。」「麻帆,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还有,妳怎么会在这里?」千昭询问缠着自己不放的meimei,麻帆鼓起水蜜桃似的粉嫩脸颊说:「当然是来找你的啊。」直到这时,田中才探头出来问大、大家都没事吧?。护士们懒得理他,一边驱散周遭围观的群众,一边确认剩下的患者。挂号处护士长向真深深一鞠躬。「那个又酷又帅的人是谁啊?感觉好像男模喔。」「男模哪会这样争强斗狠。……他只是个不太熟的朋友。」「可是,那人不是把墨镜交给你保管吗?……啊,他走过来了!」「千昭。」被男人直呼姓名,千昭很不情愿地板起脸孔。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他套交情。「墨镜还我吧。……这个女孩子是?」真问起紧紧黏住千昭不放的麻帆。千昭把墨镜递给他,随口回答是我meimei,真好奇地哦了一声,微微弯身把麻帆打量得更仔细。麻帆往后缩了一下身体,但还是提起勇气说我是千昭哥的meimei,麻帆。「妳叫麻帆啊。我是真,藏王寺真。」没想到,真居然也做起自我介绍。甚至把自己姓名的汉字是藏王温泉的藏王,寺庙的寺,真实的真,巨细靡遗地向麻帆解说。原来真是他的本名。「谢谢你刚才救了千昭哥。」麻帆终于放开了千昭,向真鞠躬道谢。「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可是,那些混混都被你吓跑啦。」「……但愿那个老大的手伤没什么大碍。」千昭轻声低喃,麻帆目瞪口呆地嘟嚷你没搞错吧。「千昭哥,你差点就挨打了耶?」「或许吧。」「哪有人当烂好人当成这样的啦!藏王寺先生,你说对不对?」「是啊……妳哥哥有时候真像一只在老虎面前,还悠哉游哉呼呼大睡的小白兔。」被男人轻笑着如此揶揄,千昭眉间刻了两道皱纹。不是瞪羚就是白兔,这个人怎么老爱把人比喻成草食动物。「麻帆,你去爸爸那边。」「咦,为什么?」「去跟爸爸报告刚才的事。消息差不多也传到他那里了。」千昭找了个借口支开麻帆。要是在meimei面前触及忌讳的话题,那就不妙了。麻帆很不服气地嘟起嘴巴,但还是听从千昭的话。她向真挥挥手说改天见喔,接着往电梯间走去。「令妹很可爱。」「……谢谢。」「千昭,这里可以抽烟吗?」「建筑物内部全面禁烟,中庭倒是有个吸烟区。……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很耳熟?」「我在你住的公寓大门口问遇。」真轻描淡写地回答,千昭也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还非常惊讶,现在看到真出现在这里,却感觉不痛不痒。难道是见面次数多了,对猛兽已经有免疫力了吗?「我想抽根烟。不介意帮我带路吧?」人家好歹也见义勇为帮了自己,总不能拉下脸叫他自己去。千昭说了句跟我来,带领男人向中庭走去。本来想劝他抽烟对身体不好,但对方又不是病患,他也没有立场说教。「令妹跟你长得不太像。」在长椅坐下的真,边说边吐出一缕白烟。位于中庭最尽头的吸烟区占地不大,烟灰缸前摆了张长椅。一向抱持反烟主义的继父,原本反对设置这个吸烟区,但身为瘾君子的深见采取怀柔政策,以一句不是也有人说,抽烟总好过压力不能抒解吗?,最后成功说服了继父。「不过……她跟深见似乎也不太像。」「因为她跟我们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一半?」「麻帆是我母亲和深见的父亲生的。」原来如此。真点了点头。他抬头仰望一直站立一旁的千昭说你不坐吗?。千昭不禁踌躇起来,和真肩并肩坐在一起聊天实在很尴尬,但说不要又似乎太不近情理。想了又想,才在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