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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就睡着了？”听不到黎荀的回应，周皓染问道。“不、不，没有。”黎荀赶紧说。“你是在医院里吗？”周皓染似乎敲击了几下键盘，查询了什么东西，问道。“是……等等！你又在我手机里安装了定位器？”黎荀意识到什么，有点生气地问。“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并不是监视你，”周皓染轻描淡写地说，还转移了话题，“你今天不值班啊？怎么还在医院，有急诊手术？”“嗯。不过，已经结束了，我看时间太晚了，就睡在这里。”黎荀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是不想周皓染为自己担心。因为李力突然的简讯，他陷入了没地可去的境地，可现在说出来的话，只会给周皓染添麻烦吧。况且，医院的值班休息室也没有那么糟糕，隔壁还有专供值班医生洗漱的淋浴房。“这样啊。”周皓染说道，“你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我知道。”黎荀温柔地应道，两人似乎没有了可聊的话题，可是黎荀不想这么快就结束通话，于是问道，“你今天很忙吧？”话一出口，黎荀就觉得自己很笨，周皓染一直到凌晨才睡，显然是非常忙的，这根本是废话。“是啊，你也是吧。”但是周皓染没有取笑他，反而把话题接了下去，“今天看了多少病人？”“今天不是我门诊，所以上午是在病房，早上和教授一起查房，一共有十四个病人。”黎荀回忆起白天的事情，“每一位病人都要问到，像七床需要安排手术，有很多术前注意事项要交代，十二床的病人用药需要调整。有一位老太太特别有趣，她后天就要出院，教授在她的病床前停留的时间比较短，她就跟护士闹别扭来着，说我们教授不在乎她了，可伤心了。我后来又找她安抚了好一会儿，老人家有时候就跟孩子一样，很需要关注。……啊，抱歉，我的话题很无聊吧。”也许是没有听到周皓染那边的回应，意识到自己滔滔不绝的事情，对周皓染来说是很无趣的，黎荀红着脸道歉。“荀。”“是？”“我好想你。”“呃……”“我好想立刻看到你，想抱着你、吻你。”周皓染似乎压低着声音，“也很嫉妒被你用心照顾着的老太婆。”“皓染！那个是……”“我知道，你说过，我在你的心里是第一位的，但是，我还是会吃醋。”“等我后天放假……”黎荀明天是值二十四小时的班，但是后天就可以放假休息。“嗯？”“我们见面好不好？”黎荀有点紧张地提出邀请，既然他不能回家，但至少可以在外面见到周皓染吧。“当然好！”周皓染的声音低沉悦耳，“我去医院接你。”“好的。”黎荀点头，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打开视频通讯，不然他涨红的脸，还有非常紧张的样子，就会被周皓染发现。“那么，晚安了。”周皓染不想耽误黎荀休息。“晚安。”不但听到周皓染的声音，还得到约会，黎荀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挂断电话后，他就重新一头栽入床里，这一次没用多少时间他就睡着了。第九章周皓染握着手机，迟迟都没有放下。虽然和黎荀说正打算睡觉，但其实他还在书房里。沉重的水晶烟灰缸里，刚点燃的雪茄慢慢燃烧着，一撂装裱精美的，好像某种表彰文书一样的资料夹，摆放在他面前。里面夹着的都是年轻女性的照片，以及家庭背景介绍，学历证书等等的影本，甚至以前交往过几个男友，都有罗列出来。“把这些好好地看一看，总有一个合你的眼缘。”三天前，在晚宴结束后，张爷突然让手下拿出来一大叠相亲名单。周皓染颇无奈地接过那些东西，心想着，等过几天，直接告诉他都不合适时，张爷又道，“你要是都不喜欢，也得和我说说为什么，别浪费我一番好意。”既然如此，他就必须得把它们看完，还得挑出原因。当然，周皓染只打算随意地翻一翻，反正只要给出交代就好。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放在第一份的女孩，长相清秀，尤其眼角颇有几分像黎荀。也许是巧合，周皓染翻了第二份，这次是嘴巴的地方很像，一样是弯弓形的唇瓣，她在美国念博士，是一位牙科医生。她的牙齿非常洁白。“果然是冲着黎荀来的么。”周皓染感觉气闷地合上那些东西，拿出打火机，有种想要烧掉它们的冲动，但想着烧掉麻烦更大，到底只是点燃了一支雪茄。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抽烟了，因为答应黎荀会戒掉，所以将雪茄咬在嘴里，心情只是更加糟糕，只能丢进烟灰缸。其实，在接到张爷到来的电话前，就已经有人通知周皓染，告诉他，张爷回国了，正在飞机上。就像张爷知晓周皓染的私事那样，周皓染在张爷那边也安插了内应。不管张爷过去为周家付出了多少，有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张剑勇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八面玲珑、善于交际，看起来很好说话，出手却从不留情。在当年，就有人说过，周少龙脾气火爆，看上去凶狠，但实际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个站在后面，动不动就使阴招的张剑勇。因此，周皓染接到电话后，就仔细调查了一下，他知道张爷在回国前，看到了一些有关他和黎荀约会的照片，也知道雷欧被限制了行动力，所以他立刻下令，让李力通知黎荀，不要回家。至少，先把重要的人藏起来，不要落入张爷的手里。毕竟张爷带了这么多人来，正面冲突起来，会比较棘手。“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周皓染蹙眉盯着那些相亲文件，“武力是没办法逼迫那个老头子就范的。”要是怕死，几十年前，张剑勇就丢下周家的老人和孩子，自己逍遥去了。可是，就因为对方是义兴会的恩人，他就要听他的话，放弃黎荀吗？“啧……”周皓染并不是不知道感恩，这几十年来，纽约分部的收益，他向来只象征性地收取一点点，而每半年的分红时，他会送很多钱很多礼物过去。他要是去美国出差，也会去拜访老人。老人想做的事，他从不干涉。可以说，张剑勇的“退休”生活，过得比美国总统还要舒服。可他现在突然回国，以强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