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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拒绝,终于在百忙之中拨冗前去观赏陇州军第一号宝刀的表演。李存年一路边走边说,“殿下,其实我是不信的。宿羽那脑袋结实得很,不把人家的刀砸出个豁儿来都算是刀积了福——”门帘掀开,宝刀转过头来,金刚脑袋上裹着二尺厚的细布带,裹得脑袋像颗遭了冻发白霜的香菇,脸色惨白,后脑勺还在渗血。李存年顿时“嘶”的一声,嘀咕道:“还真破了。”宿羽喝了一缸药,正在默默低头吃糖。谢怀看了半晌,抱起手臂,一言不发。李存年平常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当着谢怀的面,对宿羽倒是非常慈祥:“宿小将军是怎么个失忆法啊?”燕燕小心翼翼地点炮:“宿羽啊,你记不记得,我是你的师父?”香菇头从善如流地拱了拱香菇爪子,拜师拜得非常不检点,“师父好。”……李存年信不信无从得知,谢怀反正是信了。不过信不信的也没什么,谢怀大老远跑一趟陇州也不是为了来看这个戏的,忙得打个呵欠就溜达回了中军帐。燕燕进入豆蔻年华,罕见地焕发了母性,当下被一声可怜巴巴的“师父”叫得心尖尖都软了。她拍拍屁股往宿羽边上一坐,充当了教宿羽叫人的老师。当年的野狐岭蝗虫在怀王府揍人揍得多了,现在对长幼尊卑十分有数,第一个先引见谢鸾,“你师弟。”宿羽说:“师弟。”他摸了摸师弟的脑袋,从怀里摸出块姜糖来,稳准狠地塞进谢鸾嘴里。谢鸾从小闻着姜味就要闹,更没有人敢往他嘴里塞,当时就要作死,被燕燕瞪了一眼,“吃掉。”圆月弯刀被师父重新没收,谢鸾现在比燕燕还高一个脑袋,然而于情于理都没底气,苦着脸坐回去,吃糖吃得像自割腿rou。燕燕指着李存年,“李将军,你领导。”宿羽躬身,“领导好。领导,你的胡子怎么了?”……李存年气得想把一跳一跳的胡子一根根揪下来。原本宿羽是金陵来的,多半原先有些什么龌龊,二殿下跟他叮嘱过这个事。所以他听说谢怀要来,特意把宿羽发配到九回岭去躲几天。结果这冤家不请自来,一落地就找了个巨大的血茬,简直是坐在他头顶的乌纱帽上抽丝玩,现在还疑似跟他装傻!燕燕懒得理李存年吹胡子的样,又指着三伦和马沙,“不知道叫什么,你小弟。”宿羽伸出手接过了三伦马沙的名牌,“小弟好。”三伦眼泪汪汪,马沙唉声叹气,二人纷纷感觉自己的姻缘彻底成了烂洋柿子,散发着臭鱼烂虾的丧气。李昙长得不错,配得上花中霸王这个雅号,只不过不太矜持,导致看起来脑子不好,正摇着尾巴在一边等介绍,“燕燕郡主,我,还有我。”燕燕颇嫌弃地推着宿羽原地转了个半圆,避开霸王花的目光,低声说:“他——是——个——断——袖。”宿羽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燕燕说:“他想让你跟他断。”宿羽虚心求教,“那我跟他断吗?”作者有话要说:抬头看文名!(会改回来的)第28章旧山形宿羽虚心求教,“那我跟他断吗?”燕燕想了想,“不跟他断。”宿羽问:“为什么,我不是断袖?”这话问得新鲜,好像是个断袖就得逢人就断。燕燕没好气,“不管你是不是,你都不跟他断,记住了吗?”宿羽“哦”了一声,一仰脖子,又吞了一碗黑汤药。李昙连忙递上杏干,“来,甜甜嘴,啊——”宿羽很平静地转回头,彻底无视了他。李昙是李存年当年一夜风流搞出来的私生子,五六年前李家被北济人寻仇灭门,彻底成了孤家寡人的李存年总算想起了这个硕果仅存的儿子,特地跑回金陵去认回了早就成了孤儿的李昙。李昙虽然是野生的,但是对这个威名赫赫的爹满心都是喜欢,除了想上战场之外没作过什么妖。李存年也很喜欢这个儿子,毕竟李昙长得又俊俏,又天生敢想敢干,带兵打仗排兵布阵纵横捭阖都不比谁差,放到金陵那也是邪魅狂狷的一号人物。结果没想到,婆婆mama的宿羽一落地,李昙居然被弄成了个傻子。这下李存年连眉毛都开始跳,拖起鬼打墙送来的倒霉儿子就走。宿羽躲开了李昙,说:“这样对吗?”燕燕啃着李昙落下的杏干点头,“这样就对了。你不要理这个断袖,好好做阿妈。”宿羽问:“我做谁的阿妈?”可惜了,破狗崽子不在。燕燕想了想,“谁对你好你就做谁阿妈呗。你的崽不在,以后给你介绍,到时候你再使劲喂吧。”燕燕谆谆教诲了宿羽大半天,从军医帐篷里一路教诲到了将士们围坐吃饭的帐篷里,眼见夜色将起,才觉得口干舌燥。她扯嗓子喊,“小阿鸾!”谢鸾从烟气里冒出头来,“早说你不要叫我那个了!干嘛?”燕燕喊回去:“喝水!”谢鸾起身拍屁股,“走。”燕燕站起身来,觉得衣角一紧,回头一看,是被宿羽拽住了。宿羽一脸理所当然,“师父,你去哪?”燕燕耐心用尽,翻个白眼,在临走之前很循循善诱地把他一脚踹开,“你长大了,不要粘着师父。”宿羽只好落寞地剥手里的山药蛋皮。山药蛋刚出火,能把人手烫出一层皮,宿羽是个猫手,抖抖索索地摸了几下,彻底放弃,把guntang的山药蛋往敞开的袍襟上一扔,坐等门缝里透进来的罡风把吃的吹凉。李昙抱着个烤地瓜蹭过来,坐在宿羽边上剥皮,“山药蛋有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剥个白薯。”宿羽头也不抬,抱着烤山药蛋转了半个圈。李昙胜不骄败不馁,“真的好吃,特别甜,特别面,你试试。”宿羽又转半个圈,“不喜欢,不试。”李昙说:“那你喜欢吃什么?你说,我去弄。”宿羽望了一眼,燕燕还没回来,便忍不住有些懊恼,抬手往自己脑袋上一磕,显然憋着气,“我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李昙一噎。宿羽平时脾气好,现在受了伤,凡事都依靠人,更是声气软弱有求必应,等闲不会让人看得出自己不高兴。何况,往昔都熟识的人,现在得一个个重新认,想想都难受。宿羽毕竟年轻,也有憋不住暴躁的时候,就比如现在。李昙没失过忆,但至少生过病。生病的难过,旁人再怎么想替也替不了。他讪讪说:“那就一个一个慢慢试吧,试一试就知道了……”他的手一碰到宿羽的手腕,宿羽就立即抽手,又转了个半圆,彻底躲开了他。陇州军霸王花一共也就会说那么几句软话,到现在已经是词穷,当即牙都痒痒了,咬着牙根准备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