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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回西塘口过中秋节的时候,程净没有反对,着手准备了一些礼物。程宇民出事之后,程净避开了和很多人的见面。他不需要过多的安慰,也无心去应对别人的好意或假意。而对靳敏,多少有些无措为难。他很喜欢靳敏,那时在西塘口也多亏了靳敏的照拂。但追根究底地想想,如果没有当年的地下赌场,如果江国栋不陷进去,靳敏又何须遭受那么多生活的磨难呢。程净对靳敏心存歉意,但靳敏却又不是那样想的。骨子芯里坏透的人,任何事都会让他走向腐烂。没有地下赌场,也会有别的,让江国栋一步一步露出面目来。更何况靳敏也很喜欢程净,不用想也知道程净一个人撑得很辛苦。这样的境地里见面,除了一个拥抱,靳敏没有多言,只捡些坊间琐事说一说,再加上开朗健谈的蒋莉活络气氛,倒也轻松愉快。江星依旧很黏程净,大半天不让江川靠近,一个劲儿地说自己的事。江川也不恼,就在旁边听着,偶尔插话换来江星的一个大白眼。得空两个人跟南西池聚了一次,接着一起去探望了一下老人。回来的路上,江川问:“你要回N市看你爸妈吗?”程净道:“暂时不了,有人会代理。”两个人沿着景区另一条偏僻的小路走着,秋日里暖阳高挂,风声飒飒,别有一番静谧之美。回到J大之后,江川会很忙,程净决定现在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他道:“我mama的公司在香港,她的所有作品都属于公司,我希望能够把公司拿回来。”程净的出境限制时间是三个月,而宋杨则有半年。但程净现在即便可以自行去香港,江川也不会允许的,因此没有提。江川问道:“公司是在聂明庭的手上?”“查到的董事身份就是他。”程净说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满十八岁,而我爸爸又是公职身份,都不能继承公司。最合适的应该是我舅舅,但我舅舅一直在澳洲,对我mama做的事也不感兴趣,来往有限。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最后公司会到聂明庭的手里。”程宇民往来的人,程净虽然有一些接触,但也不可能全部都知道。只是从资历上讲,聂明庭是晚辈,这几年才涉足商场,程宇民凭什么如此信任他,把谢嘉雨的公司转到他的名下呢。程净是一定要把谢嘉雨的公司拿回来的,他现在只想知道程宇民和聂明庭之间有没有别的承诺。最好是有,否则拿回来要费一番波折。程净把这些说出来之后,江川再去看聂家相关的新闻,就觉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了。聂明庭和晏青书的年纪相仿,学历相同,名字也都经常出现在商圈和娱乐圈的头条上。不知道是媒体故意找噱头呢,还是两个人在较劲。这件事,程净需要宋杨的帮忙。因此,在宋杨可以出境之前,他都不会再有什么动作。江川知道谢嘉雨的作品对于程净的意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希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程净的精神状况能更稳定一些,不然这些事情都会成为累赘。.中秋节之后,江川正式去教授那里报到。大一全部都是基础课,没有分专业方向。江川既然进了比特币项目组,除了大家都要学习的数学和金融,还要多一门编程。起先他以为教授会收自己,除了两个人脾气都很直以外,还因为他的高考数学满分,而且编程又学得快,特别有潜力。进组之后江川才知道,据说办公室缺个扫地擦桌子的。办公室里闲人免进,组里都是研究生,全盯着这个项目呢。江川也没多较真儿,龙飞凤舞地签下了保密条约和学分申请表,扭头跟程净研究书单去了。进项目组的学分非常高,如果能有相关论文发表,又会再另加学分。因此,江川可以免去许多公选课,留出更多时间学习其它的课程。有些书,图书馆馆藏有限,购买也不方便,江川直接就跟组里的研究生们借。这个借一本,那个借两本,借得七七八八,和程净两个人分开看。需要比同级的人学习更多的东西,而且要尽可能在最短时间里掌握。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江川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下去。但程净愿意和他一起,一切又变得不同。他尽量将上课的时间都集中起来,整个上午或者整个下午,余下的时间去教授那边扫地擦桌子,跟在师兄们的屁股后面听那些让他云里雾里的讨论。晚上回去做饭,然后和程净一起遛狗,路上说一些白天里的事,遛狗回来两个人便开始看书学习,不懂的地方一起讨论。讨论不出结果,江川再去堵教授,或者被教授丢给研究生们。别人听说江川进了比特币项目组,大多很意外,以为江川有什么来头。半学期相处下来,江川倒是一直很低调,而且跟班上的人相处得都很好。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脾气,只要别人没惹他,他很少挑事,更何况现在也没时间去挑事。有时候程净也会来学校,到cao场遛狗,顺便自己也锻炼一下,和江川一起在食堂解决午饭,然后就回去看看书、玩玩游戏。他算得上来无影去无踪,又长得实在好看,那股子神秘感便越显突出,照片被人偷拍了传上学校论坛,都没人知道是谁。辗转问到江川这边,江川虽然有点小窃喜,却摆出无可奉告的架势。想起J大里也有程净从前的同学,连忙联系版主删除,他希望程净的生活是风平浪静的。有一天江川从研究生院那边赶回来上晚间的公选课,路过阶梯教室看到科普讲座的宣传海报,来宾是几位心理学博士,科普主题是催眠心理和治疗。他心弦一动,翘了公选课,走进了阶梯教室,在后排坐下。其中一位叫卫展的嘉宾分享了他接受催眠的体验,江川静静听着,在提问环节说道:“催眠可以治疗抑郁症吗?”几位嘉宾都有些意外,小声讨论了几句,卫展回答道:“通过催眠去治疗抑郁症,部分国家的治疗手段已经达到了相当成熟的阶段,国内也有专家在研究。可以确定的是,它可以成功,却不适用于每个人。”江川:“为什么?”卫展:“有10%左右的人很难被催眠,要怎么通过催眠去实施治疗呢?”江川:“什么样的人不会被催眠,生物钟稳定、高度自律的那种容易吗?”卫展:“这需要做易感性测试。”江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讲座结束之后冲到卫展的面前,也不觉得自己唐突,说道:“我有一位朋友,因为连番的变故,已经患抑郁症两年多了。一直在吃药,但是反反复复没有完全好。哪里可以做易感性测试,我带他去。”卫展被江川的迫不及待吓了一跳,恢复神色之后问道:“你朋友的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