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幼化(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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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醉醺醺的奥莉薇侯爵一行人打过招呼并负责为节目画上句号之后,我终于回到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管理者急着找伊莱亚斯只是因为难缠的侯爵不肯离去,于是我也出面劝解,可能是因为侯爵一行人玩得很尽兴再加上皇女的头衔确实比较好使,她们并未与我争辩,而是干脆利落地散场了,她甚至还亲切地邀请我过段时日去她管理的地区玩。 我看了看餐桌上被吃得可见白骨还勉强呼吸着的魔裔少年,委婉地回绝了她的邀请。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充实又愉快,此时躺在床上的我也满脑子都是明天要如何再捉弄伊莱亚斯。 对了,还有那个看上去像没受到几年培训就来当卧底一样的灰皮魔裔奶奴,几乎都快要把“我很可疑又不擅长说谎”写在脸上了,想必他一定能为我无聊的宫廷生活带来些许乐趣。 如果希利尔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会来说教吧,可是没办法,谁叫这偌大的皇宫竟连一个强点的人都没有,贵族甚至已经沦落到将刺破初生魔卵这种事情拿来当成夸耀的谈资。 看上去像是希利尔幕僚的艾德里亚……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一次抚摸那冰凉干燥的蛇尾,在这炎热到呼吸都带着焦灼的夏日里,如果怀里能抱着一条温度稍低的半蛇情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脑子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踏实,光怪陆离的噩梦接踵而来,我想要记住一些惊险刺激的情景,却只能在梦与梦的间隙中停驻,不消片刻就被推入另一个崭新的梦境,到最后天光初现,我却被一声来自口中的梦呓惊醒。 “真糟糕……”我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身上盖的东西格外沉重,睡前我明明只将一条轻薄的蚕丝被盖在腹部防止着凉,但现在为什么整个身子都好像被几层薄布盖住? 还有,为什么我的手—— “变得这么小?” 我的惊呼声此时听起来稚嫩无比,我立刻翻身下床,但整个人却从宽大的睡衣中赤裸裸地滑了出来,此时就算不需要镜子也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短手rou脚,我敢说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五、六岁小孩才有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下毒了?被诅咒了?有什么毒药或是法术能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夜之间变成小孩? 等等,我脑中突然回忆起了昨天的事——我帮那个蛛人药剂师试了药。 那卷他给我用于记录我自身状况的羊皮纸卷还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只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写。 我还以为这只是平时会被希利尔硬灌的用于提升抗性的毒药或是没法控制分量以至于会让人吐血的补药,没想到竟会造成这种效果。 此时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脑中已经浮现出了默诵过千百遍的传送术想要立刻传送至蛛人药剂师的住所问个清楚,但想想若是贸然使用魔力再和那药发生了什么未知的负面作用就不好了。 我只得赤脚踩上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费劲地打开衣帽间的门,在里面好一通翻找,终于寻到了我童年时穿过的服饰和一些黯淡无害的魔法增益小装备,虽然它们穿在我身上还是略显宽松,但好歹能够出门了。 我的目的地自然是魔物繁育场中蛛人药剂师的房屋,我总不能用这副样子去和所有人见面,先不说对方接受度如何,这种几乎可以称作返老还童的事情,就算是皇家魔法师也不可能做到,没等我挨个和熟人解释清楚,我怕是要被抓去炼药了。 真该庆幸现在还是早上,以宫廷标准来说中午十二点前都能算是凌晨,我穿着不太合脚的中跟鞋一路狂奔,因为佩戴了隐身护符的缘故,鞋跟清脆急促的“哒哒”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纵然我跑的气喘吁吁、精疲力竭,也才跑了一大半的距离,我终于想起来自己在这样的岁数还是个体质魔力都很差劲的冷宫弃儿,但也只能先跑着,如果慢吞吞走过去的话真的要到中午了。 人在疲惫或专注的时候就很容易忽略周遭的事物,特别是疲惫且专注的时候。 