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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睫毛上落了积雪,他用力甩脑袋,慎重观察对面情况。赵宜琪言听计从,眼里饱含欣赏爱慕。不妙啊!“看来,”容佑棠沉声道:“方婵等人估测我们会就地……咳咳。所以,幕后凶手只动了假山堆附近的巡夜禁军,这一片防卫如常。”“那,我们该怎么办?”赵宜琪忐忑问,同时娇羞暗想:容公子被jian贼下药,却仍那般君子,真真叫人敬佩。夜色已深,宴席将散,我迟迟未归,想必殿下已察觉,现在他不知急成了什么样子……容佑棠抬袖擦汗,心不断往下沉,耳语叮嘱:“公主,无论瑞王殿下是否在楼里,以您的身份,完全可以入内小坐,理由是现成的:游园突遇风雪,婢女偷懒,您不慎落单。只需解释三言两语,即可大方吩咐禁军护送您回寝宫——”一旦我平安,你就会立刻离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对吗?“我不敢。”赵宜琪柳眉微蹙,她垂首,心跳得飞快,刹那间打定主意,嗫嚅说:“万一此处禁军也被jian贼收买了呢?万一他们趁你不在杀害我呢?”“这……”容佑棠语塞,用力一闭眼,凝重颔首:“抱歉,您言之有理,是我欠考虑了。”“没关系,我知道你着急。”赵宜琪善解人意地表示。“我不宜露面,否则将陷入百口莫辩的困境。”容佑棠扼腕,十分清醒。“嗯。”赵宜琪眸光幽深。正当容佑棠急得要冒火时,摘星楼里突然奔出一人,观其打扮,应有些权势,那太监与侍卫交谈几句后,碎步快跑,径直朝树丛而来。“有人过来了!”赵宜琪睁大眼睛。“别嚷!”容佑棠一把将同伴往背后推,心高高悬起,目不转睛:幸而,天无绝人之路,来者竟是个熟人!内廷司的掌事太监崔育森,当年长公主被害案发时,正是他负责连夜出宫到容府传圣谕,此人与容开济算旧识,曾多次登门寻故友闲聊。容佑棠眼睛一亮,略一思索,果断把三公主朝树丛深处推,耳语命令:“躲好,切莫出声,我去探探。”语毕,他悄悄靠近崔育森。与此同时,宴席即将结束。一行人位于听雪台上的听雪亭,正小声交谈。庆王面无表情,怒火熊熊燃烧,沉默审视邀请容佑棠一同离席却独自返回的詹同光。“殿下,请您相信下官,若有一句假话,詹某甘受任何责罚!”詹同光苦着脸,转而恳求顶头上峰郭远:“大人,您可得相信属下啊!”“你邀容佑棠一同更衣,然后你被朋友叫走,他却下落不明、失踪近两刻钟,一旦出意外,即使我和殿下信任你,你也难以免除嫌疑。”郭远正色告知。“下官明白。”詹同光惴惴不安,焦急疑问:“佑棠究竟在哪儿?”“本王也很想知道。”庆王语意森冷,面沉如水,从牙缝里吐出字说:“他失踪近两刻钟,两刻钟,足以发生许多事。你究竟明不明白?!”詹同光不敢接腔。郭远扭头一看,忙劝道:“殿下息怒,子琰回来了,咱们先听听他的消息。”庆王强忍暴怒,猛然抬手遥指宴厅,不容置喙地命令:“詹大人,你即刻返回宴厅,设法延长酒宴,直到本王吩咐可以散席,听清楚了吗?”宫宴有定例的,我凭什么延长?詹同光叫苦不迭,硬着头皮答应:“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快去!”庆王横眉立目。“是,是。”詹同光快步离去。郭达疾步靠近,耳语告知:“殿下,咱们的人把听雪台里里外外过了三遍筛,并未发现容哥儿踪影,倒是您嘱托的朱副统领给了个消息:约一刻钟前,有宫女禀报三公主于御花园失踪,请求禁军搜寻。但,此消息被捂住了,他碰巧知情的。”“三公主?”庆王一怔,继而脸色铁青,当即喝令:“走!随本王进御花园赏雪!”第218章脱险风夹雪扑面袭来,滴水能成冰,崔育森抄手拢袖,哆哆嗦嗦,冷得口中“嘶嘶~”有声,他图近,横穿树林,埋头跑去摘星楼对面的矮厦如厕。下一瞬!容佑棠看准时机,猛地从树丛里蹿出,自背后飞扑,第一下便捂住对方嘴巴,同时在其耳畔表明身份:“世叔别怕,我是佑棠。”“啊——唔!”双目圆睁的崔育森迅速停止挣扎,忙扭头,惊奇说:“唔唔?”“是我。”容佑棠暂未松手,耳语解释:“世叔,今夜宫里为广平王设宴,我奉旨出席,结果不慎着了jian贼暗算,走投无路,不知您可愿帮一个忙?”语毕,慢慢松手。“怎么那般不小心?”崔育森张口说,仔细打量几眼,断定朋友的养子确实深陷困境,遂叹道:“你先说,什么忙?”“瑞王殿下是否在摘星楼?”容佑棠开门见山。崔育森想了想,点点头。“世叔,我有苦衷,不便露面,您能否帮忙代为悄悄通报一声、请瑞王秘密来见?我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禀报!”容佑棠竭力冷静地陈述。“这……”崔育森一脸的为难,匆匆搓手掌,无奈告知:“佑棠,并非我推脱,你是知道的,瑞王殿下体弱,这样冷的风雪天,他的身子禁不住哇,你让我怎么开口?”“我明白您的难处。”容佑棠连连点头,诚挚恳求:“但是,假如世叔不帮忙,我今夜就糟了,还望您看在家父年老无依的份上,悄悄通报一声。瑞王殿下来与不来,全凭天意;但若事后追究,庆王殿下一定会力保您!”有些内情,崔育森略有耳闻,他知道容佑棠有贵人扶持,已升为户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再三斟酌后,他咬咬牙,叮嘱道:“你藏好些,切勿惊惶冲动,我这就上去通报。”“多谢!”容佑棠感激至极,郑重躬身拱手。此时,伙同禁军小头目装模作样搜寻至假山堆的方婵吃惊后,被迫扩大搜寻范围,沿若干尚未被雪覆盖的足印,正逐渐靠近摘星楼。“刚才那个太监是谁呀?他为什么愿意帮我们?”赵宜琪好奇问。秉着保护崔育森的原则,容佑棠含糊解释:“我给他塞了银子。”“哦。”赵宜琪抿唇,若有所思,又问:“四皇兄会下来吗?他身子不好,冬天外头太冷了,父皇慈爱体恤,特地免除他请安呢。”“是吗?”容佑棠心不在焉,急切等候瑞王的态度。“是啊。”赵宜琪却越来越镇定,轻快聊起:“四皇兄因为体弱,极少出门,因为宫里有御医和御药房,父皇便总叫他住皇子所,算是破例,偶尔有空还亲自去探视,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