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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夏书秋觉得应该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好好想想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正在这时,消防通道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小凡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说:“李焲,我可找到你了。刚才有一个外线电话从前台转进来,一个自称是什么杨太太的女人说你家里有人生病,不过我忘了叫什么名字了……”他的家人只有宋辞而已!李焲猛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凡面前,疾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杨太太还说什么了?!小凡被他脸上前所未有的紧张表情吓到,吞吞吐吐地说:“就……就五分钟以前啊。她说她……她已经叫了救护车,让你赶紧去s市第二人民医院。”话音刚落,李焲已经拔腿冲了出去。*原本最繁华的路段,在恶劣的台风天里也不得不沉寂下来。宽敞的街道变得空旷,行人早已销声匿迹,只间或会有零星的车辆疾驰而过,卷起一地落叶。天空已经彻底阴沉下来,有白色的闪电转瞬即逝,就像接触不良的白炽灯,整个世界都忽明忽暗起来。风刮得李焲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穿着酒店的短袖制服,在八摄氏度的冷风里狂奔。风打在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就像一把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没有血,却有清晰的痛。他张大嘴呼吸,冷风不断刺激着他的咽喉和肺部,有火辣辣的痛感,哈出的白色气体在离开口腔的一瞬间便被狂风湮灭。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只是朝着那一个方向拼命地、机械地跑着。有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炸响,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天空狂奔而过。他没有片刻停顿,双目血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立即看到他,我要确保他安然无恙。当第一滴雨从十万英尺的高空跌落进尘土里的时候,李焲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s市第二人民医院。他像一只困兽在明亮的医院里左冲右突,寻找着他要找的人。“李焲!李焲!”是杨太太的声音。他跑过去,冲进病房,看见宋辞正脸色惨白的躺在急诊室简陋的病床上,额头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李焲蹲在床边,哑声喊他:“宋辞……”宋辞艰难地睁开双眼,扯出一个虚弱的笑:“你来了……”李焲伸手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然后握住他放在床边的手,笑着点头:“嗯,我来了。告诉我,哪里痛?”宋辞摇摇头,艰难的说:“我不痛……你别担心……”李焲知道他在说谎,因为他的手明明颤抖的那么厉害。他转头问一旁的杨太太:“杨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太太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到院子里收衣服,正好看到宋辞从外面回来,他说学校因为台风的缘故提前放学了,我就叫他到我们家去一起做手工活。他刚进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脸色不对,问他他却说没事,我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起来倒水喝,却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两只手按着肚子,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身上也全是汗。我看事情不对,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人,就打了120,然后又给你上班的酒店打了电话,通知你赶紧过来。”“医生怎么说?”“你来之前刚刚做完检查,结果应该快出来了。”“杨太太,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李焲没有再说下去。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和一名女护士一起走了进来。“谁是宋辞的家属?”李焲急忙站起来,“我是,我是宋辞的家属。”女医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说:“检查结果出来了,急性阑尾穿孔并发弥漫性腹膜炎,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你先跟着护士去办理住院手续吧,我们会尽快安排手术。”说完,也不等李焲问什么,转身就出去了。李焲不知道什么是急性阑尾穿孔并发弥漫性腹膜炎,但在听到“生命危险”这四个字的时候,恐惧立即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让他抑制不住的战栗。“宋辞家属,你跟我一起去办手续吧。”护士转身,却被李焲一把拉住。“手术费……大概是多少?”护士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说:“你先交三万吧,多退少补。”三万?!李焲转身看了病床上死命咬住嘴唇才能忍住不痛哼出声的宋辞一眼,说:“我先交五千,剩下的钱手术之后我再补上,你看行吗?”护士从文件里抬起头,有些不耐烦的说:“医院有规定,必须先交钱才能动手术。”李焲瞬间急怒攻心。“钱钱钱!你们就知道钱!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你没看到他有多痛吗?!你们的心到底是不是rou长的?!”护士也来了脾气,呛声说:“我说的很清楚,这是医院的规定!规定懂不懂?!你冲我吼什么吼啊?没钱你进什么医院看什么病啊?土包子!”说完,护士推开门气冲冲的走了。“你给我回来!”李焲跟着就要冲出去,却被杨太太一把拉住。“李焲,你冷静一点儿!你现在和她争论这些一点儿用都没有,人心一直都是这么现实的。你刚才没有听到医生说吗?再拖下去宋辞会有生命危险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凑钱给宋辞做手术。”说着,杨太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焲,说:“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前阵子摔断腿在家闲了几个月,这张卡上有五千块钱,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了,你先拿去用吧。”李焲犹豫片刻,伸手接过来,脸上是感激的神色,语声里却全是哽咽。“杨太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没有办法了……为什么会这么难?为什么想要好好活下去会这么难?”眼泪顺着李焲的脸颊滑下来。在mama抛下他离开的那天晚上,八岁的李益抬手擦干脸上的眼泪,就对自己说:“从今往后,我要坚强的活着。李益,你不能哭,你要笑着等mama回来接你。”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