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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七点多钟,正直旺季,成都到汶川的高速公路上排起了长龙,下雨天让气温骤降,雨点忽大忽小,砸在车窗玻璃上,大巴车开得摇摇晃晃,宁玺本来也没睡好,靠在行骋的肩膀上,想闭眼,又多想看行骋几眼。行骋把围巾取下来盖住两个人交握的手,低声哄他睡。从汶川下来就开始走国道,行骋没睡着,看路标上大大的“汶川”两个字,想起零八年地震那一次。学校教学楼前掉了好多石头砸下来,他在教室里被震感甩起来,站都站不稳,慌张地跑到cao场上,看到宁玺肩膀上大队委的徽章,冷静地带着班上同学疏散。那年的五月,是所有四川人记忆里的灰色。再到后来,他八月八日的生日,满八岁,全世界都庆祝奥`运会去了,他一个人捧着蛋糕在家里吃奶油,连他爸妈都不理他。行骋没忍住跑楼下送了蛋糕给宁玺吃,正看到宁玺一脸倔强地站在家门口挨骂,行骋眯着眼,顺着墙根儿蹭过去,想给哥哥尝一口。中午吃了牦牛rou锅,蔬菜水果拌着饭吃,行骋吃爽了,端了油茶过来,一边喝,一边拿防晒霜出来给宁玺擦脸。行骋在护肤上还是有点儿钢铁直男,看了防晒霜好久没往身上擦,结果中午紫外线太强,走了没几步就晒红了手背,宁玺一边儿骂他一边儿给他抹,抹得行骋直喊痛。又坐了两小时的车,转乘的大巴车才从马尔康终于到了金川县,来接应他们的同学早早就等着了,都是高二的小学弟,穿着防风衣,脸颊冻得有些红,略有些害羞地跟宁玺打招呼。考了北大的学长,在学校里的传言又那么牛逼,总是让陌生人有些距离感的。云顶花海是在大山的顶,有云海日出,看星星看月亮也没问题,附近居民的家后面一片山都是杜鹃花。这个地方还是算未开发的旅游景点,只有当地人带路才能玩儿好,行骋一路牵着宁玺走,掌心热得像攥了炭。路上行骋瞅着野山鸡从他们面前趾高气昂地过,宁玺手里拿着草根晃它,“今晚做份儿高原大盘鸡。”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盛开了的绿绒蒿、紫菀花看不真切,海拔已经高了,还好两个人高原反应不严重也没多大感觉,另外一个土生土长的男生还有点想吐。花海附近只有一户人家,专门做帐篷租赁生意的,他们领了两个开始拆,行骋看了看这一望无际的原野,对着他哥们儿说:“你们扎远点儿。”有一个没闹明白,“怎么了?”“我哥脸皮薄,他晚上要换衣服。”行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收拾完吃过晚饭已经是星河天悬,往草地上铺了一块露营布,四个男孩儿躺在上面仰望着黑漆漆的天,手边放着买来的青稞酒,一点点的抿。行骋的兄弟说,“我们这的小孩十多岁就开始喝了,玺哥,你试试好不好尝,要是可以,我开学再给你带点儿!”另外一个敲他脑袋:“想什么呢,玺哥开学都在北京了!”宁玺喝得也豪爽,入口的酸味已淡去了,笑着答:“你多给行骋捎点儿。”“我说行骋怎么最近成绩那么好,原来是因为跟玺哥你关系好,嗳,要是将来行骋也考了北京的学校,你们俩又近啦。”行骋抿着杯口边儿的一圈小酥油,点点头,不知道在对着谁说话。“北京,我是肯定要过去的。”酒喝完下肚,这个度数不高也还好,行骋掏出手机,让他们俩帮忙,给他和宁玺照一张相。背枕群山,面朝星河,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哪怕在夜里,也透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道了别各自在那处居民家里用过了澡堂,行骋混身被烧的水洗得冒了潮气,钻进帐篷里的时候,脸都还是热乎的。他长大之后侧脸线条愈发明显,如刀刻一般的影印上了帐篷的面,宁玺躺在铺了被垫的草地上,看得出了神。行骋带他出来,特别怕宁玺的性子,觉得这样走山看水的无聊,“还算好玩儿吧?”“挺好的,大自然,我还没怎么体会过。”宁玺说,原来语文课本儿上的群山环绕,溪流淙淙,广袤无垠,都是真的。他叠好了脱下的袜,“其实跟你一起,走哪儿都还挺有趣。”行骋看看帐篷拉链缝隙外无人的高原,闷声着压倒他,说话声恶狠狠地:“以后就多跟我出去走走,我们天涯海角,哪儿远去哪儿。”眼看着时间过了零点,八月八日了。宁玺不再吻他了,只是坐起来,翻身趴到行骋胸前,枕着他的身体一般,听里边儿快破茧而出的心跳。“生日快乐,行骋。”他说。行骋用手指捋他的鬓发,小声问:“哥,你送我什么?”成年了,他终于成年了,终于能真真正正算个男人,以后也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活着不止为爱情,为家人,还有他身边的一切。认真地望进他的眼,宁玺慢慢撑起身来,背上拱着被褥,意味不明地,贴紧了两人的下`身。送我。宁玺从不废话。夜里山上很冷,只两床棉被交叠着盖,结结实实地笼罩着两个人。目极四野,周遭只剩明晃晃的影子,那是驻扎的远处散落零碎的帐篷,好似草原上的星星。他们两个人从没想到过,某种近乎仪式般的初次尝性,竟然会发生在如此一片土地上,只是一切都因为四个字,情难自控。要做下去。远处像是还有高原的狗,正扯嗓狂嚎,叫尖了更像独行的狼。狗叫一声,行骋的手就止不住地颤抖半分,宁玺弓着背脊低低地哼声,颈项间留了好几朵梅花。这是他们最为放纵的一次亲昵。行骋把他的宁玺哥哥,勾下了凡间。---和谐千字一血,长佩论坛第9页或者等完结了我微博放全版txt。在微信群里的小伙伴可以私我。><小流氓。第三十六章晨起河谷之中万亩花海,山涧薄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酥油茶香。夜来下过了细雨,行骋拉开帐篷链子,半掩着宁玺的脸,把头探出去张望,原野上的生物都已醒来,绿的绿红的红,各自又活得纷彩。行骋看远处天边儿挂了彩虹,明晃晃的,从山脉边缘,直插`入花海之中。他低下头,捋过宁玺鬓角的发,把昨晚用过的东西都拿纸巾擦了干净,塞进塑料袋里打包,待会儿方便带走。行骋的两个同学早已洗漱完毕过来招呼他们起床吃早饭,行骋暗自懊悔估计是昨晚折腾得狠了,宁玺听到这么大动静,却是半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