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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他被言阳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眼镜也没来得及戴上,那双狭长的眼睛裸露在空气中,沉沉地望着虚空的某一点。“躲了这么久,怎么又回来了?”他感受着言阳在他背后的呼吸,抬手顺着刀刃捉住言阳握刀的腕骨,那力度轻缓,像是爱抚。言阳咬牙笑着,“想玩场游戏,得用你的脑袋做请柬,借我用用呗。”司博促狭地笑出声来,“你杀了我有什么用?”“只有我才能维持整个斐卡特区的稳定,没有我,不怕你的同胞们连正常生活都过不下去吗?”言阳心想,确实只有你,只有你才拥有cao控特区网络的最高权限。“他们本来过的就不是正常生活。”言阳说。“特区之外是漫天的黄沙和辐射……”“别那么多废话了。”加密材料库言阳早就已经读过了无数次,“我早知道了。”“……”司博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了覆在言阳腕上的那只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啊。”“没想到二次消除之后你变得这么不可控,我真是有点后悔了。”言阳没有再继续接话,死亡的气息先一步噬舔了司博的脊骨,此刻的万念俱灰在他预料之中。“这一天你等了多久?”司博问。“从你割断蒙住我眼睛的布带的时候,我就开始等了。”言阳抵住司博刀刃侧向下滑,快得只剩下残影的挥刀动作之后,一声闷哼骤然响起。言阳砍掉了司博的胳膊。他一刻也不停,完全分不清是兴奋还是仇恨,只是任由刀光划破残夜。惨叫声像是要撕破鲜血淋漓的过往,言阳停下来的时候,司博的四肢已然散乱在血泊中,剧烈的疼痛终于刺破了这个男人深不可测的面具,露出底下对死亡最原始的恐惧来。空气里尽是让人战栗的杀机,几滴献血溅上了言阳的苍白面容,他抬手用袖子漫不经心地擦了一下,随即弯下腰,抓住司博的头发,将残缺不全的人体提起来。他和濒死的司博对视,表情认真,“我一点点切断你气管的时候,你可以好好回忆一下你那些伟大的活体实验吗?”刀狠压下去的时候,言阳有些恍惚,像是把五年时间都抹在了刀刃上,切入司博的脖颈之后,这五年就像是被损耗成了一片空白。事实证明切断气管的时间实在太短,都来不及让司博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更何况去回忆自己的壮举了。言阳握刀的手不停,直至将司博的整个脑袋与身体完全分离。躯干砰地一声落进血泊,和四肢散乱成一堆,言阳手上一轻,只剩下一颗双眼圆瞪的头颅。言阳从地上残肢中摸出司博的个人终端,侵入个人系统的时候,莹莹蓝光中跳出安全认证的界面,跟言阳预期的一模一样,他哈哈一笑,将司博的头颅正面朝向认证界面。“虹膜认证中……”温柔的女声响起。“虹膜认证成功。”下一秒,无数页面在他面前打开,那是整个斐卡特区的最高管理系统,他现在手握着司博的权限。视觉全息覆盖,记忆消除,清除者与研究计划,完善的运转机制支撑着虚假,但也一直在酝酿着意外。而言阳就是那个意外。言阳将司博的头颅一丢,湿漉漉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片刻后,他轻轻敲下了发送键——他用司博的权限发出了六张电子邀请函。但还剩下最后一张。最后一张他要郑重点,搞点花样,再亲手用笔写。第五十九章050835帷幕言阳拎着头颅离开研究所,鲜血淋漓了一路,却被全息影像覆盖得了无痕迹。他步伐轻快,料峭夜风穿过他的发丝,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最终在一栋破旧的廉价公寓楼前停下了脚步。言阳抬手,指尖摩挲了几下门牌,上面的字迹被风雨磋磨得有些模糊——桐花大道489号。言阳打开公寓门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五年前和俞逢尤树一起踏入这个房间的时候,那时他们还在绞尽脑汁去思考手法诡异的凶杀案情。现在想来,那个夏天的蝉鸣可真是吵。吵得仿佛就在昨天。现在知晓了真相的言阳,手上血迹未干,他将司博的头颅悬挂在浴室的浴帘杆上,将整个虚假世界的权利悬挂在那根细细的金属杆上。整个过程很快,言阳离开公寓的时候连门都只是堪堪虚掩上。他走过凌晨空寂的街头,踩着月光回到住处,温水中冲洗掉司博的血,湿着头发陷入被窝,在破晓前睡去。这一觉言阳睡了挺久,再次醒来时,还是黑夜,但他却不在自己的住处。他躺在一大堆废纸之间,不远处还有一个歪倒的咖啡杯。身下的触感非常冷硬,言阳动了动已经僵硬的四肢,轻微的麻痒疼痛瞬间传来。看来这具身体已经在这木制地板上躺了一段时间了。言阳缓缓坐起来,开始环顾四周,深蓝色的色调,熟悉的房间构造,他这两年里在全息投影中窥探过无数次——这是俞逢的卧室。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的言阳屏住了呼吸,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俞逢了。言阳的感官被情绪高度激活,他能听身后不远处,那轻浅绵长的呼吸声。这和踏进那间公寓的感觉可完全不一样,同样是五年,他身后的,是属于过去的一场猝不及防的阔别。言阳一寸一寸地转过头去,将床上沉眠的黑衣青年整个包裹进视野。那是鲜活的,会呼吸的,会看着他的俞逢。俞逢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十多年的陪伴,也是蓄积之后终究爆发的渴望,更是戛然而止的悸动被意外烧灼过后的余烬。最终催化成一股子烧心灼肺的执念。言阳轻步走到床边,借着孱弱的月光勾勒俞逢的睡颜,沉静俊秀的模样,与十六岁时貌似没什么不同。可实际上是不同,现在的俞逢不记得言阳,他的眼底不会有悸动在暗涌,也不会像那个夏日里,含着碎糖来翻覆他的唇舌。言阳俯**,双手撑在俞逢脸庞两侧,他歪着头,盯着俞逢,视线悄无声息地逡巡,他脑内炙热一片,像是终于逐到了一寸期待已久的阳光,他含着一整口雀跃低下头,吻住了俞逢。那触感凉软,带着酒气,言阳凭着记忆用舌尖去找寻。俞逢的犬齿尖利,轻而易举地让言阳尝到了血液的腥甜,刹那间尖锐的疼痛传来,激起一股奇异的颤栗顺着脊骨盘旋而上。言阳条件反射地立刻从刺激中逃脱,他倏地直起腰来,呼吸急促间平复着