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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脸色微有些泛白,隐隐现出几分病态。“郎君注意身体,切莫着凉。”“无碍。”郗超笑了笑,压下喉咙间的痒意,迈步走进府内。和水灾频发的南地不同,秦氏统治下的蓟州等地正遭遇大旱。灾民断粮,不得不放弃田地,拖家带口沿街乞讨,往州城求活。长安下旨,令各州开府库,并火速发下赈济粮。然而,相比庞大的灾民数量,始终显得杯水车薪。偏在此时,有流窜至北地的贼匪作乱,朝廷下令围剿,始终剿之不尽。天灾人祸加在一起,百姓怨声载道,有的竟主动从贼。秦策刚刚压下朝中高门、慑服诸姓豪强,没过几天舒心日子,又遇蓟州大旱,贼寇作乱,气得咬碎大牙。气怒交加,下旨从长安派兵,火速剿平乱匪,凡从贼之人,无论因由,一律诛杀!雷霆手段之下,匪患锐减,蓟州贼患为之肃清。灭除贼寇仅是一则,赈灾的钱粮才最让秦策忧心。地方府库本就不充裕,拿下三韩之地,稍微可以补充。加上长安筹集的谷麦,好歹能维持一段时日。可灾情如不能缓解,早晚还会出乱子。就在这时,两支队伍先后抵达长安。一支由北来,带着秦璟的亲笔书信,运送大笔的金银。一支自西来,带队之人是秦玚的部曲,运送大批谷粮,都是从西域市换而来。原来,秦璟同桓容定约之后,新得铠甲兵器,迅速调兵北上,深入漠北草原,追袭柔然王庭。八千绞rou机一出,直接将柔然王和柔然贵族撵成兔子。为了活命,几乎是撒丫子飞奔,金银财宝全都顾不上,尽数丢在身后。秦璟率骑兵一路追袭一路捡宝,捡完金银珠宝继续再追。追到后来,几乎跑出漠北草原地界,和乌孙骑兵打了个照面。好在彼此克制,都以柔然部落为目标,没有当场打起来。反而默契的合作,将逃至此的柔然贵族彻底包了饺子。战后清点,所得财物除分于麾下骑兵,半数送至长安。秦璟的书信十分简短,除市粮救灾,再无半句赘言,甚至连意思一下的“父子寒暄”都被省略。字里行间尽是疏离和冷意,仅有对君王的问候。秦玚的书信相对较长,和秦璟相比,好歹说了几句好话。可好话归好话,客气得太甚,依旧能看出背后的敷衍和疏远。接到儿子送来的金银和谷粮,秦策本该松口气。然而,书信摊在掌中,他却感不到半分轻松。朝会结束之后,秦策没有留在光明殿,也没去九华殿和兰林殿,而是径直来到椒房殿。站在殿门前,隐隐能听到殿内传来的笑声。秦策眉心深锁,伫立许久,终没有迈过最后一道石阶。宦者大气不敢喘,眼睁睁看着秦策来了又走。待到背影消失,立即入殿内禀报。“官家来过?”刘淑妃诧异,放下秦璟送来的书信,扭头看向刘皇后。刘皇后逗着送信的苍鹰,半合双眼,许久才冷冷一笑,“随他去,就当是不知道。”“诺!”宦者退出内殿,站在殿门前,叮嘱众人不许透露消息。刘皇后抚着苍鹰背羽,一下接着一下,笑容不减,眼底却是一片冷意。第二百七十章拒绝秦策离开椒房殿,宦者小心跟随,沿途近乎是踮着脚,轻易不敢出声。遇上几个熟面孔立在路边,有的不敢近前,只是探头探脑。认出是九华殿和兰林殿伺候的,宦者难得一时好心,暗中使着眼色,让他们莫要上前。偏偏有人视若无睹,依旧站在原地。宦者不由得暗自冷笑,再不理他们死活。一心找死的,压根拦不住。官家心情不好,甚至能说相当糟糕,说不好就要杀人。这个时候不趁早避开,还要往前凑,不是找死又是什么?果不其然,凡是守在路边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能得好,全被当场拉了下去。一顿鞭子之后,宫里再没见过他们的影子。九华殿和兰林殿中的美人也吃了挂落。虽说没有降品,却是三月未再得幸。宫外家人闻讯,压根不敢出半声,都是缩起脖子,很是老实了一段时日。秦策对豪强下狠手是其一,秦玚和秦璟送回的金银粮食才是根本。不是这批金银粮草,长安的粮库都要见底。这个时候动歪心思,做些不上台面的事,十成十是活腻歪,觉得脑袋搁在脖子上太沉,想借天子的利剑一用。接连数月,秦策未幸后宫,一直在光明殿独宿。白日下朝,隔三差五前往椒房殿,同皇后淑妃对坐闲话,一坐就是半个多时辰。宫内前朝风闻,都言帝后关系和睦。殊不知,两人对坐时,早不见半点夫妻温情,有的仅是天家礼仪,带着面具的敷衍。至九月间,蓟州的旱情稍有缓解。依靠秦玚和秦璟送回的金银谷麦,蓟州百姓勉强熬过一场大灾。灾民依旧不少,比起早年饿死离家的数量,已经是少之又少。加上长安严惩盗匪乱民,到十一月,已有不少百姓还家,重新修缮房屋,到郡县治所领取灾粮和种子,以备来年春耕。“天灾难料,人总要活下去。”蓟州临近幽州,本为渔阳郡,是鲜卑皇子的封地。秦氏攻下邺城,重划疆域,划渔阳、北平为蓟州,并归入幽州数县,用以安置边民和流民。因此地靠近草原,常有胡商往来,消息极是灵通。朝廷赈济粮发下,就有不少灾民晓得,这背后有秦玚和秦璟的手笔。“不是两位殿下,别说州郡,就是长安也未必能拿出这么多粮食。”秦玓攻下三韩之地,正忙着消化战后疆域人口。遇中原大旱,也送出不少粮食。但他总归要顾虑安置在当地的汉民和胡人,不可能掏空库房。相比之下,秦玚和秦璟行事便宜许多。秦璟属于带兵劫掠,以战养战,东西带得太多反而累赘。除送去长安的金银珠宝,战利品多数送回西海,交由商队运至南地,换来必须的皮甲兵器,以及海盐白糖和幽州新出的烈酒。秦玚镇守西海郡,见识到不同于长安的风土民情,一边率部曲百姓开荒,一边制定通商政策。不得不承认,秦氏几兄弟中,秦璟最擅长打仗,秦玚最擅长经营。从长安坊市就能看出一二。意识到西海郡的重要性,秦玚半点不敢马虎,开荒的同时,不忘分出人手造城。知晓姑臧有擅造城池的匠人,不惜重金聘请。桓嗣闻听消息,本有些警觉。但有桓容之前书信,并未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