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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当场就甩了折子。此次漠北遭受两方夹击,同熙帝自然也是知情的,可却平息了出兵的进言。这实在是出人意料,要知道,容王府之所以能牢牢控制住漠北,就是不允许定京这边派人过去,漠北所有的官员任命调动,全都是容王府说了算。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同熙帝居然白白浪费了。众朝臣无法,同熙帝不愿出兵援助,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容绪能守住漠北了。直至云关城破。“容绪……战死了?”金座之上的同熙帝目露震惊,完全忘了天子应当喜怒不形于色了。要不是身边的刘安反应快速虚拦,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走下台阶去再问一次信使了。一直和他作对的容绪居然就这么没了,好似一抹风吹过,掀起沙土,携带卷向远方,他的全身心忽然都松开了。目光空茫茫的望向下方炯炯的注视着他的百官,一股寒气猛地从同熙帝脚底板往上窜。容绪没了,漠北就没那么牢固了,容王世子现在又被他困在定京,这漠北,很快就再次听他们姓齐的。可不是么,容家不过是替他们看门的,守住国门,抵御匈奴,漠北九关,都是他们应该守住的。容绪,容玦,容家,他们才是应当听命于他的,镇守漠北世世代代。容绪没了,还有容玦……容绪……容绪没了!容绪没了!猛地打了个寒颤,同熙帝叫道:“容绪没了?!”“陛下!”底下的朝臣重复,语气悲恸,“容王,殉城了!云关破了!”云关没了……容绪战死,云关城破,容玦又被他锁在京中,匈奴大军已经进入漠北,不出半个月,便可到达陵江,直达定京!“容绪!”再也憋不住,一口鲜血从同熙帝喉头汹涌而出,染红了金色的龙袍。“陛下!”同熙帝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朝堂上,底下的臣子惊慌不已,叫御医的,喊禁卫军的,殿内瞬间乱成一锅粥。三步并作两步,齐澜大踏步走上金阶,大喝道:“安静!”有条不紊的做好安排,余光瞥见王丞相赞赏的眼神,齐澜一躬身:“陛下身体抱恙,朝中之事,还有赖丞相从旁协助了。”王丞相回礼道:“不敢,此乃分内之事。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漠北战事,如今陛下也不知何时才能清醒过来,殿下要如何筹划?”“自然是尽快出兵。”齐澜道,“不知丞相有何见地?”王丞相问:“谁任主帅?”“冯威冯老将军可否?”“冯家世代于江南cao练水军,擅长水战,而匈奴所长皆是在地面之上,骑兵更是所向披靡,以己之短较彼之长,殿下未免太过自信了。”齐澜一愣,问道:“丞相的意思是……”王丞相颔首:“正是。容王世子虽然长居定京,却不是毫无阅历的新兵,更何况,我是不相信容王什么都没教就敢放他进定京的。”“陛下先前有旨,容王世子无故不得出京……”犹豫半晌,皱着眉心,齐澜轻道,“更何况,容王世子年不过十六……”战场变换莫测,容玦还年轻,不过是走了一趟云关,怎么担得起这个主帅?除了对战局心忧,齐澜还担心容玦的安危,不大愿意他涉险。在他看来,容玦就算是要上战场,也得再等两年,历练后再去。匈奴如今正在漠北肆意妄为,很快就要到达陵江,这一战,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是关系大齐存亡的一战。“殿下是不信老臣还是不信容王世子?”王丞相问。他谁都相信,可他不能让容玦冒这个险。齐澜抿唇,不再言语。王丞相道:“自我朝立国以来,海内升平,各方臣服,无甚战事。唯有漠北,一直遭受匈奴困扰,事急从权,因而漠北事务一直都是由容王府独自处理的,朝中对漠北也是不甚了解。贸然派人过去,且不说漠北军能否听令,漠北的地形状况,又有谁能一清二楚呢?”“……丞相说得是。”齐澜也不得不承认,漠北只认容王,蓦然派人过去,什么用都没有,陵江以南的勋贵,向来也不大看得起漠北,更别说费心去熟悉了。微微一笑,王丞相接着道:“容王殁于匈奴铁蹄之下,容家和匈奴王庭世代相仇。匈奴此举,犹如恶贼入家,杀人夺财。容王世子必然会同匈奴死战。”“死战?”齐澜直愣愣的,“丞相当真是这样想的?”“殿下?”王丞相不大明白,“容王世子必然是会尽心的,只要世子一胜,定京安矣。殿下为何还如此忧心?”“只要胜了即可是吧?”齐澜轻声道,仿佛确认什么似的,反复念了好几遍。王丞相点头:“正是。老臣相信,容王世子,必能旗开得胜!”“旗开得胜!”齐澜重复道,“我想也是。”===雨一直下,容玦都不记得这是第几天了。自从那日齐澜来过之后,他就被羁系在这容王府,门外的禁卫军只要注意到他一有动作,就紧张地握紧手中的□□。——随时都能把他捅死在这里。不要说栗鸿宝,任何人都来不了了。乌云沉沉的压在头顶,沉闷的气氛笼罩住整个定京城。看来在齐澜心中,还有比容王战死更重要的事。容玦心下自嘲,你这个傻瓜,先生说得对,他终究会变。什么事都干不了,容玦坐在台阶上,同小白一起无聊的数从屋檐落地的水有多少滴。齐澜一进门就看到这个画面。心上人无精打采,往日的神采飞扬在这个阴郁的天气下全都化作忧愁凝聚在眉眼之间,孤单地同鸟作伴。“阿玦——”容玦眼皮都不抬,继续数数。再走进几步,齐澜再次唤道:“阿玦,我来……”容玦一点反应都没有,齐澜也跟着噤声。所有的一切,在权势面前,都像是泡影一般,一碰即碎。意识到容玦态度的转变,齐澜也顺着台阶坐下来。“一千三百二十二,一千三百二十三,一千三百二十四,一千五百二十五……”齐澜:“……”“一千五百四十,一千五百四十一,一千五百四十七……”齐澜:“……”听容玦念了半天,他终究是忍不住,“阿玦,你数错了。”容玦:“……”他当然知道,因为这个人就坐在他身边,扰乱他心神,不错才怪!可是他也只能将错就错,强装镇定。“阿玦,父皇病了。”齐澜道,“躺在龙床上了。”动作一顿,容玦脖子轻微转了过来,眼睛仍旧盯着水滴继续数数。没有回答,齐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