当我一头撞在谁的大腿上并且让冲击力把二人一同带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这个谁既不是可以威逼利诱的对象也不是可以随意处置的仆役,而是我极力想要回避的皇兄——希利尔。 现在我的姿势可以说是相当的尴尬,不仅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双手也死死巴拉着他胸前半透的衣料,更要命的是膝盖好死不死顶到了他的胯下,近在咫尺的荧蓝色眼睛里映出我的倒影,我一个恍神,发现自己已经像是才出生没多久的幼猫一样被拎着脖颈附近的衣料提了起来。 因为背后着地摔了一跤,希利尔的衣服变脏了,但稍微有些洁癖的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站起身来,视线与我保持平齐,精致的双唇一开一合,吐出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名字: “莱昂娜。” 撞到希利尔的结果就是我被他一路提到了药剂师的小屋,期间我有试图用“皇兄近年臂力见长”来夸他,不过这似乎让他更不开心了,一直到把我放在蛛人面前的试验台上,也没对我说过一句话。 其实被提着的感觉也不是很坏,如果忽视衣料因为地心引力带来的紧绷感的话,多少有点像是人力秋千…… 思维发散的我与他视线交汇,后者很快就偏开了头,晨光透过窗户在他鞋尖上留下印记,他的面容和屋内的烛火一样几乎被吞没在黑暗中,因而我也失去了和他搭话的欲望。 过了十几秒,蛛人药剂师的话打破了沉默:“不是说好的工二休一吗?我今天的日程可是满满当当,就算加薪也没法再给你干活了。说起来花园里的曼德拉草已经到了收获的时间,我要是不赶紧去的话——” 他两手托腮两手拿着一个看上去像是日程本的东西记录着什么,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他从花园的植株说到新想出来的配方,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变成了带着诸多专业名词的自言自语。 “在这之前,能否请你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希利尔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撑住试验台的桌沿,一副上司诘问下属的语气:“我说过了那份药剂是‘为了我’调配的吧,为什么会被她喝了?” 蛛人药剂师似乎这才注意到我在这,他的瞳孔放大了,“这是?不应该啊,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我的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昨天带着色情意味的早午餐和晚上吃的烤rou与蛋糕,我将我吃过的东西如实告知,却看到对方摇头,“不,这些都只是普通的食物而已。” “那我并没有——” 话刚说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与艾德里亚那个带着血味的吻,“啊……我好像,吃了魔物繁育场的那个魔卵……” “嗯……我明白了,药物和魔卵大概是在你的身体里起了反应。我会把这点记录下来作为下次配药的参考。”说罢他就一副准备离开这里的样子,我才发现他已经在几句话的工夫内就用自己的四只手收拾好了他的工具包。 “等等,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做了吗?我总不可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吧?” “噢,放心吧,最多就两天,很遗憾看到你变成这样,但相信我,这比双目失明要好得多。”他耸耸肩,有种漠不关心的无奈。 “会造成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你的失职,我本来替她安排了皇家日报的采访,现在只能取消了。我会将你这个月的私人配给缩减到以往的四分之一,包括薪酬。”希利尔听上去相当生气。 什么皇家日报的采访,我是不是无意中逃过了一劫? “怎么能全怪在我身上?我承认我确实想要直接得到本人的反馈以节省时间,但一开始可是——” 眼看着蛛人药剂师就要说出我昨天来此以身试药换胎膜修复剂的事情,我立即从实验台上站起来,几乎整个人都要扑到他身上地挡住了希利尔的视线,“啊!!大蜘蛛!!” 我拽着他一撮枯枝般干燥粗糙的头发,整个人的重心向他的上半身倾斜,几乎将这个纤瘦的异形Beta扑倒在地,他正要对我怒目而视,我贴近他耳边,迅速说了某株植物的名称,于是我再次看到他的瞳孔放大了。 这只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事,当希利尔快步上前检查我是否受伤之时,药剂师已经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安然接受降薪的事实。 希利尔半蹲下来看着完全没有伤到的我,狐疑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看到他这样,我干脆连最后一丝脸面都不要了,扬起近几年最羞涩、腼腆、不失礼貌的微笑,用十分纯正的朵雷亚尔贵族腔开口了: “叔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