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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棕色长袍,身披红色**,看着衣物有些年头了,微微泛白,倒是更衬得这人出尘了许多,仿佛在世活佛......但......这人,设了那个大阵......倘若不是他,景墨也不会困在那墓中千年,更不会灰飞烟灭......可是,覃程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跟前的人,若不是肃景墨的要求,恐怕这和尚也不会那样做......思及此,覃程眉头微蹙,眼神复杂地死死盯着跟前与肃景墨寒暄的和尚。直到肃景墨走开,覃程才挪开目光,跟着肃景墨离开了。只是覃程却没能看见,在他转过身的一刹那,虚云的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师傅,刚才那个跟着太子......”虚云摇了摇头,示意身边的徒儿不要再说,只看着那一人一魂渐远的背影,一模一样的婚袍,微微叹了一口气。肃景墨酒量虽好,但今日是大喜,有宁云泽、张敬二人挡着,他更是没有必要每人都敬一杯,烂醉如泥如何洞房?他虽爱酒,但也爱美人,敬了些平日亲故,肃景墨便推说头晕,先行退了去。今日宴席上的酒,乃南蛮夜郎之地进贡的美酒,敞杯不饮都香气扑鼻,入口酒体丰满醇厚,茅香不绝,当是不会醉人才是。只是,饮酒时觉察不出,这离开酒桌夜风一吹,肃景墨便觉着脚步乱了几分。“太子,当心着!”身旁的仆从忙上前搀着肃景墨。肃景墨揉了揉额头,慢慢站直了身子道:“没曾想这酒后劲儿十足,几杯便让孤险些站不住了。”“这哪是几杯啊,老奴看着太子可饮了不少呢。”仆从说着话,便搀着肃景墨在一旁亭中坐下,“老奴让人做些醒酒汤来?”肃景墨点了点头,“这会儿怕是奴仆都在前厅忙着,你亲自去厨房走一趟吧。”“那,老奴唤两个宫人来候着?”肃景墨闻言挥了挥手,“不必,你快去便是了。”“诺。”等老仆拿了醒酒汤来,肃景墨饮下之后,吹了会儿凉风,感觉清醒了些,才往四周望去。眼前一池盛开的火红莲花,让肃景墨愣了愣。大婚之日,东宫妃是要在寝殿等着的,寝殿位于东宫正北方,而他竟是走到了东宫南面?肃景墨不由得失笑,他这是自醉而不自知啊。“殿下,这会儿,可是要去寝殿?”肃景墨望了望跟前一池红莲,清净中带着莫名的妖娆。“亭亭玉立,红沁碧波,这池莲开得这般好,怎可错过。”“那.....”“时辰也未过,你先退下。”老仆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只站在那儿不敢说话。”肃景墨轻叹,“你便退下,到时来叫我便是。”“诺。”见老仆离开,肃景墨才慢慢站起身往池边走去。这一池红莲引自江南,这些风雅之物中,唯独红莲,肃景墨不喜欢。人人都说世上唯独这莲纯净、清涟,肃景墨却觉着,这世上哪有甚么纯净之物,无论是情还是人,都是有私心杂质的。这莲看似纯净,不也留在烂泥中?他不喜欢,自然这一池莲花非他所种,乃前太子,他的大皇兄所种,更是在池中建造了一处观莲亭,做了太子两年,他却一次未来过。他不来,这池莲花自然少了仆从打理,池边杂草丛生,好在灯还是有人点着。想了想,肃景墨还是拨开杂草,也不怕通往池中的凉亭的木质走廊失修腐朽,径直走了过去。覃程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上的。亭中有一圆桌,两个圆凳,见肃景墨走到亭中,随意拂去石凳上灰尘便坐下了,覃程便也坐到了左侧。夏日风本就燥热,但坐在这亭中却凉爽了不少。覃程看见风吹起肃景墨鬓角的发丝,发丝轻轻飘起,覃程竟觉着心尖似被这一缕发撩拨了,痒痒的,忍不住,覃程微微探过身子,在肃景墨面上落下一吻。只是,这吻刚落下,被吻的那人就忽然开了口,像是做坏事被逮着,覃程面红了两分,急忙退了开。“我不喜莲,便也从不去看,”肃景墨微微笑望着眼前的莲花,“却不知,这红莲竟这般美。妖娆、美艳,却又隐约透着纯净。”意识到肃景墨不是在与他说话,覃程才慢慢坐正,望着身边人搭在桌面的手,覃程抬起手虚虚附在肃景墨之上,“是啊,很美.....”凝视眼前笑着的人,覃程像是痴了一般,好久才叹道:“倾城似景墨......”梦里相依,红莲迷离,这红莲沧水漾了记忆,盼可同生,盼可同喜,盼,与景墨相知相许.....“我爱你。”闭上双眼,覃程掩下眼底的痛苦,勾起唇角,“肃景墨,我爱你。”眼神微颤,肃景墨不由得向左侧望去,却只看到身边空荡的位置,刚才......他怎感觉有人在那儿?眨了眨眼,那一处依旧空空如也,肃景墨微微摇头,笑自己疑神疑鬼。回神再看那一池红莲,不知为何,竟觉得看不下去了。“殿下,再不去东宫妃那儿,子时便要过了。”不知何时赶了过来的老仆,低声对肃景墨说道。大婚之时,子时之前必须圆房,子时一过,便是不吉利的。肃景墨还是知道的。肃景墨点了点头,站起身,“那便去她寝殿那儿吧。”“是。”肃景墨起身离开,洞房花烛夜,覃程不会傻到再跟着去,只站在亭中望着肃景墨走远。肃景墨的新婚之夜,肃景墨拥抱一个女子的画面,他不想看,更不愿看。离开这池塘,肃景墨脚步踏上回廊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老仆见主子停了下来,有些疑惑道:“殿下?是落下什么了吗?”肃景墨没有说话,只是回头望着池中的亭子,不知为何,心头隐隐疼痛起来。“殿下?”“你刚才可看见这池塘周围有人?”“有人?”老仆愣了愣,“没有啊,老奴刚才过来,没看到有哪个仆从在。”“没有吗......”“殿下......”见主子没有走得打算,老仆提醒道:“时辰不早了”肃景墨有些出神地望着亭子,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今日孤身子不适,便不去东宫妃那处了。”老仆一惊,抬头诧异地望着肃景墨,“这、这、东宫妃,她在等着......”“回孤的寝殿。”肃景墨负手而立,眉眼冷了几分,“孤还要多说一遍?”冷然的声音让老仆惊得噗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磕头道:“不敢,不敢!老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