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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意思?”容佑棠扭头对庆王说。赵泽雍赞道:“你做得很对,不必理睬那混帐东西,等本王腾出手来,亲自教教他。”“混帐东西?”容佑棠琢磨一遍,若有所思,莫名笑了,抬头仰望夜空,一拍栏杆,轻声唏嘘:“七殿下……我亲眼看他借酒浇愁,哭得很厉害,应属真心,抛开别的,当时觉得他挺可怜。您不会打他吧?”“到时看情况。”赵泽雍无可奈何,手掌放在少年人平坦柔韧的腰间,用力一勾,把人翻了个身,压得紧贴露台撑柱,隐在角落里,面对面,又问:“还有呢?”“什么?”“周家人除了把你的身世告诉老七之外,还告诉了谁?”庆王问。容佑棠摇摇头,凝重道:“暂时不知。但以我对周家的了解:周、周大人死要面子,绝不会宣扬;杨若芳恨我入骨,可她有忌惮,也不会泄露;周明杰性子像他父亲,虽然自私贪婪,但尚能审时度势,应会隐忍——只有周筱彤和周明宏,他们一个急躁易怒、一个头脑简单,禁不起激,很难说。”“周大人每次遇见本王时,均客气有加,世故圆滑,确实从未提起过你。”赵泽雍客观指出。“他……”容佑棠欲言又止,直觉认为生父上次的表现不对劲,心存疑虑,但苦思多时无果,只能慎重道:“且静观其变吧。”“不必惊慌,本王会派人暗查。”赵泽雍镇定从容,冷冷道:“周明宏心术不正,手段卑鄙下作,委实可恶。”“您息怒,不值得为那种小人生气。我这两日也正在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前千难万难都过来了,我不信现在反而会败!”容佑棠语调铿锵,坚毅果敢,斗志昂扬。“好!”赵泽雍大为赞赏,吻了吻对方额头,安慰道:“你不会败的。”话音刚落,里屋房门被敲响:“叩叩~”亲卫深知庆王不喜张扬排场,遂低调呼唤:“三公子?”三公子!容佑棠每回听见都觉得有趣。赵泽雍放开对方,两人回屋入席。“进来。”亲卫依言推门进入,带着亲自上阵端茶递水的掌柜父子,香气扑鼻摆了满满一桌,又识趣地告退。容佑棠执壶倒酒,执筷劝菜,忙得不亦乐乎。“你小子今夜到底怎么了?”赵泽雍纳闷问,夜晚灯光下,愈发显出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容佑棠目不转睛,定定凝视对方,许久,没头没脑地感慨:“殿下,你这么好!”“还没开始喝酒,你就醉得胡言乱语了?”赵泽雍忍俊不禁。容佑棠腹内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举杯,郑重其事,虔诚道:“我没有胡言乱语,我、我……敬您一杯!”“嗯。”赵泽雍莞尔,举杯碰了碰,一饮而尽,低声说:“你也很好。”容佑棠听得一怔,忍着羞耻,讷讷问:“真的吗?其实我觉得自己不好,他们总讥讽我靠皮相高攀贵人。”“除了周家人,还有谁?你一一说出名字来!”赵泽雍立即追问,态度强硬,沉声道:“你被父皇钦点为状元,出众文采毋庸置疑,加之屡次立功,智谋才干有目共睹,有不服的,大可凭真本事赶超,污言秽语尖酸诋毁算什么?无能鼠辈!”容佑棠见对方动怒,唯恐坏了难得的独处时光,忙笑着岔开:“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出鼠辈,不足为奇。但老鼠只能躲在黑暗处,它们一上街就人人喊打,没什么可怕的。”“等过一阵子,倘若周家的靠山倾覆,到时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为难你。”赵泽雍昂首,极度厌恶阴暗鼠辈。二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容佑棠脸颊晕红,晃晃酒壶:“没有了。这梨花白不愧是和意楼的镇店之宝,口感绵柔悠长。”“出门在外,不宜多喝,你酒量甚一般。”赵泽雍直言不讳地评价。容佑棠两手抓着酒壶,眸光水亮,心底不顾一切的冲动得到了渴望的回应,逐渐平复,后知后觉,歉疚道:“殿下,我是不是提了个馊点子?还是家里用膳更清静,不必顾虑您的身份。”“你喜欢即可。出来吃顿饭而已,父皇又没有给本王下禁足令。”赵泽雍气定神闲道。容佑棠无比满足,开怀笑得眼睛眯起。饭毕,喝了会儿茶,戌时中,楼下街市喧闹声渐弱,普通百姓多半回家准备歇息了。“吃好了吗?”赵泽雍的语气难掩宠爱。“嗯。”“尽兴吗?”“嗯。”容佑棠懒洋洋点头,他兴致高,喝了大半壶梨花白,此刻酒意上头,浑身发热。赵泽雍莞尔,动手把人半搂起来,提醒道:“时辰不早,该回去了。”“哈哈,我明后两日旬休!”容佑棠兴高采烈。“旬休就能醉倒睡这儿了?当心掌柜把你丢出去。”赵泽雍难得调侃一句。“也对。那行,咱们回去吧。”容佑棠醉眼惺忪,又喝了杯茶,定定神,两人开门,与早已等候多时的侍卫们汇合,打道回府。一行人避开主街,走巷子抄小路,亲卫们前开路后保护。明月高悬,皎洁银辉温柔静谧,亮堂堂,影子清晰在青石板上移动,脚步声轻快。赵泽雍问:“你何时结的账?”“趁你没留心的时候,点完菜那会子。”容佑棠颇为得意。“结账有什么好抢的?”赵泽雍好笑地摇头。“说好我做东,怎么能让您结账?那多不像话。”容佑棠义正词严地解释。他喝得晕眩,醺醺然,走路像腾云驾雾,仿佛腋下生风,张开双臂便能腾空起飞,通体畅快。赵泽雍将一切看在眼里,可惜此刻不能如何,他虎着脸训道:“看着点儿路,仔细摔进沟里。下回你还想走路不了?”“想!”容佑棠脱口而出。“为什么?”容佑棠有感而发,认真地嘀咕:“走路慢一点儿,骑马坐车太快了。”他点到为止,没好意思说破。但赵泽雍一点即通,他愣了愣,旋即正色承诺:“以后有空就带你出来散心!”“我们一齐散心。你太辛苦了,应该适当放松放松,又不是铁人。”容佑棠鼓足勇气规劝。赵泽雍欣然采纳:“好。”小巷七弯八绕,纵横交错,领头的亲卫想当然地带路返回庆王府。容佑棠并不熟悉这一片巷子,他时而抬头赏月,时而扭头与庆王闲聊,步行约两刻钟后,前方忽然传来:“殿下,到了。”到了?寒凉晚风侵袭,容佑棠一个寒颤,睁大眼睛四看。赵泽雍无奈提醒:“醉糊涂了?这是王府东二侧门。”“哦!”容佑棠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