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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百八十斤的男人给踢了个倒仰,往后栽去,连滚了三个圈,直到撞到了走廊的墙壁,才堪堪止住了去势。“呀啊!”白洮的头发刚才还被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死死攒在手里。犯人即使被戚山雨踢飞也没松开手中拽着的头发,于是这一滚愣是生生撕下了她一块头皮,疼得白洮差点儿没厥过去,连惨叫都劈了音。“白女士!”戚山雨连忙蹲下来,查看白洮的情况。他的手落在了白洮的肩膀上,触手温热,一摸就摸到了湿漉漉的一大片,“你受伤了?伤到了哪里?”“呜……”白洮已经疼得连说话都困难了,从撕裂的头皮处流出的鲜血糊住了她的左眼,她只能拼命睁开仅剩的右眼,借着走廊里极为暗淡的光线,努力想要看清戚山雨的样子。“手……中了一刀……”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刚才被小戚警官踹飞出去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男人的一只手里还握着刀子,但他没有试图再袭击白洮或者她旁边的戚山雨,而是毫不犹豫地转身,扭头就朝走廊尽头跑去。“站住!别跑!”这时,比戚山雨落后了一截的林郁清也赶到了。他一看犯人想跑,立刻着急了。小林警官一边大喊着,一边左右看了看,正巧看到一户人家门前放了两个巴掌大的金属罐子,也没管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随手捡起一只,就使出吃奶的劲儿,往男人的后背丢去。铝罐在半空中划了个抛物线,泼洒下淋淋沥沥的液体,然后“咣当”一声砸在了男人的左肩上。然而那东西的质量太轻,并没有对犯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连一秒都没能拖延对方的逃跑行动。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爬上走廊最北面的唯一一扇窗户的窗台。这是他和“那个人”在策划行动之前,早就商量好的其中一个后备逃跑方案。窗玻璃已经被提前卸下,三楼虽然是高了点,但这扇窗户下方种了一棵长势极为繁茂的榕树,树冠的枝干粗壮,高度约有四米,正好位于二楼与三楼之间。只要他选准落点,就能以榕树作为缓冲,即便跳下去,也不会受伤。于是,男人忍着右肩被硬物砸中的疼痛,纵身跃下窗台,狼狈地扑倒在了榕树上,又在树冠的枝杈间翻滚跌摔了两下,终于顺利落了地。“那人跑了!!”林郁清趴在窗户边,看着犯人抓住树干翻下去,摔在地上,然后抱着一条胳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钻进了一条小巷里,急得连连跺脚。“怎么办!?山雨,那人跑了!!”“知道了。”戚山雨抬起头,对自家搭档说道:“白女士晕过去了,我们先把她送去医院。”第219章11.theskeletonkey-32柳弈赶到医院的时候,白洮已经醒过来了,戚山雨和林郁清正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她在急诊科缝合处理了伤口,又固定好骨裂的脚踝,然后送到了住院部。白洮左臂的创口不大,但创管很深,刀子斜斜的插进去,差点儿扎穿了她的整条胳膊。不过所幸她用自己的手臂挡了这一刀,不然就凭这刀的力道,若是真刺中了胸口,怕是小命都会立刻交代在当场。“白女士,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柳弈站在病床前,看着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白洮,心中一股愧疚油然而生。他原本以为,他们已经足够小心,足以应付即将发生的一切情况了。然而他们还是棋差一招,被嬴川摆了一道,要不是白洮的运气比较好,而且戚山雨和林郁清又在关键时刻及时赶到的话,现在会变成怎么样……柳弈光是想想都觉得一阵后怕。“没事,万幸没怎么伤到大血管和神经。”白洮的左胳膊挂在胸前不能乱动,于是只轻轻握了握手指,让柳弈看看她的指节活动无碍,“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过十天八天就能拆线了。”柳弈闻言,才觉得悬到喉咙的一颗小心脏总算落回到了原位。他拉开椅子,坐在白洮的病床前,“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袭击你的那个人的长相?”白洮摇了摇头。“当时楼道里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脸。”柳弈转向旁边的戚山雨和林郁清,“那你们俩呢?”两位警官也无奈地摇头,表示自己没看清。“对不起。”林郁清低下了头,沮丧地说道:“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白姐。”柳弈伸出手,拍了拍林郁清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自责。人们在忽然着火还断了电的公寓里,都会很容易感到惊慌。在此类突发灾难之中,身穿制服的专业人士,比如警察、消防员、医生乃至于一名保安,都会给慌乱中的人们以某种近似“权威”的安全感,并且下意识地想要跟随。嬴川是个心理学家,自然很明白人们的这种心态。所以他让袭击者穿上保安的制服,伪装成公寓的工作人员,假装成疏散住户的样子,将白洮和林郁清骗出家门,再趁着下楼时极度混乱的当口,抽冷子下手袭击白洮。面对这样几乎可以说是正中人性弱点的圈套,柳弈自问即使自己和林郁清易地而处,怕是也不能比小林警官表现得更好了。“不过……”林郁清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我知道那个人有多高!”柳弈、戚山雨和白洮闻言,都有些诧异,三个人六双眼睛一起看向林郁清。即使戚山雨和白洮都见过那个袭击者,但当时环境太黑,而且情况危急,场面一片混乱,现在回忆起来,两人最多只能凭着经验和印象,大概猜测那男人的身高和体型,但谁也不敢肯定地说自己确定对方有多高。“是这样的。”林郁清迎着大家的视线,表情十分笃定地说道:“每一层楼的拐角那儿,墙上不是都贴着一个红色的楼层指示标志吗?”他抬起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比了比。“我们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跟在那个犯人身后,当时他手里拿着一盏应急灯贴着墙走,从‘九楼’的标识前经过,我注意到,他的头顶,刚好是与‘九楼’的‘楼’字的最下方平齐的。”小林警官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自信,也非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太好了!”柳弈伸手,大力地在林郁清的胳膊上拍了一记,“只要有参照物,我们就可以确定那个人的准确身高了。”连戚山雨也终于露出了从白洮出事后到现在的第一个微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