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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天天吸大|麻的屋大维娅吗?”家奴怔忪,唯唯诺诺地点了头。尼禄惊愣一下,冰白的眉眼显得茫然而病态;再接着,一个类似于醒悟的表情顿显在他脸上,他的皮肤象浸了毒|药似的变得灰白,阴狠的眉目间蹿起一道愤怒的愠红。“该死的……我早就该想到她会这么做!”尼禄低声骂道,唇角扯出一些凶意。他阴涔涔地说:“你随我一起去,记住不要通知罗德……”家奴有些胆战地跪着。尼禄逐渐冷静下来。他神色阴晦地思索半晌,忽然阴森地说:“现在就备马车,我要去准备一束鲜活的玫瑰花……”……奴隶们在围着阿格里皮娜忙活个不停。他们稀释公牛的胆汁用来祛除她脸上的斑,并且研磨水仙花的球茎,所制成的粉末能使她的肌肤更加柔嫩。阿格里皮娜对着梳妆镜,用烤过的海枣灰描画眼线,反复地在两腮处刷腮红,并在银发上绑紧金纱罩,纱间还镶着一枚宝石。她心情甚佳。她已经和克劳狄乌斯达成默契,让尼禄迎娶屋大维娅。对于克劳狄乌斯来说,流有奥古斯都血脉的、继位的呼声最高的尼禄,是最佳的女婿人选。他希望女儿将来能做皇后。这是双方都能攫取好处的一场政治通婚。“尼禄怎么还没有来?”阿格里皮娜兴奋又责怪地问,“迟到可不会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奴隶在一旁应道:“大人捎来口信,说要绕路为公主准备玫瑰花。”阿格里皮娜愣了愣,涂得紫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她有些狐疑,随即又展开笑颜,小声嘀咕道:“这可真不象他的作风……他从来没这么顺从我过。”在隔壁的餐厅里,奴隶正在将一盘盘菌菇端上餐桌。厨师采摘各种各样的蘑菇,球状伞状都有。他们将蘑菇翻着花样做成菜品,将猪rou末灌进香菇伞里,用平菇、杏仁和鸡蛋煎成薄饼,还把菇类和奶酪放一起煮成浓汤。为了防止皇帝误食毒蘑菇,专门有奴隶试吃这些菜品。克劳狄乌斯拖着他的女儿走进餐厅。屋大维娅长期吸食大|麻,已经精神涣散。对于这场相亲性质的晚宴,她懒得化妆,头发也乱糟糟的,皱巴巴的裙袍还沾有大|麻的残迹。“注意点!屋大维娅……”克劳狄乌斯挽着她的腰,无奈地提醒道,“你将要面对一个有意愿娶你的青年……”屋大维娅浑浑噩噩地问:“要娶我的青年……他会送给我玫瑰花吗?”“当然!”克劳狄乌斯哄道,“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奴隶们为之侧目,象看戏耍一样暗自嘲笑他们的小主人。屋大维娅歪倒在沙发上,蠕动几下。刚刚吸完大|麻的她肤色蜡黄、黑眼圈浓重。她眼神空洞,觉得天花板在慢慢坠下来,周围的墙壁象水波一样荡动。她的耳边出现幻听,脸上挂有怪诞的笑容。阿格里皮娜梳妆完毕,优雅地踱步到餐厅。她一眼就瞄到陷入迷乱的屋大维娅,怔了怔,强压下厌恶的神色。克劳狄乌斯倒满牛奶,扶起女儿的后脑,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下去。屋大维娅很不领情,打开他的手。她癫笑着,肥厚的嘴唇颤巍巍的。她用她粗短的手指指向父亲的鼻子,嘲弄道:“昆汀……你是死肥猪昆汀……”克劳狄乌斯慌忙抓住她乱挠的手,不停解释着。阿格里皮娜一阵恶寒。“你确定要让我跟她结婚?”尼禄的声音忽然响在她耳边。“噢……”阿格里皮娜惊一下,一回头就看到脸色青白的尼禄。尼禄的气色很差,一贯阴郁而病态的气质,袍摆沾有一些泥点和血迹。他的卷发也有些凌乱,赭红的长袍有点褶皱,一副不怎么准备的样子。他身侧跟着一个家奴,怀里抱着一只华丽的箱子。阿格里皮娜看到儿子先是惊喜,紧接着强硬的做派瞬间取而代之。她深深嗅闻两下,疑惑道:“你的身上有腥味……”尼禄没搭理她的疑问。他指了指张牙舞爪的屋大维娅,凶险地说:“你甚至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就要逼我与一个染上毒瘾的疯女人结婚!”“这只是暂时的利用而已。”阿格里皮娜轻描淡写,“等你将来做了皇帝,你完全可以跟她离婚,再去娶一个你喜欢的。”“我不会结婚的。”尼禄说,“而且是永远都不会。”“你在胡闹!尼禄!”阿格里皮娜惊诧,“你需要一个能为你生儿育女、织毛纺布的妻子!”她凑近他小声说:“你需要屋大维娅。只要你娶了她,克劳狄乌斯就会纳你为养子和继承人,你必定是下一任皇帝!这是最保险的办法,你一定要听话……”尼禄轻嗤,以蔑视的眼神去瞧他的母亲。“你们已经成了乱|伦的笑话,”他讥讽道,“现在又要拖我下水。”阿格里皮娜惊诧无比。她一下子睁大眼睛,恼怒地说:“我是你的母亲!尼禄!你不能这么说我!”尼禄一脸冷漠。他直挺挺地站着,五官深邃而纹丝不动。忽然,一丝怪异的笑意象提线一样牵起他的嘴角。“没关系……”他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一会儿你们就会断了这个心思……”阿格里皮娜的表情渐渐僵化。晚宴开始,奴隶布置好餐巾布,为主人们擦手倒酒,帮吸毒之后懒得一动不动的屋大维娅剔除果核和龙虾皮。今晚的宴会只有四个人,格外冷清。大|麻的效用褪去。屋大维娅可以分辨人事,却非常情绪化,一会笑一会悲伤。克劳狄乌斯将撕好的野鸡rou递到女儿嘴边,被她一口咬到手指头。女儿的疯癫样子,和死去的麦瑟琳娜很相像。他泛起痛苦,妻子与女儿可悲的相似,让他腹诽命运的悲哀。“我的屋大维娅……我并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啊……”他带着哭腔,别有深意地瞥一眼尼禄,“可你这个样子,有哪位善良的贵族会愿意娶你呢?”“哦父亲……别这么说……”屋大维娅嚼着龙虾rou,大|麻的后劲让她脑袋震颤,“我会遇到一个美男子甘心做我的丈夫的,我有土地和别墅作为嫁妆!钱财会让他一生都对我俯首称臣……”她打出一个粗粗的、带有异味的饱嗝,非常粗俗。尼禄只觉得恶心,黑着脸放下手里的勺子。“噢!我愚蠢的女儿!”克劳狄乌斯更觉悲哀。屋大维娅不禁委屈,“你以为我不想有个真心疼爱我的丈夫吗……父亲……”她嘴里含着虾rou,自暴自弃,说的话也带有恶毒:“都怪我的驼背和老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