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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感到无尽的压力。尤其是身为“祸源”的几家,只觉有长刀架在颈上,随时可能人头落地。或许是上天有意为难秦策,决心让他的日子更加难过。进入五月,一支船队突然出现在青州海岸。海边的渔民见怪不怪,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南边的船队来市货。码头上的船工精神抖擞,知晓商船靠岸就有活干,无不是满脸喜色。可是,喜色维持不到两秒,很快被震惊取代。这次来的不是一艘商船,而是整整五艘!除最先靠岸的一艘,余下都是三桅,船帆升起时,活似海中巨兽。五艘庞然大物乘风破浪,从海中行来,岸边众人陷入震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僵在原地。他们以为商船足够大,哪里想到,这些三桅船更大得超出想象。离得近些,发现部分船身竟然包裹铜皮,众人的震撼难以形容,只能呆呆的望着大船出神,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单音。一艘三桅船上,桓祎身着短袍,头上束着葛巾,黝黑的脸膛格外严肃。虎目扫视左右,单手按住腰间宝刀,稍有不对就要暴起杀人。之所以这般紧张,原因全在于走出船舱的青年。“阿兄。”青年走到桓祎身侧,通身的贵气,隐隐还带着些许煞气。“陛……阿弟。”桓祎苦笑转头,看向立在身侧的桓容,“青州已到。”“甚好。”桓容点点头,迈步走上船头,单手撑着桅杆,眉目如画,发黑似墨,长袖衣摆被海风鼓起,晴空碧海之间,仿如坠入凡尘的谪仙。可惜,美好维持仅有五秒。不顾旁人奇怪的视线,桓容摩挲着船栏,兴奋和激动几乎抑制不住。为造成这些大船,为凑齐包裹船身的铜皮,他可是连续一年饭量超标,连习惯他食量的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都心生担忧,连续问了几次。这次能够随船北上,同样费了不小力气,不说舌战群臣、过五关斩六将,事实也相去不远。好在愿望达成,终于能够成行。不过……桓容转过身,看到从船舱里走出的贾秉和郗超,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瞧这两位如逢知己,相谈甚欢的样子,他有九成肯定,此次青州之行,绝不会“成功接人”就告结束。第二百八十七章定计南地船队停靠青州,消息不胫而走。大船的震撼是其一,从船上卸下的货物更使人震惊。为“交易”顺利进行,船队特地在码头摆出阵势,用木车围起一片区域,作为大笔市货的场所。其内立起帐篷木屋,彼此相邻,仿佛一夜间建造起的坊市,令人直觉不可思议。帐篷和木屋前站着两到三名伙计,多cao一口流利的洛阳官话,有的还通宵鲜卑、匈奴等胡语。除为商队引路外,遇上好奇的船工和百姓,照样笑脸相迎。不少商人闻讯赶来,见到眼前架势,无不满脸震惊,倒吸一口凉气。“商船见得多了,这样的还是头回见。”青州造反不假,奈何钱帛动人。受金银驱使,越来越多的商人不顾危险,从各地陆续涌来。汉人不少,胡人更多。对他们来说,自汉末以来,北边哪年不打仗,在战乱中做生意算是常态。也就是桓容和秦策登基以来,中原的战事方才少了些。管他造不造反、打不打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最是要紧!商人逐利。但在现下,利益和性命挂钩,唯有百倍千倍的利润,才能让众人动心。巧的是,这支船队就是如此。从传出的消息来看,船队规模之大,携带货物之多,都是世所罕见。更重要的是,船队带来许多“稀奇货”,运到西域大漠,价格都能翻上几番。如果胆子大些,带上通译继续向西走,前往波斯等番邦,赚得的利润只会更多。随着消息疯传,各地商人群涌而来,不断聚集到青州。汉商胡商之外,还有远道而来的西域胡。当然,后者并非真从西域来,时间上根本来不及。而是在邻州做生意,闻讯之后,顾不得其他,立刻赶着骆驼,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青州,奔赴码头。桓祎做久了海贸,又有石劭的指点,一切都是熟门熟路,区别仅在于生意规模大小。码头上的坊市建造起来,日复一日,人流量成倍增长。人群大量聚集,不乏有宵小趁机作怪。无需桓祎命人严查,商队的护卫早已经动手。无论小贼得没得手,逮住之后就是有一顿狠揍,半死不活的丢到一边,是生是死全看天意。敢在这时来青州的商队,哪个不是走南闯北,见多了生死,根本没有一个善茬。即便是十五六的少年,面相稍显得稚嫩,说不定早见过血。贼子见钱眼开,以为能在坊市中占到便宜,捞些钱花。殊不知,自己瞎了眼,一心往死路上跑。几场风波过去,坊市上再无贼子身影。即便有,也全部蛰伏起来,改做力气活,不敢再轻易回到老本行。见识到码头上这些狠人,不要命才会继续伸手。他们都是些小偷小盗,少有亡命之徒。和钱比起来,自然是命更重要。码头上的热闹一天赛过一天,一日胜似一日。唐公洛很快得报,召麾下商议。众人面面相觑,少数隐隐现出激动,更多却是怀疑和不敢置信。“使君反秦,确言欲投建康。”一名参军神情凝重,开口道,“然此不过是权宜之计。建康不发兵,先与使君书信,后遣船队前来,莫非真要迎使君南行?”若弃城而走,天下人会如何看?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沉默,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唐公洛造反实出无奈,全因被逼到绝路,不反就只能等死。秦策纵容之下,唐氏全族被屠、祠堂被毁,死去的族人和房舍都被付之一炬,连收敛尸身都不可能。这样的大仇岂能不报?!自起兵之日,唐公洛就抱定死志,不惜散尽家财,更备好棺木。背后叮嘱家人,如事不可为,将他的尸身烧毁,不立坟冢。无能为亲族报仇,他无颜去见亲人,更无颜安枕于地下。战况的发展出乎预料,随着传言纷起,唐氏冤屈大白于天下,长安被千夫所指,秦策英明一落千丈。对比之下,唐公洛成为悲情英雄,并州、青州青壮纷纷来投,助其对抗平叛大军。战事异常激烈,很快陷入胶着。古有言,天时地利人和。唐公洛至少占了两样。加上并州和幽州先后举旗,叛军的规模不断壮大,有百姓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