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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沃夫想起了这曾经被少年用在他身上的形容。回忆又被勾起来,某个夜晚,满月。那间黑暗的空间里,白皙如月光的皮肤、清澈温柔的眼眸……那是他唯一一次在这里对着人笑。那是他除了生命之外从故乡带来的唯一一样东西。他忘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故乡,他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笑容,他毫不保留地展示给了少年。那个漂亮的人对他说:“你像做了美梦一样。”他想说那个美梦就是你,但是他说不出来。现在,他做了和那时一样的事情,轻轻地捧起他的头,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狼人们并没有这个习惯,他们更习惯舔舐伴侣的后颈,但是威沃夫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触动,不亚于他轻咬莫蒂脆弱的人类后颈。如果这世界只剩你我二人该有多好,无人将你我打扰,我们将永远在一起,除非我们形同陌路但即便如此,你我的世界我们还是只有彼此。乌云蔽日,就像黄昏一样。很明显,变天不只是字面意思而已。大敌当前,不用说也能感受到。西德里拜蒙做着自己的准备工作——他坐着,念书。“深渊有主,人间有神,其名为恶,其行为作恶。如因果命运是恶神的乐曲,我等皆曲中音符如宿命生死是恶神的图画,我等皆画中色彩命运皆在曲中、画中,曲与画在笔下,笔在恶神手中。”“我等在何处?”西德里拜蒙念了一个章节就停住了,他嗤笑一声,似是被逗乐了,说:“什么时候写的这种满是怨念的东西?”“虽然就是这样啦。”他把书合上放好,看着这一书柜的书,绝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亲手写的,但是写的什么,他自己竟敢慢慢地忘记了。重新翻阅一遍也是很耗费时间的,虽然有的已经不像是自己写的了。现在,休息的时间已经没有了。远处传来惊雷的声音,竟然有了如此大的阵仗,看来确实来了了不得的东西。但是西德里拜蒙并不着急,更别提惊慌,越厉害的东西,就越容易完成他的计划。他打开窗户,从窗户下一跃而下,落地。他反倒悠闲自在,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院子,自己的领地,哪怕来了敌人,在他死亡之前,这个地方永远都是他的。他闲庭信步,逐渐接近了□□的入侵者。那已经不是人形的东西了,一团不断伸展着蠕动着的触手中间长着一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很是吓人。“西德里拜蒙!!”那个怪物大喊着。“狂暴。”西德里拜蒙回应道,这是这个怪物的名字,也是原本那颗心脏主人的名字,恶魔狂暴。黑暗物质包裹着狂暴,包裹着这个曾经的光辉的驱魔骑士。很讽刺不是吗,驱魔的骑士最终变成了自己想要消灭的恶魔,并且不得不变成这样。恶魔旁边的,是夜色的化身,吸血鬼法斯特。因为恶魔的缘故他竟然也能在白天行走在大地上。天上的太阳已经被乌云遮挡的严严实实。“准备好了吗?”西德里拜蒙最后问道。最后的也是第一次这样问,无需多言了。黑影蝙蝠之中的红眸说:“来吧。”而恶魔狂暴早已开始了行动,黑暗的触手是一片片刀锋向着西德里拜蒙伸展过去。“谢谢。”西德里拜蒙说道。“不,是我谢谢你。”感谢你,最后成全了我,老朋友。比刀锋更加锋利的触手覆盖了西德里拜蒙的身体,但是在触碰他身体或衣料的那一刻就被强大的力量绞得破碎!黑暗的王冠加冕,犹如梦魇马的单驼峰披上缰绳,那是真的的西德里拜蒙!“啊——!”恶魔狂暴怒吼着,但更像是兴奋,那是和他同源的巨大力量,也是他憎恨至极的仇人!黑暗之中闪耀的是半恶魔金色的头发和宝石王冠。戴着王冠,自然为王。由他的意志构成的军队成为他的仪仗。震耳欲聋的乐曲无人奏响,随着他们的出现理所应当的响彻大地。法斯特吃惊地看着西德里拜蒙的军队,那是他的部下们,被消耗的异族军团!还有,那是他们还是老朋友时遇到的强大敌人!“你竟然把他们都变成了你的军队……”法斯特惊叹道。原来听人说你经常查看自己部下的训练记录,竟然是为了这个……!“我的老朋友,我和你一样准备了很久。”西德里拜蒙说道。“为了成为你的敌人,为了打败你,我们都计划了很久,久到我们的‘余晖’已经强大到如此程度。”指挥自己的部下全部冲锋,他们都保留着自己的战斗技巧,就像他们的真人一样,互相配合,互相掩护,各自消亡……反倒是西德里拜蒙和法斯特聊得很开心。“我从未把你当成朋友,因为你根本没有感情,就算你有,你也从未将感情放在心上。”法斯特的声音冷了下来。“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敌人。”听上去真伤人,但西德里拜蒙却笑了。“感情……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远在天涯心却在一起,有些人近在咫尺手里却时刻拿着把刀子。”没有血rou、没有痛觉,构成它们的是黑暗物质和愤怒。黑暗的碎片纷飞着,又回来重组,周而复始,永不停息。恶魔与恶魔的战斗,不存在伤亡,只存在消亡,看谁能拼到最后。这本不就是常理上的战斗了。西德里拜蒙直视着吸血鬼的眼睛,那神情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他张了张嘴:“我还能叫你老朋友吗,或许我该告诉你,你制造的那些苦难,最后都会变成我的养分。”“因为,恶魔是在人心里长出来的。”第24章第十四章,雷雨降至灾难(总第二十三章)第十四章,雷雨降至灾难“轰隆!”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哗啦哗啦!”大雨倾盆而下。这是一场带着灾难意味的雷雨,格外响,格外大,也格外吓人。这巨大的声响唤醒了某个沉睡不醒的人,唤醒了他的意识,却没有让他真正醒来。莫蒂,从未如此体会过彻底的黑暗是怎样的。他以为会是父亲关注他的那个箱子;他以为会是野外无月无星的夜晚;他以为是没有窗户又不点灯的孤儿院;他以为会是画着倒十字的黑弥撒地点;他以为会是偶尔窗来惨叫的牢狱;他以为会是他的梦里。现在他明白了,彻底的黑暗,就是这些的结合体,绝望的最绝望。没有母亲带给他的心意、没有他新生的弟弟、没有收养他的老夫妇、也没有威沃夫。这感觉就像他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