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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肠的英雄好汉。“都坐吧。”赵泽雍落座并招呼,特意吩咐容小厮:“你也坐,若撑不住,回去躺着也行。”容佑棠忙摇头:“不用,我坐一会儿没事。”这样的谈话场合,我绝不能错过。“唔,随你。”郭达听了又是一惊:我的天!这还是庆王表哥吗?区别待遇啊他,对我怎么那样严厉!“今天早朝上,陛下将坤和、宝和两宫的掌事太监判了斩立决,案子估计就那样揭过了。”郭远开口就谈正事,没有任何闲话的。赵泽雍点头,补充道:“另外,父皇暂夺皇后管理后宫职权,勒令其先整顿肃清坤和宫,韩贵妃那边也是类似的处罚。如今由庄妃、宸妃代理后宫。”“宸妃娘娘她……?”郭远有些迟疑。“老七那点破事人尽皆知,父皇若严惩他,大哥二哥就不能轻放。”赵泽雍低头喝茶,镇定从容地指出:“除夕夜将至,家宴缺人就不好看了,父皇是君上,但也是父亲、是家主。他这些年,倒越发慈爱了。”从前就不慈爱吗?容佑棠陪坐末席,侧耳倾听。“那小九岂不白白被牵连了?”郭达忿忿不平。赵泽雍叹息:“这次的处罚结果,已是本王和五弟、老六老七、宸妃娘娘联合争取的,如今父皇圣旨已下,再继续查,就是吃力不讨好,会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自古天威不可冒犯。”郭远一板一眼宽慰:“殿下请释怀。陛下是君父,您是儿臣,能怎么样?容佑棠想说话,但看看场合,又有些犹豫,毕竟他的身份是“庆王新收的小兵/小厮”。赵泽雍端坐上首,自然看得清楚,遂吩咐:“有话就说,犹犹豫豫做什么?”“是。”容小厮这才敢开口:“殿下说陛下不仅是君上、还是父亲、是家主,我想他心里一定明白谁受了委屈。若受屈者生气跳脚……咳咳,若受屈者坚持喊冤,公然抗议判决,他定会不高兴;但若受屈者尊重圣裁,愿意顾全大局,隐忍接受,他反而会怀疚于心——有可能这件事叫人受了委屈,会在别的地方做出补偿呢?”比如北郊大营指挥使啊殿下!容佑棠自始自终都希望庆王能够留京。“你小子惯会琢磨这些。”赵泽雍慢条斯理说,语气听不出褒贬。但郭达反而迅速想开了,赞同道:“表哥,其实容哥儿说得没错:既然吃亏已是吃定了,索性闭眼一口吞下,彰显彰显咱的肚量,总不能吃亏还不讨好啊!”“你们一对赖皮脸。”赵泽雍严肃评价。容佑棠只作听不懂,郭达则浑不在意,还笑嘻嘻对容佑棠说:“小赖皮脸,说你呢。”容佑棠:“……”我只微笑我不说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郭远叹气,建议道:“殿下,看来就此收手反而最妥。”赵泽雍沉吟不语。“表哥,您从西北不是带回好些东西吗?那些药材宝石是敬献陛下的年礼吧?可别忘了叫人送进宫来。”郭达一打定主意,立即抛开其他情绪,开始全力朝目标方向靠拢,这点倒也可贵。赵泽雍闭目思考。郭远则直接表示:“父亲已将定北侯府献上的年礼托我们送了进来,他的想法跟容小公子不谋而合。”“你们像约好了似的。”赵泽雍无奈一笑,正色道:“回去转告舅舅,请他放心,本王不会再像当年母妃意外身亡那样,撕破脸皮跟人对着干。”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上次鲁莽对抗,惹得父皇恼怒下旨,罚我远赴西北,险些死在边塞。如今,我不能再叫亲者痛、仇者快了。郭远长长吁口气:“您能这样想,我们在宫外就放心了。”“那就这样。”赵泽雍拍板,嘱咐道:“小二,你出宫后顺路去一趟庆王府,叫管家把年礼拟单子送进来,白放着也是发霉。”郭达忍笑:“行!”“至于北郊大营一事,估计这几天父皇就会宣布,赶在众武勋离京赴任之前。子瑜,回去叫大家沉住气,切忌急态。”赵泽雍叮嘱。郭远一边应承:“是。”一边下意识望向容佑棠:这种事情也能当着外人说吗?孰料容佑棠一丝异样也无,比谁都理所当然——因为他前世亲历过兴建北郊大营的始末,怎会吃惊?我知道殿下会是指挥使,可惜不能告诉你们,憋死我了……郭家人依旨用完晚膳才出宫,同时,承天帝赐下比往年更丰厚的年礼,足足装了一车。——炮竹声中一岁除,火树银花贺除夕。宫里的烟花,比外面精致华美百倍不止。但容佑棠却看得落寞冷清。他留在宫里养伤过年,非常想念温馨舒适的家。唉,爹一定担心极了,我这些天都没回去。静和宫当真静悄悄。虽然赵泽安未伤愈,但承天帝还是命令庆王将其带去家宴,哪怕人是躺着的,皇帝也觉得算全家团聚。皇帝也是人,而且是花甲老人,对美满亲情也是重视的。容佑棠独自坐在小花园亭子里发呆。虽然静和宫有不少侍女太监,但他们是下人,当然不敢这样随意自在,仍是兢兢业业地当差。桌上摆着简单几样糕点果子,因伤不能喝酒,但温着甜汤。其实也不错了,有吃有喝。容佑棠自我安慰,舀起五果甜汤喝,谁知后肩忽然被拍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容佑棠吓得甜汤呛进气管,咳嗽牵动内伤,脸痛苦皱成十八褶包子,扭头看:又是八皇子!“你倒会偷闲享乐。”赵泽宁施施然落座,随手拨弄几下糕点坚果,慢吞吞问:“过年就吃这些啊?”不然呢?容佑棠挺生气的,因为八皇子两次都从背后吓人。“三哥吃宴席去了,没陪你,委屈吗?”赵泽宁悠闲问,自顾自剥了榛子吃。这话容佑棠听得懂,但不想回应,他咳顺气息后,故作惊讶地说:“对啊,殿下带九殿下赴宴去了,不在静和宫,您请去设宴处寻吧。”“谁说本殿下是来找人的?”赵泽宁掀起眼皮,用力将榛子壳弹向容佑棠脑袋。“……”容佑棠简直无话可说,他开始觉得八皇子的心理年龄比九皇子小,否则怎会如此幼稚无聊?“不说话?”赵泽宁又丢个榛子壳过去,轻笑道:“上了三哥的床,就把自个儿当王妃了?你也不照照镜子。”这话既粗鲁无礼又下流恶心!容佑棠当即站起来,义正词严、一字一句道:“您怕是误会了,庆王殿下何等人物?小的有自知之明,从不敢逾越亵渎!”“呵呵。”赵泽宁回以鄙夷一笑。容佑棠气得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