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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幽幽地走进来。他暗钝的金发好象上了绣。昆汀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冒着油光的红头发在女奴的腿间蹭了蹭,神色晦暗地说:“我母亲就在楼上的浴池里等你呢!”“哦……”安东尼顿住脚步,尴尬地摸了两下鼻子,“谢谢指路。”昆汀举起银杯,让女奴往里倒满葡萄酒,手腕处的肥rou象棉絮一样摇荡着。“她这几天因为我的事情脾气不好。”他戏谑道,“等会儿可有你受的!”“好……”安东尼脸色僵硬,苍白就象油漆一样晕开在他的脸庞。他硬是挤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笑,眉目之间尽是面具一般的僵。“对于您的遭遇……我深表遗憾。”他虚伪地说。昆汀一口气喝光葡萄酒,粗短的脖子里发出“咕咚”的声音。他肥厚的舌头舔干净嘴角的酒渍,神色揶揄地骂一句:“男|妓……”安东尼听到他在骂,脚步迟滞了一下。愤怒的红色漂浮在他的耳根和眼角,这一瞬间他的蓝眼睛刺过一道白芒,象一头海怪叫嚣而出。但他紧抿着嘴,一个字都没有说。他打着滑如泥鳅的步子,轻缓地蠕动到二楼的浴室,呼出一口严阵以待的气。麦瑟琳娜全|裸着身体,松散的红头发上套着一顶黄金发箍。她站在浴池边,往熏炉里新添一些印度香料,烟雾如同蛇信子一样从炉眼里钻出,萦绕她细长的手指。在烛光满布的幽暗浴室里,她就象一块招揽蝇虫的rou。她冷漠的视线飘过来,象鸟羽般落到安东尼身上,不冷不热的。“先把你的长袍脱了。”她命令道,“有什么话就到池子里说。”说着,她就一步一步走进浴池。池水好象泥流一样渐渐漫过她的双腿、胸脯和红头发。热腾腾的水汽象迷雾一样充盈这里,黏在皮肤上就留下一片水渍。安东尼很快就脱光衣物,游到浴池的一角。吐着水的蛇形雕像就矗立在那里,尖蛇嘴直冲他的头顶。他扒着池岸,缓慢地倒上一杯葡萄酒,脸色疲惫而阴森。麦瑟琳娜从水里拱出,引起哗啦啦的水声。她的红发湿成一绺绺,象红色尖刺一样倒挂在头皮和后背,使她仿若久居水底的怪物。安东尼立马换上恭顺的微笑。麦瑟琳娜抹了一把脸,神情颓废地问:“那个女奴都打点好了?”“当然!”安东尼谄媚地冲她一笑,“一切都很顺利。”麦瑟琳娜面色深重地点头:“事成之后,就杀了她灭口。”说完,她就朝安东尼游了过去。她白花花的肢体象水蛇一样,在铺着玫瑰花瓣的水面下扭动,如一滩乱晃的油脂块,给人一种粘腻的感觉。安东尼抑制住想干呕的反应。他努力保持怪异的笑容,手指不由地攥紧酒杯。“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麦瑟琳娜很快就游到他面前,“我花了10个优格拉姆土地的地价,才从巫女那儿搞到毒粉!连我的父亲都被我隐瞒了……”“不会的。”安东尼肯定地说,“只要毒粉下肚,就会象泡沫一样消失。连死因都查不出来……”麦瑟琳娜放心下来。她仰起脖子,呡了一口酸甜的葡萄酒,从舌尖叹出一口酒气。池岸边的烛火跳跃在她艳丽的眉眼。她火红的嘴唇动了几下,眼里满溢出不加掩饰的快活。“我要赢了……”她喃喃道。安东尼附和道:“阿格里皮娜永远只能屈服于您的手下!”“我赢得似乎太容易了些。”麦瑟琳娜松懈下来,“其实我还不想结束和她的比拼。失去了这个宿敌,我一定会很寂寞的……”“谁让她当初被冲昏了头脑,死活要嫁给那个出身平平的多米提乌斯……”安东尼嘲弄道。“感情用事的阿格里皮娜啊……”麦瑟琳娜拉长了尾音,语句就象冥流一样消弭在沉沉的气音里了。“她原来可不是这么野心勃勃的。”安东尼说,“为了不与多米提乌斯离婚,她居然与卡里古拉决裂,宁愿离开罗马去希腊的荒地……”“哼。”麦瑟琳娜戏谑地冷哼一声,“可惜多米提乌斯是个短命鬼!”她将葡萄酒灌进嘴里,滚动一下的咽喉泛出惨白的光。她缓缓转动手里的酒杯,打磨得光亮的杯壁映出她耀眼的红头发,就象一块烧红的烙铁。安东尼摆出一个讨好的表情,“味道怎么样?我亲爱的皇后?”“很不错。”麦瑟琳娜嘬一点,别有用心地说。她凑近安东尼的耳边,往里面吹了一口酸乎乎的、发了酵的酒气,“和你的雄|根一样令我满意……”安东尼的嘴角抽了抽,笑容依旧,油滑象蚯蚓一样弹跳在他的眼睛里。“我的一切都是为您生长的。只要您喜欢,我就让它粗大而持久……”他搂着她光裸的肩膀。麦瑟琳娜有些得意。她抓过安东尼的手,按在自己丰满的胸上,神色yin|荡地说,“那你呢?你满意你所服务的一切吗?”安东尼急促地吸了口气,摆出一个庄重的样子:“那是当然!我以我的身家性命起誓!您是我的挚爱!”麦瑟琳娜乐意听他这么说。她扯过安东尼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象情人一样依靠着他。他们扭曲的关系,就象一条在暗处肆意扭动的蛇。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抱歉哈。另外,尤格拉姆是古罗马的土地面积单位,1尤格拉姆约为2698平方米。这是我百度的,但是更准确的应用时期实在找不到了。如果有这方面研究的童鞋,可以指出我的问题,我会改成正确的。第20章外冷内热的罗德尼禄裹紧羊毛毯,一顶银毛从毯子里钻出来,象一只软塌塌的花蕊。自从那天掉进天井,他就出现了畏寒的症状。医生用探针检查尼禄的舌头,又仔细观察他青紫的口唇,很快就诊断出他患了疟疾。疟疾令人谈之色变,对罗马人来说无异于梦魇。无数人遭到疟疾的戕害,那是一种通过蚊子和血液传播的疾病。尼禄攥紧羊毛毯的手渐渐松懈,他青春的面庞象糊上一层闷油般凝滞。他的指尖轻微颤抖,一片暗影遁入他细软的鬓发之下,使他的脸色如被恶鬼拂面般的凝重。尼禄僵硬地站起身,迈出一个个枯柴般的脚步,几乎是如石膏像推移一样挪出了卧室。罗德蹲在树上等他。他敏锐的眼光如刀斧般削砍过来,一下子就捕捉到尼禄的异常。毯子松开掉在尼禄脚下,被他直挺挺踩了过去。他轻飘飘的骨架宛如骷髅在宽袍下移动。罗德跳下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