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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收剑,等炎祈转过身来,正色指点道:“剑乃天下利器,锋芒所向,有不可挡之势。然一味迅猛,失之灵巧;不留余地,无法变通。”“徒儿知晓。”炎祈若有所得,虚招实招,虚实相生,他已经太习惯自己站于高处,一击必杀了。哪怕在面对强敌时知道徐徐图之,也到底失了一分收放自如。rou搏对敌时如此,手持利刃更是如此。又是点出几处不足,一一示范过了,楚南泽颇有些心满意足,每次的这种时候,他都格外有当师父的成就感。嗯,看着徒弟形象变化时也一样,他还记得徒弟的兽皮裙呢。徒弟悟性了得,楚南泽格外欣慰,但招式的问题说过了,他还有点儿小事,要听徒弟说清楚,“你这一架打得,倒是留手不少。”若非不用灵火附剑,炎祈不会拖了那么久才拿下端木木。而说实在的,但凡看了炎祈与端木木比试的人,都不会认为炎祈留手了,毕竟最后那一下是砸得真狠,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可是楚南泽……本来也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他对徒弟的最后一招没任何表示,只盯着前半场的往来说事。“不过见猎心喜。”炎祈头一回遇见体修,重温一下兽世的战斗方式,也就光靠日益增长的蛮力来硬扛了。这回答,不算差也不是最好。楚南泽担心徒弟瞧中了端木木,被人给拐走了。哪怕端木木是莫问最宠的小弟子,天资容貌都不错,楚南泽依旧认为——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怎么能被猪给拱了。嫁女儿的都没他纠结。素来性直易怒的剑修沉默半晌,清了清嗓子,“你是我的徒弟,是个剑修。”“我永远都不会背弃师父。”炎祈板着一张脸,声音也平静无波,但意外的温柔。那很好——楚南泽这么想到,他的徒弟永远是他的,楚南泽的所有物,谁都无法抢走。他以前不愿收徒,不仅因为厌恶家族门派势力的麻烦,还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性格,小时候被夺走过太多东西,现在就越发霸道。拜他为师,就必须以岁寒为最重。放松身体走在前面,楚南泽早先的烦躁一点不剩,甚至愿意调侃一下年少的徒弟,“莫师兄却以为你瞧中了他的徒弟,很是想为难你一番,你却半点不知美色的?”端木木小姑娘的确也很出众,如果她不是想拐徒弟去当体修,楚南泽也不会……唔,才筑基的小家伙还是修炼为重的好,也不急着找道侣。“美色?”炎祈疑惑地重复一遍,继而无辜地看过去,“凌云师姐长得好看,但我只期待与她一战!”楚南泽:“……”师兄的八徒弟是端木木,像个汉子的四徒弟才叫凌云对吧。凌云长得当然不丑,眉目深邃,挺鼻薄唇,带着野性之美。不然她也不会引得一群师妹追捧,但和长相甜美的端木木比,哪个叫漂亮难道还要想?端木木就算了,凌云站在徒弟旁边和他差不多高,差不多壮,撩妹技巧还比冰山徒弟高,楚南泽替徒弟感到压力大。然而想想徒弟对衣着的审美,楚南泽就什么都不惊讶了,他只是忍不住问,“你觉得端木木长得如何?”炎祈说了实话,嗯,正是他对宁珏说的,内在美才是真的美。“那华羽呢?”楚南泽又问。“华羽师伯……是很漂亮。”炎祈十分诚实地答道,大概华羽已经漂亮到令大多兽人不会计较同为雄性无法繁衍后代的问题了。那么问题来了,徒弟的审美到底正不正常?楚南泽反手指向自己,“为师又如何?”表白的机会必须不能错过,炎祈凑近些许,眨了眨眼睛,“师父最好看!”“师父看徒儿,是不是最好看?”炎祈的脸都要挨上楚南泽的了,他睫毛还又长又翘,差点就扫在楚南泽的侧脸上。楚南泽一把推开徒弟,鼻子里哼出一声,“你的脸有-_____-大。”炎祈瞪圆了眼睛——狼的眼睛总是很亮,刻意瞪圆了更如黑曜一般引人瞩目,他似乎很沮丧,“因为隔得太近了,远一点,师父再看看。”楚南泽不知为何很想笑,他恶劣地又揉乱炎祈的头发,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最好看,我楚南泽的徒弟,什么都是最好的。”管他什么审美呢,徒弟觉得他这个师父是最好的,那还计较什么?至于未来找什么道侣——没有道侣的修士多得很,他也从没想过找个女修入住岁寒,师徒两个一起不也很好么?什么话,多说几遍总会记在心上,就好比有些事,做的多了就成了习惯,炎祈要把自己一点点烙在楚南泽的记忆里,变成离不开的习惯。早在知道师父那回给的拥抱是因为一个笑容之后,炎祈有空就偷着练习表情了,太久地维持面无表情,他的脸都要僵了,怎样才能笑得好看呢?他极浅地勾了一下嘴角,努力再向上翘一翘,颊边居然能显出酒窝来。所以说啊,身为一族族长太不稳重了可不行,炎祈拿酒窝对着师父——他现在可不必担负那么多。戳……楚南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咳嗽两声,偏过脸去,“为师可要把玉冠拿出去了,若是落在别人手上,别再来撒娇!”炎祈点点头,却在想,什么时候能让师父撒个娇来看看呢?不过他哪里撒娇了,只是对师父表示亲近罢了。下一场炎祈要对上的便是赵承智了,然而到了如今,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愈加明显。看过炎祈比赛的赵承智嘴上不说,心里已经难受极了,真的就差那么多?“全力一战,去吧。”陈长老拍了拍赵承智的肩膀,又抖开一件冰蚕丝的法衣套在徒弟身上,“楚南泽为他徒弟寻了灵火,我给你点东西亦不过分。”可是灵火是炎祈自己祭炼的,而冰蚕衣,却无需他损耗丝毫灵力。赵承智张嘴要反驳,到底说不出话——对阵其他人他可以用各种符箓法宝,是知道不用那些也能赢,找了个法子省力罢了,如今他不愿以此对付炎祈,是因为……觉得会输,不用就会输。那么他是算怎么赢的,真的是赢了吗?赵承智垂下头,他声音沙哑,“我想要赢他,无论用何方法。”陈长老叹了口气,“去吧,不要让自己后悔。”炎祈站在台上等着,风掠起他银白的长发,袍袖也被吹得鼓起,皮毛化成的法衣近来越见精致,加之风度从容,整个人如雪雕玉砌,眉心一痕红纹,更是令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