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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蠢事。就算渣爹突然抽风,身边的谋士也会设法拦下。排除几个有嫌疑的对象,结合给袁氏封爵的消息,答案呼之欲出。褚太后。这是见他势力增长太快,打算借机打压,顺便摘走果子?“当我是傻子不成!”凭什么以为事情能成?又凭什么以为他会二话不说,将州兵拱手奉上?想到这里,桓容不由得冷笑出声。“明公,殿下尚在建康。”荀宥出声提醒。“我知。”桓容声音没有起伏,脸上的笑容更冷,“如果她敢打阿母的主意,我会让她知道,哪怕幽州相距千里,即便我手中力量有限,照样能将建康搅个天翻地覆!”荀宥眸光微闪,继而肃然表情,拱手揖礼,恭声应诺。太和五年,十月淮南连降数场大雨,寿春灾情尤甚,数日之间,城内几成一片泽国。密道打开之后,藏金被陆续运出。绢布半数被毁,余下也被雨水浸透,在南地卖不出价钱,只能清理晒干,运去北地市卖。清点藏金时,桓容特地带袁峰去看。更当着他面将金银珠宝分割,半数收入州库,余下重新分类记录,明言留给他用。“大父有言,金银都给阿兄。”桓容未做解释,轻轻抚过袁峰的发顶,笑道:“即是给我,如何处置也当由我。”话落,将一册竹简交给袁峰。“记得收好。”袁峰抿紧小嘴,忽然一把抱住桓容的腿,险些让后者跌了一跤。“郎君!”保母低声惊呼。桓容摆摆手,示意无碍。“先放开我?”袁峰不说话,双臂用力,抱得更紧。桓容无奈,没法拖着这个四头身走路,唯有等他平静下来,才弯腰将人抱起。掂了掂重量,桓容故意道:“又重了,怎么不见长个?”袁峰抬起头,张口想要反驳。见到桓容脸上的笑容,嘴巴开合一下,到底泄气的垂下眼,鼓起腮帮,用力抱住他的脖子。“阿兄骗我。”“没有,真重了。”“骗人。”“……好吧。”听小孩的声音带上哭音,桓容立即认输。殊不知,对方正埋在他的怀里,大眼睛弯起,哪有半点流泪的样子。解决最大一桩心事,留下半数金银和五百州兵,将重建城池之事交给魏起周延,桓容打点行装,启程返回盱眙。时逢秋收,却遇大雨连日。许多村民尚在返家的途中,根本来不及抢收。待回到村里,发现稻麦多数在田中发芽,今岁的粮食近乎绝收。正绝望时,寿春传来消息,桓刺使拨发钱粮,雇村人和流民造城。消息刚一传出,众人都不相信。依照惯例,重建城池必会征发役夫,别说给钱给粮,每日管一顿饭就是谢天谢地。众人之所以着急返乡,怕的就是被征劳役。结果事情相反,桓容非但不征劳役,反而要出钱雇人。这样的事简直是破天荒,从古至今闻所未闻,难怪众人不信。村人仍在观望,有流民实在活不下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报名。本以为能给半个蒸饼就好,不料当日就得两个蒸饼,一碗rou汤,甚至还有一件厚实的外衣。一人如此,十人不变,百人皆是这样。消息传出,众皆哗然。望着绝收的田地,看着嗷嗷待哺的家人,终于有村人一咬牙,结伴赶往寿春。上一次,他们是被仆兵抓来,满心都是愤怒和绝望;这一回,他们却是主动上路,为的是能救活全家的钱粮。“哪怕被征役夫,只要给粮食,能让一家吃顿饱饭,我也认了!”怀抱这种思想的不在少数。等他们抵达寿春,看到贴在木板上的告示,听完文吏宣读,知道不是征役,而是确确实实的雇佣做活,全都愣在当场。直到被文吏记录下姓名,在文书上按下收银,跟着队伍领取蒸饼rou汤,仍是表情愕然,犹如置身梦中,完全不敢相信。告示张贴以来,看多这样表现的村人,文吏和州兵都不以为意。先到的流民做完一天的活,领过工钱,一边看着村民,一边笑着摇头。“早几日,咱们还比不上他们。”不真实。这是众人最直观的体验。从前朝数下来,哪有这样的事,又何曾有过这样的官。别看钱粮给的不多,终归能让一家老小活下去。甚者,文吏透出口风,凡是参与造城之人,只要表现得好,州治所会额外发下粮种。名为州治所,实际出钱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桓容的爱民之心和仁厚德行传遍淮南,继而遍及幽州。这就造成一个奇怪的现象,幽州之外,尤其是北方胡人掌控之地,盛传幽州刺使强横暴虐,爱好水煮活人。北伐之后更是残暴,动不动就要杀人放火。寿春城就是被他一把火烧掉,其后还要征发百姓服劳役,性情残忍可见一斑。换做幽州之内,尤其是寿春和盱眙,有一个算一个,提起新任刺使都要竖起大拇指,谁敢说桓容一个“不”字,轻者冷眼相向,重者拳脚相加。还说?信不信老少爷们围起来圈踹!侨州之地常遇胡人犯边,民风自然有几分彪悍。纵使之前没有,遇上桓容到任,在州郡实行“教化”,秦汉之风逐渐复兴,别说是晋人,胡人到此都会大跌眼镜。看看胳膊比自己大腿都粗的汉子,一言不合就开架的气势,莫名就会生出疑问。这还是孱弱的汉人?不提旁人,单是投奔桓容的羌族部落,刚入城就被惊了一下。首领和勇士们牵着马匹走在街上,看着街边的店铺,目及往来的人群,都是满心疑惑。按照荀宥提出的条件,五百羌人留在城外,只许首领和护卫入城。确信对方是真心投靠,才会另外划置营地,容许羌人搬入。入城的不只有羌人,还有秦璟派遣的仆兵。依照两人的约定,这些仆兵将在幽州停留三月,助桓容练兵。得知消息,桓容高兴之余,不免有几分失落。看过停在架上的鹁鸽和苍鹰,桓刺使转开头,翻开绢布重又折起,如是三番,始终没法下笔,最终引来阿黍奇怪一瞥。“郎君?”“没事。”讪笑一声,桓容停下动作。因不见某人感到失望,甚至有几分想念?坚决不能承认!第一百三十四章今非昔比太和五年,十月戊申,寿春的重建工作正如火如荼展开。纵然连降雨水,也无法阻挡城池重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